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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二少 第29页

作者:湛露

这对夫妇看似普通,又很奇特。

普通的是他们与寻常夫妇一样,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奇特的是,他们俊美的外表和高贵的气质,总是有别于周围常人。村中的人都悄悄说他们是画仙,从画上走下来,专程为帮助村民而来的。

有人把这个传言说给了那妻子听。妻子听了只是笑着摇头,“哪有你们想的这么奇异?”

但她越是否认,传言就越传越成了真。渐渐的,夫妇两人不再辩驳,只低头专心教书,赢得了大家更多的信任和崇敬。

“楚家娘子,这是刚打的鱼,妳拿去吃吧!”渔民张老二笑着递上鱼给那个被他叫做“楚家娘子”的美丽女子。

当初这对夫妇搬来,丈夫对外自称姓楚,后来大家都叫他楚先生,称呼他的妻子为楚家娘子。

她接过鱼,点头一笑,“张二哥,谢谢您了,每天都送新鲜的鱼来。”

张老二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妳相公说,妳以前最爱吃这江里的鲈鱼,还说妳生过一场大病,吃鱼可以帮妳调养身体。咱们家的几个娃都在妳相公那里读书识字,咱们也没钱付学费,送点鱼来是应该的。”

楚家娘子淡笑地捧着鱼,回到草舍中。

此时刚刚下课,楚先生送孩子们出门放学,叮嘱他们功课之后看向妻子,“张二哥又送鱼来了?”

“是啊,总是这样天天送,都怪你当初多嘴。”妻子瞥他一眼,“该不会是你自己懒得打鱼,所以才故意漏口风给张二哥吧?”

楚先生伸臂搂过妻子,手指一点她的鼻梁,“就妳聪明。有鱼也好,晚些时候我们可能有客来。”

“有客?难道是枫红?”楚家娘子面露喜色。

“每次说到他,妳怎么总是眉飞色舞?小心夫君我要吃醋了。”

楚家娘子的脸红了,推丈夫一把,“乱说什么!当初要不是枫红替你掩护,救你离开,谁知道你我今日会在哪里?我感激他还不行?”

“是是是,老婆大人说得最是。”楚先生也笑了,“我早说过,我的迷魂术只不敢在枫红面前用。果然当初我骗过所有人的耳目,却被他一眼看穿,好在他反应及时,帮我演全了这出障眼戏法。”

“枫红最爱吃糖醋鱼,家中好象没有糖了,我去向邻居三婶借点来。”

“不用了,”楚先生拉住妻子,“来的人不是枫红。”

“不是,那会是谁?”

像是在呼应楚家娘子的问话,远处传来车轮倾轧石子的声音。

看到那袭紫色车帘,她又惊又喜,“是王爷?他怎么会来?”

“自从两年前他退隐朝廷,就一直想来这边看我们,是我拚命阻拦,以免暴露了我们的行踪。这一次他听说妳怀有身孕,一定要来看看。不过,今日见面妳要改口叫爹了。”

楚先生目视那渐渐走近的马车,悠然道:“当年他费尽千辛万苦就想让妳做楚家媳妇,如今,妳应当叫他一声『爹』。”

楚家娘子对丈夫皱了皱鼻子,“当日在婚宴上,我就已经改口了,你别忙着说我,倒是你,最应该这样称呼他。他为我们的事操劳无数,其实想听到的,还不是你的一句真心话?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父子问候。”

楚先生淡淡地笑,“我会说的。如今我不是行歌,也不是雾影,只是楚先生,为何用这个姓氏,我的心思妳最懂,他也一样懂。”

