“呃……”她微愣了下。“偶尔总有意外。”
“你有没有想过,”他唯恐天下不乱似地问她,“如果他们知道了事实真相会怎样?”
“不会怎样吧。”’她很有自信的说:“他们都爱我爱得要死。”
他望着她,眼里全是诡异的笑意,他们可能会联手起来整死你。”
她从没想过这可能性,冷风一吹,她不由得又打了个冷颤,“不会吧?!”
祝你也会怕?”他促狭地笑着。
颂恩瞪他一眼,很不甘心被他打败,思绪一转,轻松地开口,“哎,拜托,不会啦。你看阿伦,”她指指台阶,“他有个未婚妻在南部,将来一定会回去娶她的,刚才你在门口见到的那个叫Mark,除了那张还不错的脸蛋及一副猛男身材,他根本就没什么内涵、没什么脑子,剩下那位,雅痞一个,跟我同号料子,都是听见结婚这两个字会先吓死的人。”
颂恩放松心情,愉悦地跳了两步。“我安全得没人会拿硫酸泼我的。”
“你选男朋友的眼光还真好,英明英明。”仲疆夸张地夸赞,却忍不住有感而发,“奇怪?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实在奇特。”
“怎么奇特法?哦,我懂了,”她朗朗笑道:“一般女人通常都对爱情很认真,而且以结婚为目的,而我是那种,只要男人一说要带我回家见父母。甚至只要说一句——我们将来怎样怎样……我就立刻落荒而逃。”
“罕见。”他再度下了评语。“你跟结婚有仇?”
“我曾经认识一个男人,他从一开始交往就严肃地跟我说,请以结婚为前提与我交往。”说着,她突然大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男人似的。“我立刻吓得拔腿就跑。”
“你哪来的这种观念?”他不自觉对她感到好奇。“家庭?朋友?”
“家庭?也许,我爸妈离婚了。”她不在意地耸耸肩。“朋友?不至于,像颖圣,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把自己嫁出去,跟我完全不同。”
提到颖圣,他的表情僵了下,安静了两秒,才以平缓的声调问:“她还好吧?”
颂恩感觉得到,他问这句话时是真心关心颖圣的,但她揶揄着,“难得耶,你也会关心她。”
仲疆愤愤不乎的为自己辩解,“别把我说得像个冷血动物似的。”
她眉梢一扬,夸张道:“您太客气了,照您那天的表现,简直就可算是无情男子的典范。”
“是吗?”他声音有些感慨,“她想必很恨我吧?”
他是不是叹了口气?看样子,他倒也个像是个太绝情的人。
她遂说实话,“刚开始时照三餐恨,现在已经进步到每天恨一次,我想再过几个星期,你就可以一星期只被恨一次了。”
他因她生动的形容笑了。“算了吧,我也习惯了。”
他的声音里有抹不在乎,让她感觉出他似乎真的习以为常了。“你常这么甩女人?”
他半开玩笑地说:“你也要一起加入恨我的行列吗?”
“或许我是当事人,所以不会有那么激动的反应。”她踢着脚下的石子,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我觉得,你的没错啊,两个人在,要是感觉不对,趁早分手,总比拖拖拉拉到后来搞得难以收拾好些。”
仲疆有些意外,也有些错愕,这好像是他头一回听见女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他研究似地盯了她几秒,眉头又皱了起来,唇边却不自觉地带着笑。
“你终于来了……”颂恩没注意到他脸上转变的神情,冲向一辆刚停下的车,拍拍车门。
“真要命,醉成这样?”驾驶座下来一个男人,不用人指引,他立刻看见了瘫睡在台阶上的阿伦。
“你才晓得。”颂恩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那男人只得动手去扛阿伦,仲疆见状也过去帮忙,颂恩赶紧潦草的替两人介绍,“我邻居,他室友。”没什么机会再有交集的两人,不需要太清楚的认识。
费了番工夫,阿伦终于被塞进车子里,他室友坐回驾驶座,把窗户摇下跟颂恩说:“等他清醒了,我帮你好好骂他一顿。
见车开走了,她这下才真的大功告成,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两人一同走进电梯,回到他们住的六楼。
仲疆见事已解决,便道:“我先进去了。”
“谢谢。”颂思认真地朝他鞠了个躬。
他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走进了家门。
颂思看着他的背影,这才发现他穿得也很随便,一件运动裤、大大的T恤,脚踩着拖鞋,不过奇怪,他就算穿得再随便,仍然很有型。
她脑海里忽然掠过颖圣说过的话,他是个能让人一见钟情的男人。
这当然不是放诸天下皆准.因为至少她对仲疆就没有如此。
不过她不能否认,跟他聊天其实满开心的,他并不如想像中冷酷,反而还挺幽默,怎么说呢……他有他独特的魅力。
拜托,她在这乱想什么啊!颂恩敲敲自己的头,也踏进家门。
第三章
没机会见面的还是没机会见面,连巧合也没有。颂恩自从那天后又隔了许久没见过仲疆。
这天下班后没有活动,她便早早回到家,在公寓前的停车场停车,正准备踏上大楼前的台阶,就看到一名中年妇人,一手提着一个鼓鼓的大卖场焙物袋,另一手拉着塞满莱的菜篮车,提得非常吃力。
她立刻走上前道:“我帮你提吧。”说着,就接过了大购物袋,用两手抱着。
“谢谢,你真好心。”妇人抬眼一看,笑道:“哦,是柴小姐啊!上回我发病送医院时,多亏了你帮忙,还没谢谢你呢。”
颂恩这才发现妇人原来就是仲疆的母亲,她礼貌回应,“哪里,不用客气,只是……”她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姓柴?”
任妈妈微微一笑,“仲疆告诉我的。”
连这也说?他母子俩感情这么好呀!她咧开了嘴,关心问:“你的身体现在无恙了吧?”
任妈妈叹了口气,率先走进电梯。“唉!我这是心脏病,好也好不全,不要再坏下去就行了。”
颂恩也进了电梯,笑劝,“伯母,别想太多,心放宽点,身体自然就好了。”
任妈妈叹一声,“是呀,仲疆也老是这么对我说。”
电梯到了六楼,见任妈妈辛苦的掏钥匙开门,她决定好人做到底,”我帮你提进去吧。”
“多谢多谢。”任妈妈又是声声谢,一进屋,便指着餐桌道:“请帮我放在那里就好。”
颂恩依言放好了,转身正打算走,却听见仔妈妈客气地招呼着,“坐一会吧柴小姐,我去泡咖啡;”
“不用客气了,真的。”颂思推辞着,脚步还是继续往外移动
“不是客气啊。”任妈妈的语气中带点着急,“平常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就算想喝杯咖啡聊聊天,都没个伴。”
颂恩骤然发现,任妈妈并不是因为她帮了忙,所以客气地招呼她,而是因为寂寞……是连想找个人聊天都没有的那种寂寞。
颂恩心软,停下脚步。
任妈妈见她不走了,开心得不得了,立刻进厨房忙了一阵,不一会,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咖啡礼盒里送的那种咖啡杯,还有一个普通的塑胶糖罐和盒装鲜女乃,热切地招呼她,“加牛女乃或糖?”
“谢谢。”
颂恩调好了自己的咖啡,捧起啜了一口,是最寻常的那种即溶咖啡,从咖啡及客厅里朴实无华的家具摆饰,在在显示这是个节俭踏实的家庭,这与她印象中的仲疆不太符合,她总觉得他挺有格调的,住的地方不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