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这时方才缓和些,“玉阳王室一脉单传已经三代,这一代的玉阳王和太子据说身体都不好,也许对他们来说,惜命要紧,但是玉阳王和我们令狐家也算是姻亲关系,且不说当年四国签下的协议玉阳应要遵守,就论这亲缘关系,他们也不能坐视黑羽如此欺负圣朝。”
圣怀璧笑道。“你说的是当初令狐一族有位被封为公主的绝代佳人嫁到玉阳去当王后的事情吧?那要这样说,我们圣家也是他们的媒人,玉阳就更该向看我们才对了。”
“但是从你出征到现在,一转眼半个月都过去了,玉阳却迟迟没有回复我之前送去的信函,送信的使者们根本见不到玉阳王,之前安插在玉阳境内的探子也没有可用的消息传回,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二黑羽的战船败退之后,据说也没有回国,而是留在公海上,显然还有所图谋。”
他笑吟吟地用食指在她嘴角摩擎,“这件事我其实知道一些消息,你要不要听?”
令狐问君讶异地看着他,“难道你在玉阳安排了细作?”
他回眸看着自己的雀灵苑,很是得意地低声道。“你说我这雀灵苑是做什么的?难道你以为我这里真的就是调养男宠的教习之所吗?”
她震动地看着他的笑颜,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种可能,立即月兑口问。“莫非这里的男宠都是细作?”
“差不多吧,除了我之外。”他以食指点看自己的鼻尖,又笑道。“不过我现在就专门伺候你一人,也可以说是个男宠了。”
她没有心思响应他的调笑,只是骤然听说这个秘密之后,说不出是兴奋还是忧虑,急问。“你这里有多少人已经被安插潜入到朝内大臣府上?”
他扬眉想了想,似是在心中计算了一番,然后才说。“大约三十一、二人吧。”
令狐问君又倒抽一口冷气。
三十一、二人,这个数字当然不算大,但是对于满朝文武百官来说,若有三十一、二个细作安排在他们身边,这数字就足以惊人了,因为这代表着朝中最重要的朝臣的一言一行,都已被圣怀璧掌控在手中,这份刺探消息的能力,就是兵部、刑部甚至九门总督都做不到。
“设置这个雀灵苑,原本就是为了帮你培植细作的?”她想通这一点,又忍不住佩服起圣皇的心思深沉。
旁人都以为这雀灵苑是圣皇为自己喜好男风所设置的,人人都知道雀灵苑里的是男宠,有谁会把这里当回事?
“父皇说,在平民百姓那里,最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经常出没的地方是秦楼楚馆,天子若想掌握群臣动向,便也要有这么一个地方,所以才有了这雀灵苑。”
听了他的解释,令狐问君深吸了口长气道。“有了这雀灵苑,你无疑拥有数万精兵,朝中如此盛行男风,这些人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在自掘坟墓。”
“他们若没有异动,男宠就只是男宠,他们若要对皇朝不利,男宠就是插在他们心口的一把尖刀,自然会让他们痛一痛了。”
他无声地笑,却笑得她心里发毛,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就不怕这些人之中有人对监视的对象动了真心,暴露了自己的身分,也暴露了雀灵苑的秘密?”
他微笑道。“我指派给他们的工作大多只是监视,搜罗注意那些人的言行举动,并不是杀人,所以他们心中不会有什么纠结和挣扎。更何沉,我教他们的第一件事,就是绝对不能对监视对象动了心,他们每个人的背后都还有别人监视着,这个组织的复杂庞大,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
令狐问君听得心头又是一沉。她以前从来也想不到朝中竟然还有这样一股可怕的势力在暗中蛰伏,若非这组织的幕后首脑是圣怀璧,则她就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真的要疲于应付了。
她轻叹了口气,拉回到刚才的话题。“玉阳到底出了什么事?”
圣怀璧慢条斯理地回答,“这是一名潜入玉阳的细作传回来的消息,据闻是玉阳的太子病了,而且病得很重,玉阳王无心管理国事,连这一场圣朝与黑羽的大战都躲看不管,所以之前派去的信使才会连玉阳王的面都见不到,后来会出兵,应该是你的信催得急了,他才装模作样的派了几艘船来,若是他们的太子死了,这玉阳恐怕马上就要先乱起来了。”
第8章(1)
令狐问君思付看没说话。如果玉阳真是遭遇这样的变故,那也是圣朝所不乐见的。一朝皇帝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后继无人,多少皇朝,多少国家,为了一个皇位继承权闹得天翻地覆,眼下的圣朝也正面临这样的危机,若再加上玉阳内乱……
“我知道你又在想什么,”他笑咪咪地扶着她的肩膀,“你又想去玉阳走一趟,对不对?”
她再度惊诧地瞪着他,“读心术也是你们雀灵苑必须练就的一门功课吗?”
他那精致秀美的五官在她面前向来不吝惜展现艳惊四方的笑容,他凑在她的红唇前轻轻嗅着她的香气,一只手就在她的下巴上揉模着,“雀灵苑最先要学的,是如何讨好监视对象,而这读心术则是讨好对方的前提。若连一个人的心思都猜不中,又该如何讨好?但是,我的恩师丞相大人,你不能每次都逼着自己身先士卒吧,去了一趟金城,还要再去玉阳,你若走了,谁替我盯着太子?难道又要把我丢给二哥欺负吗?”
令狐问君斜睨着他的俊容,鄙夷地冷哼道。“你若不想被人欺负,自然有你的手段避开。他们有谁真正是你的对手?现在若还有人把你当作柔弱可欺的绵羊,那才真的是傻子了。”
“你这话还真和太子不谋而合了,那天他在御花园威胁二哥说我绝不是小绵羊,终有一天会把他们都生吞活剥地吃进肚子里。哼,可是谁要吃他们那副臭皮囊,我想生吞活剥的只有你一个。”
他欺身而上,整个人将坐在椅子中的她压得密密实实,也将那香软的红唇采撷到自己的口中。
她如常地挣扎了几下,虽然被他偷袭了无数次,但每次都还是被轻易得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反抗越来越微弱,还是接受得越来越顺理成章?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他在她唇上逗留,引得她呼吸不畅,不耐烦地说。“你一天到晚那么多话,谁知道你指的是哪句。”
他笑嘻嘻道。“当初我说你必然还是个处子,要给你送一名伴暖身又暖心啊,眼下你眼前的我算不算得上风华无双?为你暖床该够格了吧!”
令狐问君吓了一跳,推开他从椅中一跃而起,明明红透了脸,还是强自镇定地转开话题,!玉阳那边若有新的消息,你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圣怀璧拉着她的手,仰着脸笑道。“瞧把你吓的,怕我现在就把你抱上龙床吗?”
她冷笑一声,“又不是皇帝,你哪来的龙床。”
“若我有朝一日成了皇帝,你敢不敢睡我的龙床?”
他嘴角的笑意掩不住眼中炽热的专注和认真,看得令狐问君心里激荡不已,连忙避开那火辣辣的眼神说。“少胡说八道了,好好做你的事情。陛下这么仰仗信赖你,你若是做错一件事,后面等着抓你小辫子的人可多呢。”
他笑着响应,“我知道师父盼着我好,弟子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只是我这些天这么劳累,也不见您给弟子一点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