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立刻告诉金城灵这件事,因为她对那个黑衣人的身份还多少有所怀疑。
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吗?金城灵会鬼影无声,那个人也会,她前脚刚刚见到黑衣人,后脚金城灵就带人赶到,就好像事先经过周密计算的一样。
或许,这本来就是他用来试探她的新计谋而已。
好不容易到了下午以为可以休息一会儿,金城灵又来找她。
“怎么样,清清,送给你的东西,你还喜欢吗?”他在院子中东张西望,笑着点头,“还好还好,这次没有把我送的东西都丢出去。”
她却不甚关心的问道:“你接到圣朝丞相的回复了吗?”
“哪有那么快。”金城灵搂过她的腰,“难道你做什么都要听他的吩咐?更何况,成亲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乐见其成的,他怎么回答,对你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令狐清清沉默下来。还记得当初在路上发现令狐媚失踪,情急之下她派人立刻回朝禀报,而令狐笑给她的指示含糊不清,只说让她代替公主赴金城,却没有说清是否真的需要她代公主成亲。
原本以为她在这里装上几天的假公主就可以得到丞相的协助月兑身,日后再换一个绝色倾城的真公主回来,届时金城国的人如果生气,在公主的美貌面前也不会变成轩然大波。
但是眼看戏做得越来越真,金城灵明明看穿她是假的,却还是真的开始大办婚事,丞相那里也迟迟没有回应,到底她该怎么做?怎么做?
“我送你的那根金簪呢?”金城灵在她的头上没有看到金簪的影子,“怎么不戴上?”
“我向来不喜欢这种东西。”她指了指床头的梳妆枱,金簪就放在抽屉里。
“别人送你的东西当然不用理睬,未来夫君我送的东西怎么可以不要?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他找到那根金簪,笑着将簪子别到她头上,还不忘威胁,“不许拿下来哦,否则就视为你对我的不忠。”
她本来是想把簪子拔下来,但听他这么一说只好作罢。
“走,我带你去看看新房。”他拉起她,直接走向他的寝宫。
原来他把新房就安排在逍遥居的对面。在清新雅致的逍遥居对面伫立着一座华丽的庭院,到处皆张灯结彩、披红挂绿,让本来对这里颇有好感的令狐清清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布置成这个样子?”她喃喃自语,却被他听到。
“怎么?我亲爱的未来老婆大人不喜欢新房的样子吗?”他的眼珠转了转,拍拍自己的脑门,“也好也好,布置新房的事情本来应该先征询老婆大人的意见才对。都怪我太武断了。那么,清清啊,这间房子就交给你打理吧。”
令狐清清看他鬼笑的样子,忽然心头一动,问道:“若是我动了这些陈设,你不会反对吧?”
“为了博老婆一笑,我又怎么会有怨言?”
她展颜而动,“那就多谢夫君成全,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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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可以买,金城灵一定要买它三百斤。
眼看着丢在他脚边的东西一件多过一件,几乎堆成了小山,他的眉心就一皱再皱,几乎成了万里山丘。
“这挂琉璃锦帐的颜色怎么选了深紫色,和房间的其他颜色不配,摘下来换了,换成蓝色的就好。
“这张包金如意玲珑桌太大了,摆在卧室里人就没办法走路,还容易碰伤,去换张黄木圆桌。
“这幅百鸟朝凤图画得并不好看,我记得我现在的住处有一张是墨荷听雨,还是挂那一幅吧!
“这有这盆玉阳金兰是喜阴的,最怕风吹日晒,应该搬到旁边的莲花池边的大柳树下面……”
金城灵的耳朵里不时飘来令狐清清的俏语声声,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公主啊,你再改来改去这里就不是新房而是灵房了。”
“新婚当前,夫君怎么可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她靠在窗边,柔柔地抛给他一记媚眼,心中却在想,若这也是他试探自己的计谋,不如将计就计,也折腾他一番。
“这床鸳鸯戏水霞翎纱被太艳丽了,有没有玉百合的图案?”
见令狐清清又要往外丢东西,他急忙跑进去阻拦,“不行不行,其他的你要换就换了,这床锦被可是我家祖传,历代金城君成亲之时都要披在新床上。”
他模着上面的丝缎面料,“你看这被子虽然历经百年,却弥新如昔,看这绣工,这颜色,可是不可多得的一件宝贝,拿万两黄金来我都不会换的。”
“祖先留下的未必就是最好的,该换就应该换。”她执意要换,他则坚决不肯,两边对峙让在场的宫女们非常为难。
金城灵使了个眼色给宫女,那些人立刻很识相地退下去。
“清清啊,我不是不听你的话要出尔反尔,只是这次大婚不仅是我金城国瞩目的婚事,也是整个圣朝和其他两国同时关注的大事。你这么改来改去,一点喜庆的气氛都没有了嘛。”
“怎么会没有呢?”令狐清清一指外面,“那些硕大的红灯笼和彩绸我不是都为你留着?”
“但是这床被子的作用你不知道,如果换掉它,新婚之夜就会全无意义了。”
“这床被子还有什么作用?”令狐清清困惑地翻看了一下,没看出有什么特别。
“当然有特别啊,这上面绣的是什么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鸳鸯戏水嘛。”新婚的洞房里都难免会看到这么一幅画,虽然觉得俗滥,但也不可否认在这种特殊时候,只有这样的图案才最“言简意赅”。
“既然看出来了,你怎么还会装不明白呢?”金城灵的手在不经意间袭上她的唇,轻声呢喃,“说来好笑,眼看你都要成为我的妻子了,我们之间才只是拉拉小手这么简单,说出去多丢我的脸,别人还以为我没有一点魅力。”
他的黑眸如亮钻在她的眼前一点一点逼近,那张俊帅到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脸慢慢地放大,就在她想抽身逃跑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覆住她的,细细地啃吻起来。
对于有洁癖的她来说,简直不能想象,被另一个的嘴唇亲吻会是多么肮脏可怕的一件事。
他的手强而有力,紧紧地扣着她的腰和头,舌尖灵活地引逗开她的唇,一直吻到她的灵魂深处,以至于她的大脑像是被抽空似的,什么都想不清楚。
不知道纠缠了多久,直到她的胸前感觉到一阵清凉,而他的唇从她的唇上滑落到她的脖颈,她才清醒了一些,并用力推开了他。
原来在不知不觉时,她最外面的衣襟已经被他解开,虽然里面还穿着白色的亵衣,但是雪白的肩膀和若隐若现的酥胸足以让她面红耳赤,更何况此时此刻她半躺半靠的就是那张喜床,娇喘吁吁,看上去更是春光旖旎,让人幻想无限。
“!”她低声咒骂,不知怎的,泪竟然涌上眼角。
“这算什么,”他亲手帮她揩去泪水,还用轻浮的口吻说:“新婚当夜你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叫。”
她仓皇地掩上衣服想冲出去,意外地听到有人在外面禀报,“太后驾到!”
想不到金城婆婆会来,她躲也无处躲、藏也无处藏,越是着急越是没办法把散落的衣襟系好,就在这时金城婆婆已经拄着拐杖走进来。
金城灵抬手一伸,便将令狐清清反搂在怀中。
金城婆婆刚进来就看到两人亲昵地抱在一起,会错了意,想避开又反而显得尴尬,只好咳嗽一声,说:“早晚都是夫妻,何必急于一时,少年人就是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