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的态度激怒,气得大叫:“你把自己当什么了?老爹叫你当走狗你就去当,把命赌着玩,这可会死人的,你明不明白?”
“朵鹰,你们认识?”董希问。
“认识得绰绰有余!男人总爱逞强好面子,这么重的伤他竟然不在乎,他哪有这么多血可流啊?”
董希竟有种看到以前的自己的错觉,那是刚认识谭埜天的时候,但她希望她看错了。朵鹰若是对藏颐动心,情路上的坎坷会不断,更何况他们的地位并不平等,当初和谭埜天能相守相知也是耗了很多心血换来的,她不希望朵鹰步上她的后尘——要是还能挽救的话。
“朵鹰,就让他休息吧!我们到客厅去。”
两个女人到了客厅,董希率先开口:“你来找我一定有事,对吧?究竟是什么事?”
“还不是为了他。”她向卧室斜斜脑袋。
“你好像很紧张他?”董希试探地问,见到桑朵鹰不期然地脸红,她心中警铃大响。
“谁紧张了?他是我家的客人,老爹竟然让他去平息黑道的干戈,我只是觉得老爹有愧于他。”
“没有最好,他……不会是个携手一生的好对象。”董希听得出她的借口牵强。
桑朵鹰好奇地直想问为什么,但是董希想看穿她的眼神令她收口。“你在说什么?我可不是饥不择食的女人。”她心虚地咳了声。
“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
董希的认真好像在预告不祥,她忍不住还是问:“为什么?藏颐他人不坏,就算我不喜欢他也会有人喜欢,你的话会让人怀疑藏颐的人格的。”
董希轻叹了一声,终究挽不回。“记住我一句话,爱上他会吃尽苦头的。”她点到为止,起身进厨房去。
董希的话迫使她得用大脑去思索对藏颐的感情,她不讨厌藏颐,对一向厌恶男人的她来说是难得的,但是她爱藏颐?这是笑话吗?可是她却笑不出来。
“朵鹰。”
“啊?”她一仰头便看到藏颐,倏地心脏急促地在胸口起伏,她仿佛见鬼似的移到另一端的沙发。
藏颐皱着眉头,董希正端一盘水果放在桌面。他不禁要怀疑董希趁机报仇,跟她说了什么。
“干吗瞪着我?”董希不明所以的问。
藏颐眼光冷了下来,“跟我来。”
“拉我到这里做什么?埜天可在家里,你没机会伤我的。”就算她害谭埜天不能成仙成佛,藏颐也用不着对她恨之入骨吧?
“你对朵鹰说了什么?”他开门见山,不刻意解释自己从未想过要伤害她。
“没有啊!”
“她怕我。”
董希惊讶于他眼底一瞬间的担忧,原来藏颐的冰心不过如此,谭埜天却将他说得像神仙似的六根清净,她现在有必要重新看待他。
“我叫她别爱上你,否则不见得会和我一样侥幸。”
他惊吓不小,桑朵鹰会爱上他?“你真多嘴。”
“有些话是必须提醒的。”
藏颐冷笑,“是你不够了解她,她不爱男人。”
董希错愕,但是她不可能看错的,一定是哪个环节没弄清楚。“藏颐,那你呢?你对朵鹰是怎么想的?”
“这点没必要告诉你吧?”
“不管你怎么想,你绝对不能伤害她。”董希为了朋友可以赴汤蹈火,就算和藏颐翻脸也不在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丢下这句话,藏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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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希的一句话杀伤力好大,桑朵鹰从昨天回来后一直躲着他,他一天不问清楚她避开他的原因,他就满腔垩念不得纡解,但是他却犹豫怎么开口问。
“啊!”尖锐刺耳的叫声自桑朵鹰的房里传出来。
藏颐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到她房里,登时愣住说不出话来。
桑朵鹰双手举高枕头正打算将偷溜进门的屁虫给赶出去,怎料她的一声尖叫引来藏颐,这不打紧,主要的是她正在换衣服,现在身上只着一件薄纱睡衣,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浑圆小巧的双峰和毕现的窈窕曲线。
她忙不迭地将枕头往胸前一遮,躲进被窝里,老羞成怒地大骂:“藏颐,你闯进来干什么?”
“我……对不起……”藏颐百口莫辩,看到她没事,才安心地退出房间。
“等等,把那只狐狸带出去。”她憎厌地瞪着屁虫。
原来是它惹的祸,藏颐唤着流连忘返的屁虫,可是它不理他,继续参观她的闺房,还跳到床上去。
桑朵鹰为它突来的举动吓得又尖叫连连,仓皇地从床上跳下来奔到藏颐身边,身躯颤抖地偎着他。
“我弄不明白造物者干什么创造狐狸来吓人,要是我胆子不够强壮,可能会有破胆之虞。”她嘴里不断叨念着。
她讨厌狐狸已不是新鲜事,藏颐虽然看惯了,但她言词的厌恶仍教他心头闷闷的。不过当她又如以往似的拉着他的手臂寻求保护,他没来由地喜欢这种感觉。
“她不喜欢你这种胡闹的方式。”藏颐对着屁虫道,屁虫似乎正用眼神跟他沟通,“就算喜欢她也不行,下次别再偷溜进来。”
屁虫果然乖乖地踏出房门,往它的巢窝而去。
“你真行,三两句话就将它打发,你是用什么方法和它沟通啊?”桑朵鹰抚着胸口。
藏颐没有正面回答,“换好衣服到客厅找我,我有话要问你。”
他灼热的目光令她一惊,她惊觉自己正失礼地抓着他手臂不放,立刻抽回手,并关上房门。
当她再度出现在藏颐面前时,整个人显得局促难安。
“你找我有事吗?”她的心脏在他抬起头来望着她时,跳得更加剧烈。究竟是怎么回事?平常和藏颐再贴近也没这种感觉,却因董希的话莫名地扰乱了心湖。
她的不安,藏颐看在眼里,她会避着他一定有理由,但是他知道了又如何?不如趁此机会将这场荒谬的交易结束。
他淡淡地开口:“你觉得向先生如何?”
“为什么问这个?”桑朵鹰有不好的预感。
“他不过是自大些,其实没什么大缺点。”
“你想说什么?”她怒气渐升。
“我希望你听从父命和向先生交往看看。”
她错愕地呆了几秒,“你彻底地被老爹洗脑了?”
“你不是无法去爱男人,是你不愿意而已,先试着接纳他,也许你对男人的偏见会有所改善。”
“老爹不了解我不怪他,但是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轻易接纳男人却逼着我去做,你根本不能体会我的感受!”
她愤怒地呐喊,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行动永远不会有进步,我不是逼你,而是在鞭策你。”他的语气冷冷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乐意见到我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她在意他的感觉。
藏颐清澈的眼底浮上一抹忧伤,他站起身面朝着大门外的阳光,孤寂强烈地投射在他千年的身体上。
“为什么不?”他回头一笑,在此刻才明了口是心非的痛苦。
“你真的毫不在乎?”她想再确认一次。
“我乐见其成。我打扰得够久了,完成你们的事以后,桑先生应该不会为难我。”师父为什么还不联络他?是火劫未过吗?他很想立刻抛开这趟浑水回到狐闵峰。
“原来你想离开,所以才急于撮合我和向华仑?”
“我不能失信于桑先生。”
“要是我有喜欢的人呢?”她突然有此一问。
藏颐霍地转身向她,眉头紧皱地问:“谁?”他为自己的急躁愤然。
“就是你。”她斩钉截铁地说。
“我?”藏颐一震,紧绷的神经却得到释然,他无法解释萌生的喜悦,他不应该有这份喜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