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当初’和‘如果’,万岁觉得你与邱剑平真的有缘分吗?”
皇甫朝深深地看着她,嘴角轻轻上扬,“有没有人告诉你,女人如果太聪明,对男人来说是威胁?”
“臣妾没想过要威胁谁。”
“但是朕感到威胁了。”
她歪着头,“那万岁是要怎样对付臣妾?”
“你心里不明白吗?”他诡谲地一笑,手指画过她的唇瓣,“朕已经等你许久了。”
聪慧如她,又怎会不明白。面前这个男人眼中炽热的之火,已经毫无遮拦地燃烧在她的眼中。
罢了,早晚都有这一日,她躲,是躲不过去了,更何况,从入宫之日起,她就已准备好了。
他的食指抚着她的脸颊,审视着她的衣着,“今天居然换了睡服,难得啊。”
“万岁终日为国事操劳,臣妾应该尽心服侍。”
“这是真心话吗?”他眼中的火焰更炽,“可是你知道该怎样做才算得上是‘尽心服侍’吗?”
“臣妾……在书中看过一些。”饶是她再从容镇定,要面不改色的说这种话也是不大可能。
看到她脸颊的酡红色,皇甫朝的手指不由得在那片红晕上轻轻一抹,这一个挑逗的动作不仅撩动了她的心弦,也让他自己的心头一片激荡。
蓦然间,他将她扯进怀里,这一回,再不做温文尔雅的君子,只是旖旎缠绵地一吻,今夜,他要做她的男人,给予她男人所能给予女人的全部。
睡服的带子倏然从她的腰间散落,如云的秀发如黑色的风席卷遮盖了他们彼此的脸。
这应该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所以他反手关上窗户,不让夜风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偷窥到屋内的春光。
她的肌肤自上而下光滑整洁,只有在脖颈下面有一处暗红色的印记,好像一滴朱砂般明显。
“这是疤痕?”当他的唇滑过那里时不由得停住。
“嗯,小时候从墙上摔下,不小心摔进了花丛,花刺扎伤了那里。”潘龙美含糊地回应。
他忍不住笑了,“你也有调皮淘气的时候。”
“谁心中不是想着能反叛一回呢?”她呢哝着,像是在说自己,又像是在暗指别的什么。
“我不喜欢被人反叛,但是,我很期待看到你能在我的眼前调皮淘气一回,撕下你这份假作清高的伪装,也别再言不由衷地说不在乎后位和朕的宠爱。龙美,让朕看一次你的真面目,因为朕知道,你心中是特别在意朕的,是不是?”
她的身体一阵轻颤,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手指抚模着她身体的敏感之处,还是因为他的话刺中了她的心。
“如果皇上不是皇上,龙美就会是原来的龙美了。”她莫测高深地回答。
他俯视着她的面容,沉寂了一瞬,又微微一笑,“现在朕就不是皇上了,是你肌肤相亲的丈夫。”
“但皇上依然以‘朕’自称。”这个字,像一条河,隔远了他们的关系。
“你不也是还在以‘皇上’称呼朕吗?难道朕没有名字?”
“皇上的名讳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叫的。”
“你是我的妻啊,无人之时,允许你直呼朕的名字。”
“该怎么叫皇上呢?朝郎?还是……朝——”她身下一阵撕裂的疼,刚刚唤出他的名字,就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以吻和减轻她的痛楚,笑着在她耳畔念道:“不用加那个‘郎’字了,我喜欢听你直接叫我的名字,有销魂噬骨的感觉。难道你没发现?你叫一次我的名字,疼痛就会少一分吗?”
“是吗?”她迷迷糊糊地任他欺哄摆布,他的名字就这样自然的从口中流泄而出,“朝——”
他的唇角勾笑,在低声回应的同时,趁势将她完完全全地占为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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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春睡足,窗外曰迟迟。君心深似海,妾心可相知?
自昨夜激情与痛楚并存的梦境中醒来,潘龙美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是半席冷榻了,看天色,此时皇甫朝应该在上朝,而她竟然睡得这样沉,连他什么时候走掉的都不知道?
伶俐的宫女早已备好了热水等她洗脸净身,也不知道在门外等了多久,热水热了多少回,待见她醒来起身,急忙进来跪倒,“娘娘,先喝碗百草汤可以止疼止血。”
这句话让她顿觉尴尬羞臊,好像自己的衣服被人撕开,将她从里至外都看了一遍似的,于是后面的早饭都没能好好地吃,只依稀记得宫女说按惯例,第一次得到雨露承欢的妃嫔都要喝一碗“早生贵子”粥,寓意吉祥,她就只好吃了。
不知道在她之前,还有多少妃嫔有过这份荣耀,可以喝下这碗粥?
“昭仪娘娘,皇上走时留话,娘娘第一次承欢,应该多休息,若是喜欢栀子花,用完饭后奴婢可以陪娘娘到骑鹤殿那边去看看。”
她点点头,将粥碗放下,由着宫女为她梳头换装,看着那一身簇新的宫装长裙,她问道:“为什么是这个颜色?”
“皇上说娘娘似乎喜欢蓝色,所以吩咐绣坊多做了几套蓝色的,深深浅浅的蓝都有,娘娘不喜欢吗?”
“难为他有这份心。”她低低回应。
换完装,宫女陪着她一路走去,骑鹤殿离这里不太远,走不了几步就到,快到骑鹤殿前,忽然有个红色的人影从旁边跳出,清脆地问:“你就是潘昭仪?”
“公主殿下。”宫女急忙行礼。
潘龙美立刻明白这个少女是谁,“七公主?”
“怎么猜到是我?”皇甫可欣扮了个鬼脸,“宫里宫外的公主好像有不少吧?”
“但是能随便进出皇宫,又是如此活泼可爱的公主似乎只有一个吧?”潘龙美对着她笑。
皇甫可欣又吐了一下舌头,“你说话真客气,其实我就是无法无天,而且不尊宫规礼教,你不用变着法的用好词夸我。”
潘龙美笑了笑,转言问道:“公主人宫是来看皇上的?”
“是来看你的。”皇甫可欣上下打量着她,“人家都说我皇兄眼高于顶,一般的佳丽是不会放在眼中的,可是为什么最近他好像只对你特别有兴趣?所以我来看看。”
“见过之后是不是有些失望?”潘龙美一语道破她的心里话。
“你怎么知道?”皇甫可欣月兑口而出,立刻知道失言,不好意思地一笑,“你和我皇兄以前的嫔妃相比,的确在姿色上差了一些。”
“不是一些,而是天差地别。”潘龙美扬起脸,看着已经出现在面前的那几株栀子花,问道:“这栀子花种在这里有多久了?”
“差不多十年了吧?”回答她的不是宫女,而是皇甫可欣。“小时候我便住在这里,这几株栀子树还是我亲手种下的。”
潘龙美似无意般随口问;“皇上不住在这里?”
“他?他自小就被内定为太子,所以一直住在东宫,不过偶尔会和三哥哥、石哥哥过来坐坐,我娘很喜欢他们。”
“原来这里住的是公主的生母?”
“嗯,先皇很宠爱她,所以特意为她建了这座宫殿,说不定以后皇兄也会给你单建一座哦。”
皇甫可欣的话并没有让潘龙美有什么雀跃期待的表示,她只是无声地笑笑,手指扶住一枝花,轻轻地嗅了一下。
“我自小不喜欢这栀子花,它香得让人头昏,而且老有些讨厌的小虫子。”皇甫可欣站在旁边,一副依旧厌烦的表情。
潘龙美笑着放开手,“许多年前我曾经闻过这花香,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它的味道依旧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