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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郎 第21页

作者:季巧

戏码?她会不会把这一切看得太儿戏了?

“咱们拜堂了。”他脸色倏地沈下,提醒她眼下不可挽回的局面,不悦地道:“虽然大哥和楚楚赶不及回来,但那么多的人前来观礼吃喜酒,你不会想在这种时候悔婚吧?”虽知她不可能干出这种让两家人丢脸的事,但知道她并无嫁他的念头,他胸口便像压了块磐石般不痛快。

她摇头,幽幽地道:“我没想过要嫁人的,我以为待风声没那么紧后,我们就会返本还原。”谁知,这都是她的误解。

“我会娶你过门就不会休你,你的算盘打错了。”看进她盈满脆弱的水眸,他以指月复轻抚她娇女敕的香腮。“但你那天不是亲口说同意嫁给我了吗?”

“我以为你是在问我同不同意演戏的事……”

长孙晋失笑,恍然大悟是那天彼此都说得含糊不清,才弄出了这天大的笑话。

他忍俊不禁的笑声教她脸儿更低垂,呐呐地问:“我很笨是吧……”

“你都收了我的定情信物了,还跟我开这种玩笑?我真是娶了个笨娘子。”惹来她娇嗔的瞪视,他笑了笑,倾身轻吻了下她美丽的眼眸。

避她有没有嫁人的念头,反正,今后她是属于他的了。

鲜明的认知驱走了他心间的阴霾,伊人在怀,他等了多久?与其忙着不高兴,倒不如好好拥紧这个得来不易的妻子。

突袭似的啄吻,掀起她唇畔甜蜜的笑,她稳住怦然颤动的心,没好气地问:“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定情信物了?”她没印象,只记得喜姨和爹爹口中提过这件事,可她当时只认为那是他唬住他们的胡言乱语。

“让我瞧瞧……”他上前解开了她的发髻,让她一头青丝披散下来,他随手把她的金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薄唇勾起微笑,他惬意地欣赏她关在闺房里的慵懒媚态。“那支木簪子,你也弄丢了?”

“没有啊!”那是他给她的,她再怎么粗心大意也不会把他的东西弄丢。

他莞尔,长指绕过她肩头垂落的乌发,淡淡道:“那是我娘留给她媳妇的,她还没走的时候,总希望能亲自为媳妇簪上那支跟随她大半辈子的簪子。”

她登时傻住,心头有说不出的震动,原来他早在她回家当天就把这一切决定好了……

“云儿,”长孙晋把她轻搂过来,握住她的手,英挺的眉目净是认真。“我没有演戏,更没有跟你说笑的意思,我想要你做我的女人。”

这是他说过最显明的情话。

假如不是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如此熟悉而温热,容云会以为自己在作梦。

何必那么在乎那些报恩不报恩、真心不真心的芥蒂?这个男人所说的、所做的,她已悉数掌握在手心里,不想苛求太甚,她只要他有情就够了,真的够了。

倚在他怀里,她低低地逸出一缕叹息,回忆过往与他种下的恩怨与执拗,如何料想得到,他就是自己此生唯一的良人?

她细微的轻叹揪扯他的心弦,他目光一暗,拉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垂眸看进她清丽的大眼,慎重地问:“告诉我,你还讨厌我吗?”只要思及她从前是怎么讨厌自己,他就难以宽心。

他非得把她心思弄个清楚不可,否则这一辈子的漫漫长路,他要怎么跟她走下去?他是铁了心要她,却不希望她是被逼着陪他走这条路。

见他谨慎又紧张的神色,她瞬间笑眯了眼。“还讨厌你的话,我还会乖乖躺在这儿跟你谈话喔?”说她笨,他这相公也没聪明到哪儿去嘛!

