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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朝卷 第5页

作者:湛露

再将目光调向小贺身后那面幡招!圣都小神算子?好大的口气,这还真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一会儿把那个小子也一并抓起来。”他深信出入这间茶楼的人,都与此次偷卖考题之事月兑不了关系。

还不等令狐雄应话,只见那个小贺匆匆忙忙地往外定,掌柜扬声问道;“小贺,你去哪里啊?”

小贺不好意思地笑着,“人有三急嘛。”

掌柜笑着挥手,“去吧去吧,快点回来!客人们还等着你继续说‘中原名侠录’呢。”

“一会儿就回来咯。”小贺几乎是连跑带颠地跑出去。

令狐笑又坐了半盏茶的工夫,直到某个茶客下楼,还反复地笑看着手里的那张纸,他倏然起身,挡在那人面前,“阁下看的东西可否借我看一下?”

那人吓了一跳,“为什么要给你看?”顺手将那张纸要塞进怀里。

他淡淡地说;“奇文共欣赏,天下文章应为公论,何必藏私?”

那人道;“你说得轻巧,这可是我花了……”他话说到一半,猛然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掌柜也忙扑过来打圆场。

“这位爷,一张纸有什么可看的?小楼备有上好新茶,爷要不要品尝一下?”

令狐笑神色冷冽,哼声道;“茶?只怕是追魂夺命茶。你们这间茶楼,从今日起可以歇业了。”

“来人!”令狐雄早已准备好,见令狐笑的话已出口,高声呼喝,瞬间从茶楼的四周涌进一群手持武器的士兵。

掌柜的脸色都白了,还在强自镇定,“两位爷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误会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是不是误会你自己心里明白。”令狐笑五指如钩,将那张写了字的纸从对面人的衣内闪电般抓了出来,扫了一眼纸上的字,冷冷道;“考前公然买卖试题,这样的罪过足够抄家灭族,待明日开了试卷的弥封,若你们兜售的试题与陛下所出不同,你们的罪责还可减轻一些,否则……”

被他抢走试题的举子腿都已经吓软,打着哆嗦问道;“你、你是谁?”

“令狐笑。”

平静地念出这个名字,让在场那些本不知他身分的人都感觉在心头劈响了一个炸雷,生生将三魂七魄都炸碎了。

“丞相,那个小贺半天还没有回来,只怕是探出风声,逃了。”令狐雄派人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小贺的影子。

黑眸敛起,精光微露。这个小贺只怕远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简单,难道他也会看走眼,低估了对手?“务必想办法把他给我找出来,要活不要死!”他对令狐雄下了铁令。任何反叛他的人,誓必要抓回来!

第二章

飘香楼贩卖考题之事轰动皇城。

不仅仅因为有人大胆贩卖考题,也因为丞相令狐笑亲自带人抓拿封楼的行动,简直像是一出精心设计好的大戏,演得精彩至极。

此事很快就上报给朝廷,圣皇震怒之余下令彻查,誓要找出幕后指使以及猜题之人。令狐笑并未大张旗鼓地采取追查手段,只是在大考当日请圣皇重新出题,派快马送至考场,换取了前日的考题,杜绝所有作弊的机会。

接下来,人们以为会在皇城掀起一番清查、抓人、下狱、砍头的大风波,但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此后一个月是格外的平静。

有传闻说,因为这次的事情牵连太广,就是丞相也不得不有所顾虑,所以只得草草了之。

然而,对令狐笑的作风秉性向来了解的朝中官员,尤其是有牵扯于此案的,最是惴惴不安。令狐笑真的肯放过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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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就这样放掉他们了?”令狐琪趴在桌案上,托着腮,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明明这件事就和宇文家有关系,铁定是他们派人做的。”

“从何处得来这个判断?”令狐笑审阅完手边的一本奏折。户部报说要在皇城兴建接待外地考生的驿馆,取名飞鸣阁。那“飞鸣”两个字看得实在是碍眼,他抬笔一圈,改为“凌宇阁”。

令狐琪还在分析,“那间飘香楼的后台老板就是宇文家二少爷宇文德的小老婆的表哥,开在宇文家的地域上,如果不是宇文家授意,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做这种事。况且出了事后,宇文家一直缄默不语,若不是他们心中有鬼,肯定要吵嚷着把贼抓出来而后快。”

令狐笑头也未抬地说;“看来你私下里也算做了一番功课,这些话说对了一部分,但却把重要的丢了。”

“重要的?”令狐琪歪着头想,“难道是宇文家还有更大的后台?”

他哼声道;“除了我与圣皇,还有谁可能成为他们的大后台?而我与圣皇又怎么可能会成为他的后台?我说你丢掉的,是这件事的根本——如何将宇文家连根扳倒?仅凭这一件小事,你有足够的证据将他们满门抄斩吗?”

“从那个掌柜还有茶楼伙计的嘴巴里,自然可以问出点东西来——”

“他们都已经死了。”令狐笑微抬起眼,眸子清冷地道;“在我封楼的当天夜里,他们已经中毒身亡。”

“嗄?”令狐琪没有听到任何这方面的消息,不禁大为惊诧。“没想到他们还挺有骨气的,为了守密居然甘愿自杀?”

“错了。”他噙着一丝冷笑,“他们不是甘愿自杀,而是不得不死。因为早有人在他们的茶碗里下了毒,时辰一到就一命归西。”

令狐琪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睁得更大,“谁会这么狠?难道宇文家早已预见到你要去封楼?”

“如果他们早有预见,根本不会让那一天买卖考题的勾当再继续下去,显然是有人临时察觉了我们的动向,而私自下了手。”

“会是谁?”

令狐笑的笔尖在旁边的白纸上写下两个字,丢给他看。

令狐琪没有看懂,只是念出声来,“小贺?这是一个人的人名吗?他与这件事有什么牵扯?我怎么不记得有什么王公贵族家姓贺的?”

“圣都的小神算子,市井街头占卜算命的一个普通人,他当然不是什么王公贵族,但只怕他比那些人还可怕三分。”

令狐笑盯着那两个字,眉心微蹙。令狐雄奉命追查这个人的行踪却始终没有进展,虽然打探到他的住处,但赶去时已经是人去楼空,慢了一步。

这个看似普通的小贺,难道真的有知天命、卜人心的本事?若真如此,那这个人更是留不得的祸患,必须除之!

令狐琪的视线偶然看到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忽然笑道;“对了七哥,今天三姐还悄悄和我打听你的事,想知道你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爱好的东西?”

“三姐想做什么?”送礼赠他必然是有求于他,他深知家中的这位三姐属于对他谄媚到极点的那一派。虽然算不上喜欢,但每次也都由着对方去做。

“七哥的生辰快到了嘛,三姐想送你点厚礼,但是又觉得你什么都不缺,所以才发愁找我帮忙咯。”

令狐笑陡然一抬头,眸中进出的光泽让令狐琪怔住。

生辰?原来再过几日就到他的生辰了?这些日子忙于国事也没有想到这件事,难怪最近群臣看到他都笑得格外谄媚。

再过一次生辰,他就要满二十七岁了。

自从他十九岁入仕到现在,已经过去八年了,许多年前,那个苍老的声音给他的警语让他直到现在还如骨鲠在喉,被古怪之法印在左手掌心的那四个字,也始终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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