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非礼勿听啊!知道得太多,总会招来杀身立祸的。
原本微笑着的脸孔,如楚送月所愿,垮了下来。
而楚送月满意地转身,大步离去,“现在,你找得到路回厨房了吧?”
呜呜,她不是找得到,而是……火速奔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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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着淡粉色还透出馨香的信笺,紫香死瞪着五行庄的大门——她刚刚因为要求见一下庄主而被守门的轰了出来。
那守门的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个遍,在得知她是为媚仙楼的艳雕姑娘送信给庄主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暧昧与不屑的神色,然后,还是毫不留情地将她轰走。
“去去去,我们庄主可是正人君子,姑娘请回,恕不款待!”
什么嘛!
她早听小姐说了那日的白衣公子就是五行庄的庄主,会到媚仙楼的男人,还是什么正人君子?笑掉人大牙。虽然那位公子也没叫姑娘,可是去烟花之地,难道单单是去饮茶?
男人啊!这些年跟着小姐,难道见得还不多。就是四王爷看来那么斯文俊逸又满身正气的人,还不是照样拜倒在她家小组的裙下。这庄主,也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这样愤愤地想着,她不自觉绕到了五行庄的后门。后门前,青山绿水,风景宜人。
紫香眼前一亮,大路行不通,走小路总是可以的吧?小姐可是吩咐过了,这信是一定要送到的。
正准备敲门,才将手举至半空中,就听里面门闩拉动,不待她敲,门吱呀一声便开了。紫香惊异地睁大眼,看里面走出一个青衣女子,怀里是一大木盆子的青菜,嘴里还哈欠连天。
好……面熟啊。
圆圆的苹果脸,微眯的睡眼……“姑娘?”
她见那女子连看也没注意看她一样,连忙出声唤住:“这里,可是五行庄的后门?”
“啊……”洛九儿回神,双目不甚明白状况地眨眨,这不是艳雕姑娘那个丫鬟吗?“是……是啊。”叫她姑娘?洛九儿低头审视一下自己,忍不住抿嘴偷笑,眼前这小丫鬟倒是目前唯一认不出她换装的人。
“我可以见见你们庄主吗?”
“可以呀。”你不是早见过了么?
她微微一笑,捧着菜盆子,沿着小河的阶梯走下,紫香也跟了上去,有点兴奋地问道:“真的吗?你带我进去?”
洛九儿嘴角微微抽搐,楚送月会扒了她的皮。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可不想再尝一次那滋味——好死果然不如赖活着。她回眸,看了看紫香手中的信笺,“我没有关门。”
“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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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九儿将盆子放到一边,手战战兢兢地试探了一下水温,好冷!她缩回来,死厨子整她,这样的水温,这一大盆子菜,她洗上一天也洗不完——今天所有人都没有青菜吃了,“我没有关上后门,你可以直接进去。”
她会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的。
拿出一根青菜,她慢悠悠地剥下最外面的一片叶子,然后手捏着菜叶尾巴,将菜在水里晃荡两下,然后提起来用手指将菜头上的泥弹掉,再捏住菜叶尾巴,周而复始,如此三次,一片菜叶搞定。
紫香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洗菜,老天,她看着那旁边的那一盆子菜,恐怕两天她都洗不完。真的有人这样洗菜的吗?从头到尾,她居然连水都没碰一下,拿菜叶的姿势活像那是一条死鱼,这女人,够懒啊……五行庄居然还不另外请一个来换了?
“那个…”
“我说你可以直接进去。”洛九儿看她一眼,她说得够清楚了吧?
“什么?”紫香傻眼,胡人语言吗?为什么听不懂?
洛九儿对天翻个白眼,然后看着紫香瞪大了眼,兰花指指住她,“你……你是……”这居然是那天和白衣公子一起来的小厮!
“原来是你!”
洛九儿不理她。好忙好忙,没空理会这些闲杂人等。
“你是女的?你居然是女的?”女人逛窑子啊……好大胆。可是,为什么白衣公子要带她去?难道……“你们庄主不知道你是女人?”
洛九儿忍住将她丢入河里的冲动,仍旧慢悠悠地做自己的事。这么聒噪的丫鬟,倒真不像艳雕能培养出来的。
“你不是混进五行庄的吧?”紫香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死寡妇!你居然在偷懒!”丁厨子三步走出来,鸡猫子鬼叫一下子盖过了紫香的声音。待走近,丁厨子眨眼,“这位姑娘是谁?”
洛九儿白她一眼,这个整死她不偿命的死厨子.居然说她偷懒,她明明很努力在做事,“不认识。”
“啊?”
分辨不出这一声是谁发出的,洛九儿一甩手.“她来求见庄主的。”
“见庄主?”丁厨子上下打量紫香一番,“见庄主为什也走到这里来了?”
“我……”
“你何方人士?欲寻庄主何事?可有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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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九儿咳嗽起来,这死厨子,装什么斯文?以为自己是守卫吗,盘问得这么详细。
“我是来替我家小姐送信的。”紫香总算想起来的目的。
“信呢?”丁厨子手一伸,眉一掀,表情凶恶。
“我……我家小姐说一定要亲手交到庄主手中。”
洛九儿偷笑,丁厨子瞪眼,“拿来,我帮你交给我们庄主!他不见外客。”
“那个……”紫香回头看了洛九儿一眼,洛九儿连忙低头假装洗菜,心中快笑翻天,笨厨子居然去挑麻烦事上身?
“给你!”
粉色的信笺往洛九儿身上一丢,紫香不理会丁厨子凶恶得要吃人的眼神,径直离开了。
什……什么?
洛九儿简直不敢置信,明明是笨厨子揽祸上身,怎么变成她的麻烦了?“那位姑娘……”她丢下手中青菜,起身要追上去,丁厨子一把拉住她,戏谑地眨眼,“你认了吧!”
“那位姑娘……”动弹不得,眼看着紫香消失。
洛九儿回身,眼神开始磨刀,“丁舍悠!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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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厨子差点偷笑到内伤,而洛九儿则开始思索要怎么样将这封粉色信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渡到楚送月手中。
有了,她暗自计较,在庄里就数望休笨点,给望休拿给庄主总可以吧?他爹又是府里多年的总管,楚送月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至于大为难他。
“在算计什么?”脸上写着“我想讨打”的丁厨子奸笑着靠近。
洛九儿不答,将青菜摆上案板。死厨子帮她把青菜洗净了,妄想以此来抵消给她惹来的大麻烦,哼,休想!
“噢……”丁厨子眯眯笑,闪到灶台旁边刷锅,无意识地说:“好像昨天听说望休去苏州办事了。”
死厨子!洛九儿瞪她一眼,那么拿给铁东兄?铁东兄负责帮庄主打扫书房,总能抽个无人的空当把信塞到楚送月的书房里。
“哎……”装模作样地一叹气,丁厨子收敛笑意,貌似悲哀。“庄主总是不爱进书房,若是人家小姐定了明天的约会,可耽误了时辰”
洛九儿诧异地抬头,发现厨子脸上的字已经换成了“打我啊,打我啊”,她仍旧不语,漫不经心地切菜。或者,她可以自己拿过去,上次她也混到了庄主的房里,这次趁无人就将信从楚送月房门下面塞进去,不去书房,总不会不回房吧?
“啊……忘记告诉你了,自从上次你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庄主的床……呃,下面的时候,大家就觉得庄里的防备实在太松懈了,所以现在加强人手,我可以肯定,连个蚊子都飞不进庄主的房里。”
冬天哪里来的蚊子?倒是她耳边有只蚊子在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