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可不只是这样。”手指再度画过她细致的脸蛋,邢千夜嘴角扯着坏坏的笑,黑眸瞥了一眼仍呆愣的秦韵祈,修长的腿儿一迈,跨着优闲的步伐离开。
夕阳渐渐落下,窗外透着寒风,秦韵祈始终僵坐原地,无法动弹。她下意识舌忝舌忝红唇,上头似乎还残留着邢千夜的气息,她拍拍绯红的脸颊,双手微微的颤抖。
“镇镇镇、镇定点……”不过就是一个吻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韵祈压抑着悸动的心情,不停的安慰自己。不过,她期待他的吻吗?怎么办?好像真有那么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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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行道上,人潮熙来攘往,各式各样的小贩卖力的喊叫着,七彩的动物气球满天飘扬,空气里弥漫着食物香气,棉花糖、冰淇淋、糖炒栗子、冰糖葫芦、金黄麦芽糖……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脸上全洋溢着幸福,小孩追赶跑跳,像是来到游乐园一样的兴奋。
只有一个人臭着一张脸,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人僵直着身体,手插在口袋里,优雅俊美的脸孔引来不少婆婆妈妈的侧目。
“这就是你说的奖赏?”邢千夜嗓音低沉的问道,俊脸有一丝紧绷。
“对啊!你不觉得很棒吗?”秦韵祈笑眯了眼,脸上的表情跟孩子一样兴奋。
邢千夜沉沉的吐出一口气。这是什么见鬼的奖赏?居然带他来这阖家欢乐的义卖园游会?黑眸闪过一丝无奈,唉,他的小祈祈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如果可以,他真想剖开来瞧瞧,也不会好好利用机会享用他这第一特奖美男子,以往哪个女人不是急着跳上他的床?小祈祈真是让他的男性尊严好受伤。
不过,最扫兴的还不是这点,而是现在拉着秦韵祈衣摆的臭小表屠星伦。
“怎么会是你?!”
敌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两个一碰面就像是斗牛见着了红布,双双发怒,异口同声的吼叫,还是秦韵祈适时的控制场面,一手拉一个才免去这一大一小的恶斗。
邢千夜黑眸盈满不悦,弯低身子轻靠在秦韵祈耳畔,沉声问道:“为什么带他来?”他可是没忘记这臭小表将水痘传染给他的不共戴天之仇。
“因为星伦这次段考表现得不错。”秦韵祈边回答,双眼直盯着前方大排长龙的摊贩,心里盘算着要如何进攻。
一听这回答,邢千夜那张俊脸就黑了一半。
他的等级居然和那毛还没长齐的臭小表一样,他几乎想流下感叹的泪水,什么嘛!他的行情哪时这么差过?邢千夜好呕。
一踏入游戏区,邢千夜和屠星伦像是着了魔似的疯狂比赛,飞镖射水球、套圈圈、BB弹射击、捞金鱼样样都来,两人甚至还不畏风寒的跳下主办单位举行的“海带拳泼水大赛”,玩到最后两人杀红了眼,不顾游戏规则拿起水桶互泼,下场就是全身湿答答,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惹来秦韵祈一阵痛骂。
一大一小只好模模鼻子跟在她身侧,两人手上还拿着厮杀过后的摊贩战利品。
秦韵祈生气之余还很无奈,她不过是拐个弯去看义卖活动,想不到几乎玩遍所有摊贩的两人还不肯休战,居然在寒冷的冬天里跑去玩水,她真是搞不懂这两个人为什么这么不对盘。
“拿去。”她各丢一条毛巾在邢千夜和屠星伦头上,表情已经和缓许多。
秦韵祈带着他们来到这次活动的主办单位——爱心之家,顾名思义就是收容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她曾经在这待过两、三年,离开后也没和这里断了联系,时常回来担任义工,假日有空也会帮这里的小孩补习。
