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们董事长预约了吗?”
“没有,不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请他帮忙,麻烦你替我通报一声。”女孩很客气地道。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沈七喜还是觉得她很眼熟,奇怪了?
“我叫康芸。”康芸一笑。
沈七喜怔忡,眼前的女孩正是那天所见的康芸,现在她没有浓妆粉饰,清纯得有如大学生,真难联想她是在酒家上班的女子。
“你要找我们董事长?”为什么不是找仇炜鹏呢?
“对。”
“请你稍等一下。”她按了内线,“董事长,有位客人要找你,要不要请她先到会客室?”
“你知道他是谁吗?”鲁洛宇问。
“康芸。”
“康芸?她怎么来了?我马上出来。”
币了电话,鲁洛宇很快地出现在门口。已经有近一年的时间没见面了,他在几次与康芸聊过后,十分欣赏她,即使在酒家里打滚,她仍保有心灵上的纯真,拒绝了名利相争,堪称出淤泥而不染,他也同情她的遭遇,有一度曾想收她当干妹妹好生保护着呢!
“康芸。”他露出真诚又欢迎的微笑。
而康芸恬淡地笑着,气质很优雅,连沈七喜也不禁为她的笑容倾倒。
“你有空吗?我想打扰你五分钟。”
“快别说打扰,进来吧!”鲁洛宇开门让康芸进去,尔后一副上司的模样对沈七喜开口道,“沈秘书,送两杯柠檬汁上来。”
沈七喜被隔绝在外,乳酪的公私分明她老早就见识过了,在上班时间他从不谈私事,而现在,她可以看得出来康芸绝对不是为了公事而来,而乳酪为了她失去分寸和冷静,公私不分地接待了康芸……他们不会有什么关系吧?不知怎么地,心猛抽了一下,她到底在难受什么?
办公室内——
“怎么有空来找我这个老朋友呢?”鲁洛宇笑道,如果猜得没错,一定和仇炜鹏有关。
康芸垂着眼,这个忙要如何启齿?
试过太多的方式想要和仇炜鹏斩断关系,却一次次愈黏愈紧。就拿最近这一次,他又白白地枉送十万块,理由是什么不说也知道,他想赎罪,想要见到她月兑离苦海才肯作罢!但他何苦呢?她从来没有怨过他的过失,她对命运已经认了。如果仇炜鹏一再背负这个阴影,她怎么安心?
“有什么事尽避直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鲁洛宇豪气干云道。
她十分感激,不过这件事真的很强人所难。
“你能不能暂时充当我的男朋友?我知道这个忙很离谱,但是——”
“你一定有你的原因,不妨说说看,你究竟碰到什么难题了?”鲁洛宇乍听之下有些微的吃惊,但立刻恢复一贯的自若。
“我不想再看到有人为了赎罪葬送一生,我不过是个低贱的酒家女,将会和不贞的罪名牵扯一生,他是个正人君子,他做得已经够多了,我根本不值得他一再地为我出头,我不值得他这么做……”康芸哽咽,如果她不是酒家女,那该多好?
