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钱才和她们联系的吧?这是好事儿?”元非傲语气鄙夷。
“就算是为了钱吧,但总会有人是为了情。好歹这是第一步,三个月的时间做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得意洋洋的说:“盐城那边今天也传来消息,说第一批种下的果树都成功长成,明年秋天应该可以采收第一批果实,这难道不值得高兴?”
“要等到明年秋天,可就过了我们和你哥哥约定的期限。”
“不怕。这些果实我已经提前卖出去了。”古无双媚眼如丝地笑望着他,“你没见我这些天在忙什么?不只是宫里的水果买办,连秋蓟国的一些商户都已经和我们签订协议,说好先付一部分定银,明年水果收成之后,交货时再结算尾款。但仅是收回来的这些定银,就足够收回本钱,日后赚的自然就归我们自己了。”
元非傲一脸讶异和惊喜,不禁赞叹,“你还真是个经商天才,几个月之内竟然办了这么多事。”
“现在你知道你未来的娘子有多厉害了吧?”古无双笑得更加开怀,“以后我就当个最好的当家主母,你就踏踏实实地做你的大将军!”
他笑着将她圈入怀中。“好,听你这样说,我也可以放心了。在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看样子你也能过得很好。”
“什么?”她像是被人在脑门上砸了一棍,昏昏沉沉之后突然清醒,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什么不在?你要去哪儿?”
“朝中有变,秦王叛乱,我要带兵平叛,明日一早率军出发,本来想着是不是该把你带在身边,或是通知古家暂时接你回去住几天,但是看你在这边忙得不亦乐乎,我想,你就留在这,全力以赴做生意吧。”
迸无双的大眼睛中满是惊讶和不信,捶着他的肩膀说:“你怎么把出兵打仗说得这么简单?就这么丢下我一人在这里,就像是丢一只小狈似的不在乎!”
元非傲任她捶打,轻描淡写的道:“打仗对我们来说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一年不打,拳头都会痒痒的。秦王那点伎俩我很清楚,上了战场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将他扫平。我预计最多不到一个月,就会凯旋归来。”
她仍是不满地噘起红唇,“子剑,你已是沙场老将,怎么还说这种外行话?打仗之前轻敌,你就不怕战败后会没脸见人?”
元非傲一惊。没想到这小妮子在醉酒的时候比他还清醒。今日接到圣旨,决定出征,他和部下探讨作战计划,军中上下都士气高昂,信心满满,使得他一时间太过自满,的确是轻敌了。
还真多亏了这小妮子的提醒。
“好好好,我绝不轻敌,答应你一定会全力以赴,打赢这一仗!”他安抚着轻轻拍着她的背,“你也累了,先休息吧。”
“还有好多账本要看……不对,你要出征,我还要给你准备行装。”她翻身下床,“你手下都是大男人,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你。”她倏然转身,“不然我还是跟你一起出征吧!”
“胡闹!”元非傲不同意,“我出兵打仗,带着你算什么?”
“我可以帮你洗衣做饭,还可以在旁边帮你出谋划策。”
“不行。”他坚决拒绝。“我身边有肖典一群人就行了,没听说将士打仗还要带着自己娘子的。”
说到肖典,古无双倒是想起一事。“对了,肖典娶妻了没?”
“没有。他原本有个老婆,不过病死了。怎么?”元非傲不解她怎么突然跳至这个话题。
“你看把金莲许给他好不好?”她可是将好姐妹的心事搁在心上。
他蹙眉反对,“不太好吧,肖典以前就很厌恶红营那里,现在要他娶红营的女人……”
“那里早就不是红营了。”她听了怒斥,“你们男人老说我们女人小心眼,其实你们的心眼比我们还小。你们男人玩女人,不论玩多少都能说是风流,而这些可怜的女人想重新做人,却得永远被人指指点点,数落她们当年的不幸吗?”
元非傲争辩不过她,最后无奈地举手说:“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看法有误,我去问问肖典,看他有没有这个意思。”
黑眼珠滴溜乱转,她又问:“秦王是在哪里造反?皇城吗?”
“皇城不是他的地盘,他不敢。这次他是打着巡视边防的名义带兵出征。昊月国的兵马大部分都是我的人,只有南面七万大军是他的旧部属,他这次就是在南面的海城举旗造反。”
“七万?”她不禁笑道:“和你的人马差那么多,他也敢造反?”
“南面有海,海上有一些零散的小岛,他的人马中有不少大军,擅长水战,如果让他逃到海上,在那些群岛自立为王,就会很麻烦,所以陛下责令我必须尽快将他捉回来。
不过秦王很奇怪,他明知会和我对阵,也明知海城距离这里不过五百多里的路,为什么还要冒这个风险?肖典所打探的消息中,一直没有秦王的准确动向,看来他蓄谋已久,这一次准备充分。你刚才说得对,我不应该轻敌。秦王早已视我为眼中钉,说不定他这次叛变行动,扳倒我才是最大的目的……”
他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忽然察觉怀中的人儿一直没有反应。低下头一看,不禁笑了,只见古无双已经闭上双眼,甜甜地陷入梦乡。
第9章(1)
“这个月我们丝绸地进帐是七万八千六百二十四两;果树的定银是十八万四千六百三十二两;还有你从秋蓟国采购的那些瓷器,以前别的商人在运输中总是会摔碎十分之二、三,这回由将军的兵马护送,不走山路改走官道,破损率还不到十分之一,全部卖出之后,收入个二十万两应该不成问题。”
赵冬菊正在一笔笔算帐给古无双听,说了好半天,却发现对方看似认真倾听,但眼神涣散,心思早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她用手中的毛笔杆敲了敲她的手背,“无双,和你说话呢,在想什么?”
她叹口气,“也不知道将军他们走到哪里了。”
“不是早上有飞鸽传书到,说他们刚过盐城,不过一天的光景能走到哪?至少也要后天晚上才能到海城外围。”
迸无双的双肘支在桌面上,看着赵冬菊,“赵姐姐,你说这一战子剑会胜吗?”
“将军不是向来战无不胜?”赵冬菊的注意力还在那一桌的帐本上,“按照眼前的情况来看,年底回收一百万两银子不是问题,但是要到明年准时还给你哥哥五百万两,还是很有难度。你有什么妙招吗?”
她还是托着腮,半天没有回话。
赵冬菊叹道:“你要是今天没有心情,你改天再和你讨论。”
迸无双赶紧拉住她,“我其实也在想正经事。赵姐姐,子剑说秦王现在所在的海城外围都是海域,昊月国有这么丰富的海水资源,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倘若打下秦王,我们可以试着和陛下商量,划出一片海域专门让百姓自己打捞养殖,会不会很好?”
“你疯了!陛下怎么肯?海上捕捞一直是皇家独享的。”
“未必不能变通。就因为海上捕捞一直都是皇家独享,所以周边的渔民始终贫困,其实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冒着生命危险偷偷下海捕捞,听说有人为此送命。如果能开辟出一片海域,任他们养殖、捕捞,然后每年上缴给国库一定的税款,对国家并没有坏处。
反而是皇家渔船,每年捕捞不过两个月,多是为了讨好皇亲国戚,能有多少收入可赚?陛下是聪明人,稍稍用脑子一想就能明白这其中的好处。赵姐姐,你文笔好,帮我把这个意思上报给陛下,探下陛下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