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和堂姐堂弟满山跑,回来后整个人又黑又瘦,原本就姿色欠佳,如今是更对不起观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开学,我收拾了一下行装,然后独自去学校。
斑一分科的时候我执意选择了文科,所以重新分班后我到了六班。最让我开心的是冯雅珊居然顶住了压力也选择了文科,又和我在一个班,真是做梦都会笑醒的一件事。高二开学,我报完了名,整理好宿舍,在学校找了一圈也找不到冯雅珊,她一向是最后一个来报名的。想想第一天也没什么事好做,所以我将书包斜挎在肩上,潇洒出了校门,去平常我最喜欢去的那家书店找书。
我喜欢看书,不过阅读面很窄,因为我讨厌看那些说理说教的书,太深奥了也不适合我的口味,所以我只看武侠言情,漫画偶尔也走马观花地看一些。那时我正在为席绢着迷,租了几本小说,我边走边看。
“关杭!”后面有人叫我。
我一回头,看见是八百年没打过交道的刘羽飞同学,“干吗?”
“听说你选了文科,”他走到我旁边,我皱眉,这家伙的海拔是够强的,加上长得也不差,难怪很多女生喜欢他。不过我坚持是因为大家的眼睛月兑窗。“该不是怕我了吧?”
我看了看他脸上得意的神色,一笑,“这位同学,你过分看得起自己了。”
他冷哼,“我说过,不会再给你机会爬到我头上。这次,你虽然考了年级第二,不过还是差我一分。”
我将书合上,提醒他:“差一分很容易赶上的。”看他脸色不好,我又很“好心”地说:“不过你放心,我没事不会随便拉你下马的,你还不够资格做我的对手。”
他拧起了眉毛,表情阴鸷,又低头看了看我手中书的封面,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说这种话之前你最好掂一下自己的分量。”
“我自己分量我想我已经很清楚了,至少,”我一顿,仍旧好脾气地笑,“你三番两次的宣告让我很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少分量。”
“你就看这种低俗的书也妄想考上大学?”他紧盯我手中的书。
这人!我皱起眉,有些不耐烦了,我怎么生活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他来指责我吧?“不关你的事,你管好你自己的第一名就好了。”我举步就要往前走。
他伸手一拦,“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少实力。”
“好狗不挡路。”我冷冷地说道。
“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我不解。除了学习成绩上的较量,好像我和这位仁兄没有任何交集,而且以后他学理我攻文,连成绩都没较量的必要了,何来代价之说?他该不是要给我来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吧?
他冷冷一笑,“你等着瞧!”然后大步往学校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我瞪了远走的那个背影一眼,回过头的时候却看到了韩襄站在不远处,仍旧将双手斜插在裤袋中,嘴角淡淡的笑,一副看戏的姿态。
“你笑什么?”我月兑口而出,口气很冲。然后一阵懊悔,该死,我虽然暗恋他一年了,也从来没打算告诉他,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开始啊!好歹他也算是我的心上人嘛。
韩襄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挑衅他,他笑了笑,顿时我双眼又开始冒红心,“没笑什么。”
“通常人家说没什么就是有什么!”借块豆腐撞死算了。这么幼稚赖皮的话我也能说出口?
他深吸一口气,朝前走,“你觉得我笑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跟上他,“你刚才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他头也不回。
“呃,就是刚才的事啊。”我不死心,非逼他说出个“有”字来。
“就算看到了吧,又怎样?”
“那不准你说出去!”我看准了扑上去,果然揪住了他的衬衣袖子。
他停了下来,转头看看我,又看看被我揪住的袖子,嘴里似乎嘟哝一句“早知道说没有就好了”之类的话,然后才点头,“不会,我会当什么也没看见。”
我放开手,他又看我一眼,才转身离去。
我转身,咬紧下唇,双手握成拳,三分钟后,“噢!yes!yes!yes!!!”
终于和他谈上话了。
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宿舍的,后来半途改变主意,在外面吃了一碗垂涎已久的兰州拉面,算是解决了午餐;然后在学校的后花园里找了张位于阴凉地段的长凳,美美地看了两个小时的小说。抬腕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回一趟教室了。新学期第一天,照例是要打扫一下的。
罢钻出小花园,就被冯雅珊逮了个正着,“我就猜你肯定躲到这里来了!丙然!”
“有事啊?”我把书往书包里一塞,从里面掏出了一包话梅递给她,“给你。”
“大老远的回次家乡,就带了一包话梅啊!”她颇瞧不上眼的语气,照样拿过去吃。
“是,委屈你大小姐了!”我翻个白眼,反正也没指望她感激,因为我平常说她更狠,“你是要去教室?”
她嘴里塞了不知道几颗话梅,抽空朝我点点头,过了一会才说:“是啊,老师说今天要先开班会。你见着班主任没?”
“没。”上午我到报名处直接交完钱就出去了,连新教室都没去过。
我和她并肩朝教室走,她笑嘻嘻地说:“这次分文理科全部打乱调整了一下,现在我们班的班主任是以前五班的那个,叫什么万财富,真是超级财迷的名字,你还记得吧,就是我们上次做课间操的时候那个出现在操场上,上面穿西装裤下面配了双球鞋的人。”
“记得,没齿难忘。”我随口答,原来是那个老师啊,上次被我们笑了个半死!听说他是全校惟一一个过了专业八级的英语老师,就是普通话说得奇怪。
冯雅珊吃零食的速度简直是风卷残云,没走到教室一包话梅就没了,她拍拍手,笑嘻嘻地说:“我们可有福了,以前五班的同学说,上万老师的课简直是享受啊!”
是“想瘦”吧?我心里暗笑,又看她挤眉弄眼地指着前方,“那是我们的新教室,再告诉你个消息,全年级最帅的韩帅哥也在我们班哦!”
“韩帅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韩襄啊!”她见我愣着,一把拖着我从后门进了教室。
丙然是韩襄。他正坐在最后一排,不用他回头,我只看那个背影就知道是他了。
下午大扫除完了之后,我们坐在灰尘飞舞、湿漉漉的教室里开班会。
万财富老师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着一件纯绿圆领T恤,一条白色短裤,脚踩拖鞋站在讲台上,好像刚睡醒的模样,声音却透露出与外表不相符的激昂:“……因为我们是全年级现在最差的班级,所以我们要努力,要让那些嘲笑我们的、等着看我们笑话的人知道,就算我们是笨鸟,只要我们先飞起来,一样可以走在整个年级的前面。大家说,好不好?”
“好!”下面的回答也中气十足。看来万老师一番激昂慷慨的话倒引起了不少共鸣。没办法,我现在所在的六班的确是全年级最差的班级了,五十多个学生,在全年级上了前百名榜的不到十人;就是文科成绩单独排名,在两个文科班中,我们班在前四十名的也不过十一二个而已。
分分分,学生的命根呀!我和冯雅珊无奈地对望一眼,摇头。
“下面我们开始选班委,鉴于大家都不是很熟悉,我先指定几个人暂时做班委,一个月后我们再重新来选。”万财富老师推了推眼镜,然后翻开放在讲台上的本子,默看了一会,转身在黑板上写起来:班长关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