“你希望我怎么帮你?”他也希望仇炜鹏能释怀,倘若康芸有个好方法,他绝不推辞。
门扉轻叩。
“进来。”鲁洛宇道。
沈七喜倒了两杯柠檬汁进来。她看见康芸娇艳的脸蛋淌着泪,鲁洛宇这时正抽张面纸为康芸拭泪,动作那么轻柔和理所当然,令她不禁立在原地呆望着。
“沈秘书,端过来呀!”鲁洛宇道,并端了一杯给康芸,“喝杯柠檬汁补充你流失掉的水分,可别再哭了。”
“董事长,没事我要出去了。”沈七喜道,脸色难看到极点。
“出去吧!”鲁洛宇摆摆手。
待沈七喜出去后,康芸又道:“我想让他看清楚,我不会因为他造成的过失而无法追求幸福,他的赎罪只是多余的。你只要帮我充当一阵子男友,他一定会在这段时间找我谈,我也能找个有力的借口来说服他。但是,如果你不方便,我绝对不会勉强。”她的朋友太少,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所接触的人都有张面具,要交心很难,但若是有人能摆月兑异样的目光看她的身份,那么这个人才能教她安心去交朋友,而鲁洛宇正是其中的一个。
“试试看哕!我和炜鹏是难兄难弟,我也不希望他把事情一直摆在心里。不过,成功后你要请我大吃一顿喔!”鲁洛宇义气地答应了。
“嗯。”
“不要再愁眉苦脸的,否则,别人一看以为我这个男朋友欺负你,那我可冤了。”
“谢谢。”她展眉而笑。
☆☆☆www。4yt。net☆☆☆
沈七喜不住地在卧房里踱步,从康芸出现后的半天时间,她几乎心神不宁地度过。乳酪对康芸的温柔呵护、温柔备至的关怀,字字都沁入她的心湖,化作一朵朵酸涩的涟漪。她理不出这种感觉是什么,长这么大,这种复杂的心思是头一遭碰到,搞得她手足无措,而且感觉自己变得很智障。
为什么要对康芸的出现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胁感,就算在她还迷恋仇炜鹏的时候,康芸的出现也没有带给她太大的情绪起伏,反而教她正视了自己对仇炜鹏真正的感情;而现住她的担忧焦虑,甚至莫名的火气,全因为康芸和乳酪认识,而且关系匪浅……她沮丧得想大叫——
“啊——”她用力嘶喊;想做就做本来就是她的天性。
急急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七喜,你怎么了?”鲁洛宇一打开门,迎头闪掉一个枕头。
“谁要你进来了?”沈七喜怒瞪他一眼,他正是造成她心烦的原因。
好心有好报是谁说的?每次他关心她却总是惹来白眼,更奇怪的是他的情绪就被她牵着走,就像现在——
“大小姐,现在几点了?你不睡觉也要考虑到别人,别老是任性妄为。”他口是心非地掩盖住对她的关心。
“你说我任性妄为?好,就算我是任性妄为、耍小脾气又怎样?你管得着吗?”她会这么忧郁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而他竟无端指责她的任性,委屈与不平霎时凝聚成泪,在眼眶里转呀转的。
“你不把我当房东,至少要尊重我也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吧!”鲁洛宇不想说话伤她,但是她一副不关他的事、将他看成外人的口气令他不舒服。
“是不是想记我大过,累积三次大过赶我走?我的存在若是让你看不顺眼,你不妨直说,我不会死皮赖脸住下来,你说呀!”
“够了!”他咆哮,大步向前抓起纤弱的她,却见她泪珠儿淌下,他震惊得睁大眼、张大口,久久才低唤一声:“七喜……”
她从不掉泪的,起码在他认识她的日子里不曾掉过;被老师处罚、从楼梯上滚下来、被他和男同学联合起来捉弄,甚至被老师冤枉,她都不曾哭泣,仿佛这项该是女人的利器她从来不曾拥有。
若是她哭了,必定是因为惊天动地的伤心事。
沈七喜是不曾尝过哭泣,自她懂事以来。
她吃惊地接住淌下的泪滴,受到的震惊不下于鲁洛宇。以为她太了解自己,想哭也一定会留到结婚当天再哭,理由比较光明正大,只是现在她为了什么?
“我只是……只是找不到发泄管道,竟然用这种最懦弱的方式……没想到,我也会哭。”她凄惨地一笑,赶紧将脆弱的泪水拭干,不料,泪水却源源不绝。
鲁洛宇看得好心疼,他不晓得她为了什么事情而哭,却同样感受到她的难过。
当她犹在悲伤之际,突然被一具宽阔温暖的胸膛怀抱着,她的心跳差点因他温柔的举动而停止,她竟然被最讨厌的乳酪抱着,然而感觉却是那么的舒适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