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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冲喜 第11页

作者:湛露

宋初颜动了动,睁开眼,望着他的眼睛,“病人……”

“他们很好,妳放心。”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安抚。

赵蝶衣更加惊讶,拽着丈夫的袖子问:“你大哥原来也会低着声音说话?我一直以为他的嗓子调门只有一个,只升不降的。”

这两人的嘀嘀咕咕终于惊动了半睡半醒的宋初颜,她看到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一对俊男美女,怔了怔,从藤椅上站起身。

拓跋雷回头看向他们,展开笑容,“二弟,来得好快。”

“不及大哥动作快。”欧阳雨轩一语双关。

拓跋雷没有他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根本没想到这话里还有另外一层含意,用手一指宋初颜,“宋姑娘,我和你提过的。”

欧阳雨轩凝视着面前这位纤细的白衣少女,他看人向来凭第一感觉,这一次,直觉告诉他,这位姑娘虽然不是坏人,但是与他的大哥之间必定有着某种不同寻常的关系。

“宋姑娘是天雀人?”他询问着,“必定家学渊源吧?可以在我国这个危难时刻临危受命,为大家治病,我代全国百姓向姑娘致谢。”

“不敢当。”宋初颜看着欧阳雨轩时也面露惊讶之色,她怎么也想不到拓跋雷这样魁梧如山,棱角分明的人会有如欧阳雨轩这样俊逸灵动,尔雅优美得犹如仙人一般的亲兄弟。

“二太子的母亲必然是绝世佳丽了。”她由衷地想象,赞叹。

欧阳雨轩挑挑眉毛,一笑道:“多谢姑娘的夸赞,在下代母妃先谢过了。不过天雀女子的风范的确不是东辽女子所能比的。”他含笑低头看了一眼在臂弯中的赵蝶衣,“在下所见的天雀女子,个个都是让人为之赞叹的一幅美景。”

赵蝶衣知道他是在为了刚才州台说的话而安抚自己,明知是安抚,却还是很受用,笑了笑,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便宜你了,我不会追究那家伙的胡言乱语。”

“多谢老婆大人宽宏大量。”

看着他们两人的打情骂俏,宋初颜有瞬间的神智游离。

“喂,妳喜欢那只大熊吗?”冷不防有只小手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宋初颜并不认得赵蝶衣,只觉得这女孩子长得很美,眉宇间有股野气,却又好像出身高贵,实在是谜一样的感觉。

“我叫赵蝶衣。”她大剌剌地自我介绍。

宋初颜心中一动,这才想起来前不久在天雀国早已传遍的消息──野公主赵蝶衣与东辽太子联姻。

当时她甚至没有搞清楚东辽有几个太子,现在恍然想起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一对就是如今在天雀被传扬成传奇故事的那一对情人。

“公主殿下。”她屈膝要按礼节行礼,毕竟她是天雀人,也算是赵蝶衣的子民。

赵蝶衣急忙将她拉住,“别别,可不要这么客气,出了宫,我们之间不是臣子相称,更何况,还有雨轩的大哥在这里……”

赵蝶衣瞥了一眼拓跋雷,“我可更不敢受妳这份礼了。”

“为何?”宋初颜不解地抬起脸,看到她一脸的诡异暧昧,再回头去看拓跋雷,他正在和欧阳雨轩认真地商谈着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那只大熊,是人见了都要逃跑,为何妳不怕?”赵蝶衣又问了一遍。

宋初颜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她是在说拓跋雷,忍俊不禁,“妳这样说他?”

“当面自然不敢。”赵蝶衣哼哼两声,“妳真的不怕他?”

“我为何要怕?”她笑着反问,“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是来救我的,我对他感激涕零还来不及,怎么会怕他?”

“但是他长成那个样子……嗯,剃了胡子还好点,长上胡子的时候我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妳见过他吃饭的样子吗?简直像还没开化的野人……”赵蝶衣突然顿住,想起别人也叫她“野公主”,似乎提到“野”字的时候有点气短。

宋初颜怎么也想不到公主会是她这个样子,微笑着看着她,听她继续说下去。

“反正,我劝妳啊离他远一点才好,妳这样品貌双全的女孩子,应该嫁个温文俊雅,才华横溢的丈夫才对。”

“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像公主您这样幸福的。”宋初颜悠然开口,虽然是赞颂,但是眼中却有淡淡的愁苦之色,“公主殿下如果知道我的出身,就会明白对于我来说,人世间的所有事情都是不能奢望的。”

“妳的出身?很差吗?”赵蝶衣不解地打量着她。看她的风度气质和学识,绝不可能是普通人家。

“不是公主想象的那种『差』。”她咬着唇,不知该怎样解释,“以我的身世,现在是无权和公主说话的。”

“为什么?”赵蝶衣被勾起更大的兴趣。

“请公主不要强我所难。”她后退一步,“抱歉,我要进屋去看看病者。”

“我陪妳去。”然而赵蝶衣冷不防被一只长长的手臂横挡住去路。

“这里面妳还是不要进去了,让雨轩陪妳坐在外面。”拓跋雷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堵山一样,将她所有的视线都挡得满满的。

赵蝶衣听不懂他说的东辽话,但能猜到他的意思,她努力抬头向上仰望,睨着眼神,坏坏地一笑,“好,就让你们单独在一起。”

她说的自然是天雀语,以为拓跋雷听不懂,不料他眉间一耸,神色微变。

怎么?原来他能听懂天雀语?

欧阳雨轩在她身后悄声道:“以后小心哦,不要在背后说我大哥的坏话,他能听懂不少,只是懒得讲而已。”

赵蝶衣吐吐舌头,但愿她说他是狗熊的事情没有被拓跋雷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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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雷反身进了屋,宋初颜正在给一个病患换头上的帕子。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说:“二殿下带来不少的人手,但他们中不见得所有人都出过天花,所以要注意让人分成两班,已经出过天花的,近身照顾病患,没有出过的,在远处帮着做饭,但是不要洗衣服,所有的衣服都要用热水煮过才能更换。

“还有……二殿下带来的药材必须赶快分发给周围那些士兵,太医们应该知道开什么药方。虽然不见得吃药就能保证不会得天花,但是总要尽力抵御……”

她轻巧的声音在屋中静静地流淌,拓跋雷站在旁边听,始终一语不发。

忍不住,她回头看他,“我说的对吗?”

他蹙着眉,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哪里,何时,也曾经有过眼前这样的景象,她照顾着什么人,而他就站在旁边帮忙,是他记错了,神智错乱?

“我要是哪里说的不对,殿下尽可以指正。”她以为他皱眉是因为她刚才的那番话。

他摇摇头,“妳说的都对,不过……妳以前也经常照顾病患吗?”

“当年弟弟生病时是我照顾。”她又垂下眼睑了。每逢她垂下眼睑,就似乎是要将什么心事用眼睑一并遮掩去,不让人发现。

拓跋雷已经察觉了她的这个小动作,但越是如此,他越想一探究竟。

“你们住在天雀国的哪里?”

“在……上元县的太平村。”

太平村?这三个字她念起来很轻,但是敲在他心里却如一块巨石般沉,猛地一惊,这名字好熟悉!

“妳……三年前就住在太平村?”

“是的。”她抱起病患的衣服想要离开,他伸臂挡住了她,“三年前,我去过太平村。”

她的肩膀轻抖,缓缓仰起头,凝视着他的眼,似是质疑,又似是苦笑地说:“哦?是吗?那么真遗憾,我没能和殿下在那个时候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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