“没错,你脚力好,肯定马上把我踢下去面壁。”他受教地颔首,心胸豁然。

不讨厌就行,这样他才好继续下去。

“是呀,我还会把你踢得满腿瘀青哩,像我这种泼悍妇人,不出一年就会接到夫君您的休书了吧?”她自嘲着,眸中写满了调皮的笑意。

纵然只是玩笑,可他听了不舒服,如同那回在夹山上,只要她语中透露离别之意,他就有握不紧她的错觉。

“当我娘子也不是多难的差事,你会习惯的。”他扬唇,体谅她得于突然间接受他俩的新关系。“相较那些只凭媒妁之言的夫妇,我们幸运多了。”躺在他这熟人的怀里,她至少不会太恐惧吧?再说,他们在婚前抱也抱过、亲也亲过了,接下来的事更能得心应手了,呵。

这么说,只要是他相识之人,他都可以娶喽?

她颦起黛眉,心生不快。“那你为何不挑刘三小姐和赵大小姐?”为何她就这么倒霉被他挑上?那两位小姐长相比她美的呢——他是没瞧清楚还是真的只想要她一个?

“哪位刘三赵大的?”

“卖茶菜那两家呀!”那两家人跟他熟络极了,他少在她面前装憨。

“喔。”长孙晋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炽热的目光往下移,研究着该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剥光这碍眼的喜服……

看他缓缓垂落的眼帘,她以为他困了,连忙推他。“你跟你大哥启程去燕京的时候,那两家人还请你们过府饯行呢!”以为他真忘了,她不乐意让他想起别的女人也得开口,他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让他睡!

“什么『你大哥』?是大伯。”纠正她对兄长的称谓,他擒住她不住拍打他臂膀的小手,将之送至他扯开喜服后出的胸膛,俊眸觑向她染上羞赧的脸,他懒懒低问:“这么注意谁家姑娘钟情于我……你吃醋?”

说话间,他带领她的小手抚遍那肌理分明的阳刚线条,她无法厘清到底是被他揭穿了最深层的那份私心,还是这样亲密的触碰,让她控制不住脸上轰然炸开的红晕,她只能瞪着他厚实的大掌,在自己的愕视下一路下移,即将没入裤头之际,她轻喘了声,不可置信地瞅向他惬意的俊容,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更为坚定地掌控着,诱她去探索他、挑逗他、他,用这般亲昵得黏腻的方式告知她,他有多渴望她。

她可知,他有多厌倦那些夤缘攀附的庸脂俗粉?自从跟随兄长纵横商场以来,他见识过无数红颜,但埋在心坎最浓的眷念,始终是她。

“瞧,我把全部都交给你了。”他坏坏地露出一抹笑,忽而倾身,捧起她发烫的酡颜,贴着她的朱唇,笑问:“你的呢?可以交给我了吗?”

她眨动明眸,一时间没听懂,但手心倏然挺动的坚硬犹如一记迎头棒喝,她瞠大目,芳颊飞红,气息更趋零乱。没想到他会玩出这种花招……

她讶异又好奇的表情引发他愉悦的低笑,再次吻住她娇艳的小嘴。他不再安分,也不再甘于浅尝她的甜美,动作大胆而进取起来——

夜色更深,红烛蜡泪,点点滴滴地凝固了。

第八章醺然(1)

人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容云对这句话可是彻底受教了。

婚后,尽避丈夫对她要求不多也不严,还向她保证他这人有多好相处、多好伺候,可她怀疑自己的能力,总担心无法胜任妻子一职。

她的忧虑,来自于时常带着满身陌生脂粉味归家的丈夫身上。

男人出外风流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无论他上花船为寻欢或谈生意,她都没有干涉的权力,更没有介怀的道理,只是……她突然发现这份差事,根本非他所言般的轻松好干。

她真的不得不佩服喜姨,从前爹爹娶了那么多侍妾,她从未听过喜姨有半句怨言,即使家道中落,喜姨还是一心一意地跟着爹爹。

她羡慕那份患难相扶的鹣鲽情深,也希望自己能跟丈夫白头偕老,那她是否得像喜姨那般大量才能完成这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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