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有事吗?”年轻的家丁看着两人衣着光鲜,像是来历不凡,且坐着马车前来,身边又有十几个随从,加上家中的少爷刚刚犯了人命官司,所以他心中害怕,语气也十分客气。
她拉着皇甫夕掉头要走,“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这时候我怎能回来?”
现在她只想躲开父亲,而他竟然还把她带回家?!
皇甫夕却搭着她的肩膀往回走,低声说:“妳不能一辈子逃避。就算妳一辈子都不回家,又将以何种面目身份再和家人联系?”
“我只当自己已经死了。”她还是扭身想走。
两人争执时,门内有个老管家走出来问:“小五,这是怎么回事?”
家丁连忙回道:“胡伯,这两位公子到了门口,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我们是来拜见唐老爷的。”皇甫夕先开了口。
唐可怡闻言气得背转过身,也不敢出声。胡伯打量了两人一会儿,笑咪咪的问:“不知道两位可有拜帖?抱歉,我家老爷规矩比较大,凡是见外客,都要提前三天预约。”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走了。打扰。”
她拉起皇甫夕要走,胡伯却眼尖,看到她的侧面,浑身震动了下,月兑口叫唤,“小姐?”
唐可怡也没想到,八年不见,自己的形貌早已改变不少,这位老管家却能一下子认出她来。
她本想装作没听见,但胡伯追了过来,确认是她之后,老泪纵横地跪倒。
“小姐,真的是您吧?没想到老奴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小姐平安回家。夫人已经到家了,昨天刚得到恶耗,少爷……已经不幸死在去东都的路上。夫人都在家里哭了一天了,小姐,您快去劝劝吧。”
“娘?”没想到母亲不仅回来得如此快,弟弟的死讯也传到了。担心母亲的身体承受不住,她再也顾不得其它,抢步冲进大门。
家,还是老样子,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彷佛都没有变过。
唐可怡直接来到母亲的卧房,果然看到母亲躺在床上,当初跟着母亲一起去东都的丫鬟随侍左右,还有个大夫正在诊视。在母亲床边的一把太师椅中,还有一人阴沉着脸,端然稳坐,那,正是她的父亲!唐之善。
她一步迈进门坎,门内的人都是一楞,将目光投向她。
那丫鬟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连忙跪下请安,叫了声“小姐”
唐夫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立刻大哭着伸出手,“小怡啊!”
她连忙迎过去,将母亲的手握在胸口,陪着母亲一起掉泪,低声安慰,“娘,没事的,有女儿在,一切会好的。”
屋内正哭作一团,原本默默坐在椅子中的一家之主却突然站起来,喝道:“胡闹!”
所有的哭声都终止了,唐之善在这个家中具有绝对的威严。
他盯着女儿,最初眼中有过的一抹动容早已凝结,接着他竟撩袍跪倒,请安晋见道:“草民参见怡妃娘娘。”
唐可怡全身僵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爹,孩儿回来看看您和娘,您快别这样!”
唐之善行过礼后站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娘娘出京是陛下准许的吗?前几日听说娘娘擅自出宫,东都内务府的人都跑到家中查问,娘娘果然是出息了,本事大了。”
她身子一晃,倒退了两步,膝盖软得立刻跪了下去。在父亲面前,她永远是卑微的小女儿。然而就在她膝盖弯下的一刻,身后有个人将她一把拉起。
皇甫夕沉声说:“妳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不必跪。”
“这位公子,你是什么人?”唐之善皱眉看着两人紧贴的手臂,“请站开些,这是我唐家家事,还是国家大事,你可知道她的身份?”
“知道,一个寡妇而已。”皇甫夕笑咪咪的,说出的话又是如此惊世骇俗。
唐之善瞪大眼睛,看着他,又看看女儿,“他是谁?”
“是……女儿的一个朋友。在东都中,帮过我不少忙。”唐可怡吞吞吐吐地遮掩回道。
“娘娘一路辛苦了,既然是回家省亲,唐伯父也该先安排一个住处让她住下。有什么家事要谈,就稍后再说吧。”
皇甫夕也不等他回答,径自拉过她,柔声说:“妳原来的住处是哪里?我想看看。”
唐可怡看了眼父亲,唐之善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气坏了。但是她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和父亲解释清楚这些年自己的曲折故事,思来想去,还是先离开,日后再和父亲请罪好了。
她小声回应,“在后院……如果我的屋子没变过的话。”
“没变过、没变过,妳的房间还日日有人打扫呢。”躺在床上的唐夫人急忙打圆场,“小怡啊,妳先去休息一下吧。”
枣奈令
罢一进入那小小厢房,唐可怡就顿足道:“唉,你怎么能这样自作主张,商量都不商量一下地就拉着我回家,现在又让我和我爹怎么说得清……”
皇甫夕却将她拉入怀中,覆上她的唇,轻轻啃咬着,含糊地说:“我就是想气气他,让他日后也不能成为妳的天魔星。”
“你……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也含糊破碎。
“在妳心里,妳爹就是一个天魔星,他镇着妳的爱恨,不让妳有一丝一毫蹦矩越轨的情绪,背着毫无用处的道德牌坊,死守一生。小怡,我要让妳自今日后,再也不被这个天魔星束缚,只听我的话,只将我视为天,再没有人可以否定妳的过去和未来,因为有我守着妳,谁也不能伤妳分毫。”
她心中很感动于他这番话,但又想劝他不要在这个时候表现得太过张狂,然而皇甫夕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她拉上床榻。
“你该不会……”唐可怡讶异地低呼,看清了他眼底的欲火,“这是在家里,我爹他绝不能允许!”
“朕要宠幸爱人,无论地点,我已经忍了一路,不想再忍……”他的身子比她的似乎还要滑腻柔软,紧紧缠绕着她,不一会儿让两人都渗出了汗。
她只能紧紧咬着唇瓣,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音,被府里的家丁听到,可他却像是故意似的,用唇舌挑开她的唇瓣,重重地挺身,逼得她不得不轻呼出来。
此时屋外依稀有脚步声传至,那脚步声凝重稳健,已来到门前,皇甫夕瞇着黑眸,诡谲地轻笑,非但没放开唐可怡,反而将她拥得更紧,几番激荡的撞击,迫使她再次喘息着娇吟出声,意识迷离的时候,她紧紧抱着他的肩膀,不忘提醒!
“好了,快放开我,我爹肯定要问我话的。”
他怎么可能放开她?这样肆意的放纵,就是为了让屋外的人难堪。于是他笑着安抚,“今天妳就别这样妄想了,今夜妳都是我一个人的。”门外的脚步声停下,然后唐之善怒气冲冲的声音随之响起,“伤风败俗,府门蒙羞!真是我唐家的败类!”
接着,那脚步声以比来时快上许多的离去。
唐可怡理智一下子回复过来,惊叫道:“是我爹……天啊!”她羞窘得用双手遮住脸,这下她真是没脸做人了。
皇甫夕却笑着停下所有的动作,抱着她一同躺在床上,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笑道:“真是有趣,总算是帮妳出了口气。”
“陛下总是这样帮人出气吗?”她无奈地苦笑,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只是这样的方法……也太过出格了,往后,她在家中无立锥之地不说,只怕今晚父亲就会把他们赶出家门。
“只会帮妳出气。”他将她拥入怀中,嘴唇贴着她的鬓角,轻声说:“回宫之后,我会给妳一个去处,到时候,妳父亲的臭脸妳再也不用顾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