爱心之家的修女们一看见她,好不欢迎,对于邢千夜和屠星伦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也热心的递上干净的义工制服供他们换穿,才免得他们在寒风中被冻成冰棒的命运。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邢千夜和屠星伦心不甘情不愿的被秦韵祈罚坐在冷冰冰的铁柜上,没坐满半个小时不许下来;薄薄的布料哪能抵档铁柜的冰凉,两人的都凉飕飕的。一旁的修女忍不住窃笑,这是她们惩罚小孩的规矩,寒冷的冬天里,谁要是不乖,就来这正对着窗口的铁柜上坐坐,保证冰心沁凉、修身养性。
饼不了多久,认识秦韵祈的孩子们一听见她来了,闹烘烘的一拥而上,左拉右拉的将她带走,只剩邢千夜和屠星伦被扔在后头;一大一小很有默契的臭着脸,谁也不理谁。
“抱抱……”
“抱抱……抱抱……”
邢千夜睁大黑眸,看着抱住自己小腿的娃儿,俊脸闪过一丝错愕。
爱心之家的孩子们瞧见院里来了两名陌生人,压抑不住心中好奇的围了上来,全都是不满六岁的娃儿,每个小孩都眨着天真的眼神,嚷嚷着要亲亲抱抱。邢千夜和屠星伦顿时心中警铃大响,要是被这些娃儿缠上,不知何时才能月兑得了身。
邢千夜人高马大,长腿一跃,轻松的就从铁柜上下来,旋即闪到安全地带。
屠星伦就没这么幸运了,他想跳又怕高,万一不小心踹到底下的娃儿,他可赔不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邢千夜逃走。
“喂!”屠星伦情急之下喊了邢千夜一声,俊俏的脸庞上带着惊惶。
“自己想办法。”邢千夜嘴角勾起邪佞的弧度,很恶质的笑着,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还没满半个小时耶!”屠星伦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愤恨的大喊,然后绝望的看着那一双双对他充满好奇的大眼。
小小肩头无力的垂下,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邢千夜那大变态一定去找韵祈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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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邢千夜绕了很久,有些讶异这间看似平凡无奇的孤儿院居然有这么大的空间。他逢人就问秦韵祈在哪里,一位修女说她在玫瑰班,他到了玫瑰班,另一位修女说,她在百合班,他到了百合班,另一位修女又说……
他前前后后跑了六个地方,就是不见秦韵祈人影,一张俊脸沉了又沉,最后他才在最里边的教堂找到她。
秦韵祈跪在台前专心的祷告,没发现邢千夜站在她身后,他默不作声的退到后边的长椅,坐着等她,薄唇扯着淡笑。
他知道她每天晚上都要和上帝祷告,不,与其说是祷告,还不如说是忏悔,而内容满满都是他。他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她这爱情天兵什么时候才会恍然大悟,快快开窍。
秦韵祈眉头锁得死紧,她真的很苦恼,自从那天邢千夜对她做出那种事后,她日也想夜也想,就是不知道怎么定义这段关系。
这到底算什么呢?活了二十个年头,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心头这些甜蜜、焦急、愤怒、害羞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她这样是不是喜欢?这样叫不叫谈恋爱?唉,她越想越胡涂,只知道那双含笑发亮的黑眸总是令她无力招架,那无赖浅勾的嘴角总是让她腿软想逃跑,在他面前,她越来越不像原本的自己,这该怎么办才好?
“上帝,我头好痛……”她忍不住嘟囔,期待心中的疑惑快快得到解答。
“那就别祷告了。”邢千夜走到她身旁,大手握住她细瘦的手臂,轻松的将她拉起。
“你……”她吓了一跳,紧张的回想自己刚才有没有乱说话,小脸微微泛红。
“你好像跟这里很熟?”他将她颊畔的发丝拨至耳后,不理会她的惊吓。
“嗯。”秦韵祈点点头,心神未定,回想起那天的事,整个人不自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