拉上妻子,他大步地迎过去。

春光正明媚,青山如雾,繁花似锦。

地面上,那拉得长长的身影并肩而动,叠交成行。

所有的传奇都可以忘记,唯有心中的情意如春花烂漫,永不凋零。

谁咏长歌伴我行,初舞暗香叹风清。

枫落雪染红似火,原知情真共今生。

番外之二曾经

曾经,我遇到一个女孩子;曾经,我爱上她。但是,她从不曾属于我。

我是名震天下的吴王之子,曾经是父亲最钟爱的唯一儿子。因为我的身分地位特殊,自幼就没有年纪相仿的同伴会和我亲近,母亲的严苛,父亲的冷肃,都让我习惯了独自一人的世界。

直到那一年的春天,我看到那个笑如春花的女孩子,我忽然觉得心中洋溢起许久没有的暖意和喜悦。我想,这是上天赐与我的幸福,我一定要牢牢抓住。

但是,那天还有个叫雾影的少年突然出现,他的身世如谜,但是当他第一次出现在王府门口时,我居然在父亲的眼中看到了泪光。我那坚强如铁、高傲如山的父亲,居然会握着他的肩膀,像个孩子一样地流泪。

而那个少年,只是淡淡地微笑,那种笑容,我永不会忘记,是那样的寂寞和悲凉,又是那样的孤傲和冷漠。他为什么要来?他是谁?我并不知道,我只是隐隐感觉到,这个少年的出现会改变我的一生。

丙然,在许多年后的一天,这个我珍视如手足的兄弟突然告诉我,他爱上了我所爱的那个女孩子,爱上了即将和我成亲的初舞。

我并不是十分震惊,也并不生气。

这么多年,我早已意识到我对初舞的一往情深将会变成风,付于无形。

虽然,是我先遇到了她,虽然,是我先爱上了她。

最可笑的是,当初是我,亲手将初舞推到了行歌的怀里,谆谆嘱咐,让他们互敬互爱,彼此扶持照顾……

雾影,哦不,应该叫他行歌了,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风采照人,他是名震天下的行歌公子,是多少人倾慕的对象。而初舞每次谈到他的时候,动人的双眸中总会焕发着梦一样的光芒。每每看到她的这种眼神,我就知道,我将会失去她。

行歌他张狂地站在我面前,对我说:“初舞从来都不曾属于你过,你对于她来说,最多只是儿时的一个玩伴,而我与她,有十年相依相伴的深情。你又拿什么、凭什么和我争?”

我被他这句冷酷的质问残忍地打击到了。

是的,初见时我对她一见倾心,初舞对我也并不厌恶。我以为她面对我时会笑得那样灿烂,必定也是因为心中喜欢我,所以更加一相情愿地苦苦等候。

然而,她需要的是能与她比翼双飞的白鹤,我,却没有可以飞舞的翅膀。

行歌才是她身边的同伴,他们的笑容,越来越相似地融合在一起。每次见到他们同行,我的心中总是说不出的羡慕和嫉妒。

即使他们从未明确地告诉找他们之间的情愫,但眼底眉梢流过的真情,又岂是别人看不出来的?

我开始心惊肉跳,开始努力挽回,我请求父亲尽快为我准备婚事,也开口向初舞求婚。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初舞艰难地答应,我知道她心中必定有无数的痛苦和挣扎。而我,只想用自己温暖的双臂,帮她忘掉那个纠缠在她心中的影子。

但是,我高估了自己对初舞的影响,也低估了行歌对初舞的感情。

大婚那天,当行歌从天而降,面无表情地将我点住,从容地在我面前换装、易容,我知道,他不仅将我们这上绝境,也给自己选了一条绝路。

他离开,代替了我去迎亲,我枯坐在那里的时候,心已如死灰。其实,即使他不假扮成我的样子去成亲,初舞又怎么可能不跟他离开?

当父亲惊慌失措地冲进房内时,我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今后,他们将海阔天空地远远飞去,这世上依然只留下我一个人面对孤独。

我不恨他们,真的,我不恨。他们就像我儿时隔着窗户看到的那对翩翩飞舞的白蝶,带着我全部的希望和梦想,全部的羡慕和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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