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所记载的依然是她和牧神一从那家饭店走出来的消息,和台湾报导的内容大同小异。
秦蔷将报纸折起来,放到手提包里,没有评价这种报导,反问:“演出场地准备好了没有?我想先看一下舞台。”
两个男人都有点吃惊,乔治迟疑的说:“雪莉,音乐厅那边可能也有记者。”
“有记者又怎么样?难道我要一辈子躲着他们吗?”她态度坚决。
乔治没办法,看了眼小山先生,对方也只有点头。
车子从机场直接开到音乐厅的排练现场,一堆记者早已等候多时,所以她一下车就有记者上来要提问,而小山先生的部属则护送着她走进音乐厅。
“看看,这都是妳惹出来的麻烦。”乔治和秦蔷单独走在一起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妳为什么要公开妳和品一,还有你们母子跟牧神一的关系?”
“票卖得怎么样?”她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他愣了下,说:“都卖掉了。”
“如果我现在说要加演一场,你觉得会有问题吗?”秦蔷站在舞台上,灯光已经打开,四周灿烂辉煌。
他又想了想,“应该没问题吧!”
“以我现在的新闻价值,就算票价再高一倍,也会有人买票进场吧。”她的嘴角动了动,不知道是在嘲笑这个世界还是嘲笑自己。
乔治皱眉问:“妳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公开?妳不需要靠这个为自己提高知名度的。”
“有些事情是由不得我的。”她也很无奈,在感情的世界里,一直是牧神一操纵着她前进或后退,他从不允许她改变或动摇他们的生活,每次的改变都必须由他作主。
他立刻明白了,“是牧神一的要求?”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以为他喜欢一辈子让不同女人围绕的感觉。”
他沉默了好久,然后闷闷地说:“他爱上妳了。”
“什么?”秦蔷转身。
“一个男人,只有在遇到自己真正爱的女人之后,才会考虑和她结婚,结婚对男人意味着太多,事业、自由、交往等等各种权利都要改变,如果他真的要结婚,一定是他真的爱这个女人。像牧神一那样的男人,什么都有了,不需要一桩婚姻来为他的生活点缀什么。”
她认真地听乔治分析,只有像乔治这样,既和她的生活有密切关系,却又不会干涉到牧神一生活的人所说的话,才让她觉得真正可以采信,但是……
“要牧神一去专心爱一个人,你觉得这可能吗?”她还是不敢相信。
“妳没有问过他吗?”乔治反问道。
“我问他什么?问他是不是真的爱我?是不是以后都保证只爱我一个?”她摇摇头,“我不敢问,也怕他回答不了我想要的答案,或者是,伯他说了我也不信。”
乔治微微一笑,“原来问题的症结是在妳这里啊。女人,总是对爱情充满了怀疑。”
她低下头,“我想,演出结束后我会去问他的。”
他不愿意等,而她也不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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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秦蔷在饭店里洗完澡,打开电视,看到里头正在播放一个音乐专题节目,很巧的是,介绍的对象正是牧神一。此时节目已经进行了一半,主持人所谈的话题也是当前最热门的。
“最近,牧神一和著名女小提琴家秦蔷尘封了五年的爱情重新浮出台面,在最新一条具有爆炸性的报导中,记者们发现秦蔷和牧神一先后到达台湾,并且携同一位末成年男童一起进入餐馆吃饭。这位男童与牧神一状态亲密,外形极为相似,虽然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还下明朗,但从当事人一味回避记者提问的态度来看,这背后必然隐藏着极大的秘密。以下是我台记者从美国传回来的最新画面。”
电视上播放的居然是牧神一在自己别墅中和品一一起游泳嬉戏的快乐样子。
秦蔷从来没有看过品一这么快乐开心,也从没有见过牧神一这么放松愉悦,不用她这个当事人亲口承认,只要稍稍从外表一看,就可以看出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子。更何况,品一稚女敕的童声还透过记者偷设置的麦克风,清晰地传递出来--
“爹地,我的脚好疼,水里有水怪!”
他笑着把儿子抱起来,“胡说,游泳池里怎么可能有水怪?一定是在水里泡得太久了,脚在抽筋,我看看。”
记者的摄影机在毫无遮掩的情况下将这一切全都记录下来。
他是故意的。秦蔷看透了他的举动,她知道牧神一的别墅是私人土地,那附近方圆三公里的土地他都已买下,未经允许外人不能随意进出,记者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潜入附近进行偷拍?他根本是故意让记者达到目的,以便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品一的真正关系,他懒得对任何人解释,所以干脆利用媒体,直接告白。
这个男人,做任何事都完全不顾后果,无论是老板、媒体,或是那些爱慕他的Fans和情人们,甚至是天下人的目光口舌,他都可以不在乎。
看看表,现在是美国时间的清晨,她拨通了牧神一别墅的电话。
接电话的居然是品一,“你好,我是牧品一,请问找哪位?”
秦蔷轻轻说:“品一,是妈妈。”
“妈咪?我好想妳喔!妳什么时候来美国啊?”品一从没有这样热情地邀约过她。
她的眼睛湿润了。“妈妈很快就会过去,你让爸爸听电话好吗?”
“好。”听到品一跑到远处,大声喊着,“爹地,是妈咪的电话!”
她感觉像是等了很久,才等到牧神一的声音,“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秦蔷握着话筒,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他的声音有些急切。
“没、没什么事,只是刚看到电视上有你和品一在一起游泳的画面,所以,我打个电话过来问问看,品一游泳有没有着凉?”她在说什么啊,根本是心口不一。
“哦,没事,品一的水性很好,我应该早点教他游泳。”他转头又对品一喊:“品一,去穿上衣服,昨天买的那件,一会儿我带你去迪士尼!”
电话中可以听到品一欢呼的声音,秦蔷静静地听着,轻声问:“牧神一……”
“嗯?”
“那件事,我考虑好了。”
“什么事?”他根本是故意装不明白。
秦蔷咳嗽一声,“就是结婚的事情。”
“哦。”
他干巴巴的回答让她几乎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了。
“你们要是忙着出去就先走好了,我晚点再打。”她觉得自己像被丈夫和儿子冷落了一样,心中不大舒服。
牧神一噗哧一笑,“白痴女人,妳在吃谁的醋?”
她大声叹气,“你啊,就会欺负我。”
“快点回来,我下午去订教堂。”他还真是性急,但是,等一下,她还没有说自己到底是做什么决定,他怎么就……
“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一定会嫁给你?”她在电话这边噘起嘴。
他哼笑道:“儿子在我手里,妳还敢往哪儿跑?行啦,少废话了,限妳三天内出现,否则逾期不候。”
每次都是他挂断电话,这次也不例外。
秦蔷默默出神。就这样吗?就这样把自己卖给他了?还附送一个儿子?怎么好像在作梦?刚才在电话里明明想说点什么的,结果到最后却都没有说。她本来想说:牧神一,你爱不爱我?或者说:你是不是为了爱才决定和我结婚的?哪怕自己先说一句:牧神一,我爱你,然后等着听他回复:我也是,这也算是完整的达到目的。结果却是,她什么都没说,他也没说,婚礼却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