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又是一记威猛沉喝,洛东白先是微愣了一下,可骤然就恢复原样。“你老是说够了、够了,究竟是够了什么?是饭?是菜?还是酒够了?”
“我是说你们两个,闹够了!”
“闹够了又怎样?”洛东白抬高下巴,挑衅的看着齐郝任,“你有意见吗?你管得着吗?”
“如果你们想继续留在这间客栈,那么我就有管束你们行为的权力;既然你们互相看对眼,又爱到如此唯恐天下人不知,那就不该再这样拖下去!”
呃~~这是什么意思?洛东白难得发现自己居然也有听不懂齐小子想法的时候。“那么依照阁下的意思,我们到底该怎么做呢?”
齐郝任阗黑着一双深沉不见波澜的冰瞳,沉缓的开口。“既然自家开的是客栈,举宴方便:而红豆和你又都没有高堂长辈需要请示,万事从简;就算是我为她死去的爷爷了一桩心事,也算是我替你这个好友聊表心意,五日后,由我当主婚人,就让你们拜堂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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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郝任不愧是掌控大局惯了的人,一句命令便将事情拍板定案,谁都不许再有意见!
他差人到城里找来手脚最快的裁缝师傅赶制新娘嫁裳及新郎蟒袍,不计成本,限期于三日内完成。
虽说万事从简,但该有的喜幛喜烛、烟花爆竹,他可是一件也不许人短少,说是不能委屈了新娘。
在齐郝任的一声令下,众人忙得团团转,也忙得糊里糊涂,搞不懂干嘛非要如此仓促的逼这两人洞房花烛。
但齐郝任却很清楚这事非得速战速决的原因—一来是为了保护红豆,逼洛东白在这段感情尚未冷却前,对她负起责任:二来则是怕自己在明明已看清楚事实的情况下,依旧受到那小女人的影响。
只有将此事尽早做个了结,只有让红豆尽快成了他好友之妻,他才有可能斩断对这个小女人不当存有的遐思。
至于洛东白,算他活该!谁教他要去招惹人家,甚至连好友的女人都不肯放过,失去自由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
在婚礼前一天,绿豆硬着头皮去找齐郝任,他说姊姊哭着说不嫁,说她和洛大哥只是闹着玩的,所以他只好替姊姊来拜托齐大哥,看能不能取消这个婚礼?
“不能!”齐郝任冷冷的回应,“你姊已经不是孩子了,要懂得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她既然有勇气胡闹,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而感情,是可以随便闹着玩的吗?
至于新郎那一头,则是由范辛找上洛东白。
只见洛东白躺在水潭边的吊床上闭眼哼曲,既不忙碌、又不紧张,悠闲自在的晒着太阳,彷佛明天要拜堂成亲的人不是他。
“快活吗?”范丰踱近吊床,没好气的开口。
“还不错!”边回答,洛东白边荡起吊床,连眼皮都懒得掀起,“还是老齐有眼光,这里在除去淤泥,重新整修后,既不臭又够凉快,果真妙哉!”
“哉你个死人头啦!谁在问你躺在这里晒太阳快不快活?我是在问你横刀夺爱,夺友人之妻,你真的能够快活吗?”
“你这话很奇怪哟!红豆又还没嫁给他,哪能算是友人之妻?至于横刀夺爱,他可以跟我急、跟我抢呀!当天的情况大家都看见了,那可是他自己硬把红豆往我怀里塞进来的哟!”
“相交多年,你明明知道他那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的倔脾气,你对他施以那种激将法,百分之百就是这样的结局,他是个宁死也不会在人前示弱的人。”
“嘿嘿!同样的相交多年,你也该知道我那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坏毛病,不见他开口求饶,不见他当众对红豆示爱,少爷我就是还想再玩下去。”
“ㄟ~~你有没有搞错呀?这可不是在扮家家酒,玩玩就没事,你若真娶了红豆,当了人家的夫君,那么你那‘三狂’重返江湖的念头呢?”
“放心,我娶妻子可不像老齐,只许挂个名分,可不许缠在我身边,只许乖乖的给我在家烧饭、洗衣,不许干涉我在外头的所有事情,所以呢!我依旧可以笑傲江湖。”
“我早说过你这小子是有病的,果真没错。”范辛一大脚送过去,将那正在得意坏笑,没防他的洛东白由吊床上踹进水里。
“你这样恶整老齐,他日后还有可能再跟你笑傲江湖吗?”白痴!“不过你还真有句话说对了,老齐果然有眼光,懂得在这里弄个吊床。”方便踹人下水!
没理会那在水中载浮载沉、鬼吼鬼叫的洛东白,范辛转身大踏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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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了,他不想再看闹剧了!
范丰决定上齐郝任房里,将前因后果跟他说清楚,虽然范辛也不是很明白洛东白是怎样让红豆对他那样唯命是从,但至少知道洛东白在老齐与小红豆两人间施了离间诡计。
他要和老齐说清楚,再要老齐自己想清楚,别在明天做出会后侮一辈子的事情。
就在范辛气呼呼的来到齐郝任房外不远处时,瞧见他房前伫立着一抹纤细人影,他一抹眼,发现是明天就要当新娘子的阮红豆。
既然红豆来了,范辛便改变了心意,他转身蹑足离去,心想这种事还是该让小俩口自己把话说清楚,此时两人中间既已没了爱搅局的洛东白,想必不会有问题才对。
范辛走后片刻,红豆仍在门外徘徊,她在鼓足勇气,她在筹思着该说些什么,她在想着该怎么表达才能让他明白她明天绝不嫁人的决心!
这一次,她不要再靠那个只会坏事的狗头军师,而是要自己独立打这场战,是输是赢、是生是死,至少她努力过了。
红豆吸气,举手敲门;齐郝任上前开门,面对面后,两人相对,半天无语。
“怎么还不睡?”他终于开了口,关心的却是她明天的婚事,“当心明天当个丑新娘。”
她跨过他身边,走进屋里,将门带上,心底好恨他竟能这样无事人般的逼她嫁人。
“我不想嫁给洛东白!”她大声说话。
“不想嫁!却只想和他继续玩下去?”齐郝任眼里写满了轻蔑,“红豆,虽然你们家开的是客栈,但那不代表你就不须恪守世间女子当守的规炬;既然你爷爷将你们姊弟托付给我,我就有义务不让他的孙女成为让人在背后论长道短,没有贞节观念,只想和男人一路玩下去的荡女婬娃!”
他在说什么?荡·女·婬·娃?!
红豆气红了眼,不敢相信她只不过是和洛东白在人前玩了一场假扮恩爱的游戏,竟然就被冠上如此难听的封号。“我从没想过要再和他玩下去,而且我们的玩也不是你说的那种难听的意思……”
她被气得不知该如何还击,“你……我……你污蔑我!”
“我污蔑你?难道你没有和洛东白在人前公开调情吗?”
“我那……我那是有原因的。”她只是想刺激出他的占有欲啊!
“我不想知道原因,我只确定了结果,结果就是你必须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他的嗓音变得严厉,“阮红豆!回你的房间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起床后,当个神清气爽的新娘子。”
“我不要!我不要!”她捂耳,跺脚尖叫,“我根本就不喜欢洛东白,为什么非要逼我嫁给他?你……你可恶!你霸道!你蛮横!你没有人性!你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