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以为你只是想要个懂你的人当朋友……”
“朋友?这么说也可以,但我要那个朋友的期限可是一辈子,一辈子待在我身边的知己良伴,束缚着彼此直到死去的对象,妳懂吗?”
在他手里的,本该是他的,就算一时半刻不在他手上,只要他想,无论花多少代价也定会抢来牢握在手上,这就是他的信念。
他很轻很轻的宣告,呵出的气让谢萦柔不自觉的发起抖。
“我,我给不起,你会失望的。”
这一个月来,他对她的好她不是没有感觉,出其不意给她的惊喜甚至总能让她开怀大笑,如果以他这样的殷勤去对待别人,只怕那人早就举白旗投降了。
可是她的心里已经先住了一个人,那个人不会给她什么奇珍异宝,只会给她编笼子,自己弄得满手伤;吹笛给她听,保证她不会有危险;她哭时也只是笨拙的安慰,说不来好听话,看起来真是样样不如他,可是一旦住进心里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却都是让她怎么也忘不掉的。
“妳怎么会给不起呢?只要妳愿意,当然就给得起,或者妳觉得我不够诚意,希望我昭告天下,明媒正娶?”
她小心的动了动,却发觉他压根没有放手的意思,拥抱的力道更有一种让人窒息的错觉,只能胡乱的找话说,想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认定我?”
“我说过,在我眼中,妳够好。”
“……但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我。”
饼了片刻,金城绝笑着叹了口气,松开她,抬起她的下巴,状似无可奈何。“好吧,我只能说妳是我命中的克星,从我第一眼看到妳之后,就被妳的古灵精怪所迷。怎样,这么说是不是就能博得妳们女孩子的芳心?”
她尴尬一笑,“你很善于谈情说爱。”
“以后只对妳一人调情。”
天啊,他怎么总有办法把她的话拉回来?这样她要怎么终结这个太过暧昧的气氛?!
金城绝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唇瓣,她一惊,感觉到他的呼吸已经扑面而来,急忙推开他。
示好被拒,金城绝眼里闪过一丝微怒,但很快就回复如常。“没关系,我说了愿意等,只要别让我等太久。”他笑,执起她的手掌,如当日情景一般在她的指尖轻吻了一下。
谢萦柔迅速抽回手,立即跑出屋子,走上照影桥,俯,有些苦恼的看着水面上倒映的自己。
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金城绝的表态,让她确定自己该拉开距离了。
突然,水中的影子被风吹乱,倒影中,她身后那堵原本空荡荡的围墙上乍然出现一个人影,她轻呼一声,怔怔地看着水中的影子由碎乱转为平静,看着那个人逐渐清晰的容貌。
陡然间,她惊喜万状地倏然回头,叫出那个在她心中反复念过无数次,骂过无数次,又思念过无数次的名字。
“萧离!”
笑脸刚堆出来,心中一股怨气也跟着生起,她又板起脸,有些气怨的挖苦。
“舍得丢下你那堆公务过来看我了?”
萧离的神色却出乎她的意料,像是惊喜,又像凝重,跃过高墙后的他一步步走向她,目光紧锁在她身上,让她最初的那点玩笑之心也不由自主地收了起来。
忽然,金城绝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萦柔,过来。”
她困惑地回头,只见他难得皱着眉站在珠帘之后,向她伸出手。那只手依旧修长美丽,却好似有一股迫切要将她拉过去的力量。
就在此刻,萧离已经先一步到她面前,一把拉住她的右手,低声说:“跟我走!”
“怎么……”她的疑问还没出口,另一只手又被金城绝从身后同时攥握住。
“萦柔,回来!”
顿时,她只觉莫名其妙,而左右的两个人却像是在较劲一样,谁也不肯先松开手。
“萧离,你未免太无礼了吧?私闯民宅,还公然抢人。”金城绝冷冽的眸光是谢萦柔从未见过的,他冰凉的指尖和她的左手交握在一起,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份冰冷也侵入了她的体内。
萧离沉声说:“记不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什么?如果让我发现你对我说谎,我们过去的情谊就一刀两断!”
金城绝冷笑,“你以为我怕和你为敌?”
“无论你怕不怕,我今天都要带她走。”
“如果我不让呢?”
“那只好得罪了。”
谢萦柔看两人就要动手,连忙阻止,“停!停!两位,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解释一下?”
萧离只是死死盯着金城绝,迸出一句,“问他。”
金城绝眉一挑,“问我?我若解释给她听,你可不要插嘴。”
“再停!”谢萦柔有听没有懂,只得自己发问:“萧离,是万岁叫你接我回宫的吗?”
他恨恨地说:“万岁不知道妳在这里。”
“不知道?”她一愣,“不是万岁让我住在这里的?”
“万岁因妳突然失踪已经病倒一月有余,妳想他会让妳住到金城绝这里吗?”
这话让谢萦柔登时惊在当场,缓缓将目光移向左侧的男人,等待他的解释。
只是金城绝居然一点愧色都没有,直勾勾地看着萧离,“你一口一个万岁,听起来好像他比燕王还像你的主子,可是你真是为了万岁来找萦柔的,还是为了你自己?”
他沉声说:“无论为谁,我都要找到她。”
金城绝倏地大笑,然后阴冷的瞇起眼。轻蔑地嘲讽,“你在她面前从不曾说过你喜欢她吧?既然如此胆怯,为什么还要坏我好事?我提醒过你,不要妄想和我争。”
萧离轻吸一口气,总算看向谢萦柔,别具深意的道:“情不在言,而在心。”
短短七字,却像一座无形的山同时压在另外两人的心上。
金城绝明显感觉到谢萦柔想抽离他的手,忍不住握得更紧。“萦柔,妳今天如果走了,日后会后悔的。”
只见她默默地看他一眼,“朋友之间不该存有谎言,金城绝,我对你本来已是真心相待,纵然没办法接受你的感情,也以为我们起码可以做朋友,可是你却让我失望了,若要说后悔,我现在的确很后悔。”
她目光中的坚定和指责让金城绝的心陡然化成虚无的风,手不自觉放开,第一次,感觉到失去的恐慌及无助。
她的目光像利剑,划进他以坚硬铠甲包裹的心,痛得他措手不及,赫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对她褪去层层防卫,任她走进他最深处的柔软。
或许她对他是特别的,除了她的天赋,还有一些不同于当朝女子的吸引力,但他始终认为自己能掌控得宜,在利益和感情之间,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如何取舍是不言自明的,可现在看着她挣开他的手,任另一个男人环住她的腰,他却恐惧惊慌的只想求她留下。
萧离揽着谢萦柔,将她带上高高的围墙,两人飞落前,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只看到失魂落魄的金城绝,他苍白的脸色犹如冬夜中的白雪,冷而凄清,寂寞之色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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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带来了一辆马车,回宫的路上,谢萦柔就一直坐在马车中,萧离骑马在车外护持。
他什么话都没有问,她在车内起初什么也没说,但是渐渐的,这种诡异的安静让她备受煎熬,于是忍不住开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是锦衣卫。”他又变回少言寡语的萧离。
听见这话,她冷哼,“锦衣卫找人还要一个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