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调中有着淡淡的哀伤,明眸望着他时浮现出淡淡的水雾,被他擒住的身体虽然不能动,但是她悄然摩挲着他后背的那只手依然足以让他感受到她蠢蠢欲动的了。
她是一团火,随时可以被他点燃。
于是他毫不迟疑地狠狠吻了她,响应着她所展现出的热度和激情。
一个对他有野心的女人,无论胃口有多大,他都不会拒绝。因为这个女人是她──顾青彤,因为他无可救药地爱上她,甘愿为她奉献一切。
“想知道朕刚才去了哪里吗?”他忽然哑声改变了话题。
“嗯?”她的神智已经有些模糊,禁不起他这样跳跃的思维。“不知道。”
“朕去了你家,准确地说,是你父亲家,卫放海将军的家。”
她全身一震,立刻清醒过来,“圣上去那里做什么?”
“朕说过要帮你父母做个和事佬,既然你不再反对他们夫妻的事情,朕总要对卫放海有个交代,再说,为了宫里这点事情,朕还有求于他。在卫放海家说这些隐密的事情,其实比宫里更安全。”
她忽然沉默不语。
他用舌尖挑开她紧闭的唇齿,“说话,青彤,不要故作沉默。朕知道你还是不高兴朕插手你的事情,但是朕,我,如今也算是卫放海的女婿,总不能一直将他当作外人排斥,尤其这涉及他女儿一生的幸福。”
“我爹他……一定很感激圣上吧?”顾青彤终于认命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要的不是他的感谢,而是他的忠心。说来真是有趣,据说当年先祖皇帝因为女儿而和卫家疏远,现在我又是为了女人和卫家走得这样近,冥冥之中,天意真的很难测。”
“关于苏秀雅的事情,圣上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嗯,明天,我给你看出好戏。不过,你今天从张月薇那里又听来了什么?”
“圣上知道我是去张月薇那里?”
“你怎么想的难道我会不知道吗?许娉婷是个实心眼的傻丫头,就算是她杀了苏秀雅,也必然是被张月薇挑拨,更何况,如今还没有证据显示许娉婷与命案有关。”
“张月薇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她不会让自己轻易露出马脚,只是今天我从她身边路过时,无意间闻到一种香气,这种香气,臣妾曾在苏秀雅的身上闻到过。”
“你是说她们用同一种香料?这有什么奇怪的?”
她摇摇头,“她们两个人圣上都曾经宠幸过,但是您对她们每个人的香气真的不够熟悉。这种香料是从海上传来,据说是从一种神秘的大鱼身上采集到的,所以极为稀有,价格昂贵。在我东岳,买得起这种香料给自家女孩儿用的也实在不多。
“苏秀雅的父亲虽然是小小的员外郎,但是世代经商,尤其擅长经营香料,有这种东西并不奇怪,但张月薇的父亲是礼部张超大人,人人都知道张大人是个清廉的好官,他女儿又怎么可能用得起这种香料?”
彼青彤的话让皇甫夜正色起来。“那,依你之见呢?”
“臣妾现在不好说,但这或许可以算是张月薇的一个疑点。”
皇甫夜笑了,“看来你的收获不如我。”
“圣上也有收获?”她不解地看着他。
“别忘了朕是皇上,难道只是坐在朝堂上喊着‘有本上奏,无本散朝’的迂腐皇帝吗?你要去查案,朕当然也可以查。”他傲然地扬了扬下巴。“今天我去许娉婷那里转了转,本来想去旁敲侧击地提醒许威一下,但是路上却遇到了张月薇。你猜她和我说什么?”
她眼珠转一转,“是让圣上小心许威将军?”
他赞许地点头,“果然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她是有点着急了,以为圣上有意和许娉婷修好,或者,怕你对许娉婷并没有她想的那样厌恶。”
“不是她着急,而是她笨,自以为能看透我的心思,但是我被一个女人看透就罢了,难道还会被第二个女人看透吗?”
彼青彤淡淡一笑,“看透一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重要的在于,你对于这个被你看透的人到底花了多少心思,也许看透和被看透,只是两人心灵相通时刻的心有灵犀罢了。”
“这么说来,你对我的确花了很多心思喽?”皇甫夜露出得意的笑容,“那么,我实在不该辜负你这份盛情美意,所以明天的这出好戏,我必须请你和我一并来演。”
“我?”她不解地看着他,但他只是笑着以吻回应,再不肯多透露半个字了。
向来只酣睡一人的龙床,今夜是龙凤合眠的地方。
纠结出皱纹的床单,沾满汗水的散落黑发,以及那枚永远闪烁着绿色光芒的戒指,成为这一夜卧龙宫中最与众不同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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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许娉婷刚刚走出宫门,发现宫门口站了十几名卫兵。她自小就和父亲出征打仗,对这样的情势立刻警觉起来,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卫兵中一个队长模样的人躬身道:“娘娘,是圣上派我们来驻守的,最近宫中有乱,圣上怕几位娘娘这里不安全。”
她狐疑地看着这些人,门口值守的太监又来禀报,“圣上请娘娘到卧龙宫去。”
“叫我去做什么?”
“不知道,圣上说娘娘去了便知道。”太监笑容平和,并不像故意有所隐瞒。
但许娉婷并没有立刻去卧龙宫,而是转道去了拜月宫,到了拜月宫门口,宫女笑着迎上来,“许贵人,我们娘娘去了卧龙宫,您如果要找她,就要去卧龙宫找了。”
原来月薇也去了卧龙宫?这样听来许娉婷就放心了。说不定是圣上同时召见她们几个人,并没有特殊的意义。
然而,当她来到卧龙宫却发现气氛非常不对。卧龙宫门口同样持刀站立着卫兵,而且数量更多到几十人。
太监引领她走到卧龙宫的正殿,在那里,张月薇和顾青彤分别坐在皇甫夜的左右,殿上空空荡荡,再没有第四张椅子留给她。
她一下子感觉不好,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正要开口问,只听皇甫夜冷冷地说:“许贵人,你知罪吗?”
她大惊,“臣妾不知,圣上为何要这样对待臣妾?”
“哼,你昨天和你父亲在宫里都密谋了什么,趁早说出来,这里四下无人,朕不会给你外传,说不定还可以放你一马。”
“臣妾和父亲只是闲话家常,没有说什么啊。”许娉婷焦急地对张月薇说:“月薇,昨天你在的,你帮我说说话,圣上是不是误会了?”
张月薇面露难色,“娉婷,我已经和圣上说过了,昨天我在的时候,你和许将军的确没有说什么,后来我就走了。”
“你走后,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啊。”许娉婷一眼看到闲闲坐在旁边的顾青彤,恍然大悟地说:“是你和圣上乱说了什么!一定是你!你气我那天指责你有嫌疑,就反过来咬我一口!”
“许贵人,请你注意你的言行,青彤可是一直在为你说好话的。”皇甫夜冷着脸,用词之间亲疏远近一下可判。“既然你不承认,朕就只好提醒你──近日西岳是不是有人寄住在你家?”
许娉婷诧异地说:“的确有这件事。但那些人是我父亲的老友,来到东岳只是为了和父亲叙旧,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意义。”
“哼,西岳的山贼偷偷模模到我东岳来和我东岳的将军密谈,你以为朕会相信他们只是叙旧这么简单吗?”皇甫夜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许娉婷,苏秀雅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