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昊天静默不语。
“她有什么好?我哪里比不上她?”她哭喊,“你知不知道她不如外表良善,实际上,她根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只会用那外表骗人,故作可怜,真正的她奸诈如狐。”
她不会忘记当初栽在她手上的事,冰冷的剜抵在脖上,绝美的脸上凝着令人胆寒的笑,让人毫不怀疑,只要意她不高兴,她即会动手在她颈上划下致命的一痕。
“我知道。”翟吴天回答。
“什么?”季雨蝶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我知道真正的她。”当年他迷失自己,沦落做奴隶时,身上的恶臭无人敢靠近,人人的眸底全是显见的鄙视。唯有她,不在乎他身上的臭味,软软的小手拉着他,脸上无—丝厌恶。
他真的怔住了,在流浪的几年里,早已习惯人性的自私,电看清人的卑劣,心早已渐渐冷了,而在他决定月兑离人口贩子的那一天,竞遇见了她。
—时之间,他真的搞不懂了,或许是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吧,心依然保有纯真,可时日一久,他却渐渐察觉不对,总觉得些纯真的眸中隐隐闪着一丝狡黠,暗中观察,果然让他发现了真正的她。
说不惊愕是骗人的,怎么也没想到外表纯真甜美的她,心思竟如狐狸般自私,为了留下他,不惜以病弱的身子来引发他的同情,甚至以恩情拖住他,让他甘心留在她身边。
可奇异的是,他心中却无气愤。与她相处的时门,他明白她只是个寂寞的孩子,渴望爱、害怕孤独,却又倔强的不愿承认自己的脆弱。而知道她的真性情后,他发现他喜欢她眸里闪过的光芒、以为无人发现时唇角的贼笑,却也心疼她隐藏的脆弱、瘦弱的身子看似不堪一击,却也隐带着坚强。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心已装满了她,留在她身边早己不是因为她病弱的身子或恩情,而是因为她就是她。
“你知道真正的她……”季雨蝶摇着头,“既然知道她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为什么还……”她看着翟昊天,没错过他脸上谈到她时所展现的柔情,心里布满浓浓的妒忌。
“因为她那张脸吗?所以你要她,甘愿被她所骗。”她不承认,不承认他爱上了申落纭,他是她的,从小时候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她就决定了,他是她的,她要当他的新娘。
“不。”翟吴天勾起一抹笑,“该反过来说吧,是她看上表面的我才对。”看着季雨蝶脸上的怔愕,他缓缓诉说着。
“她总是甜甜的叫我豹子,我知道她不能没有我,只要我要她,她绝对可以把自己献给我,因为她爱我,爱她—手创造出来的豹子,在她身边的我,没有声音、没有自己,脸上的表情永远只有温柔,以及在她病危时所展现出的紧张。”他缓缓一笑。
“她真是个孩子,而我只是她所想要占有的玩具,失去我会让她心痛,心痛的原因不是爱,而是占有欲作崇。”他眸一转,“纭儿,你说我说的对吗?”他轻声问。
季雨蝶也转过头。
申落纭缓缓走出来,“所以你设计了一切,故意假扮另一个身分,就为了让我真正爱上你?”挑起眉,她没有问他为何知道她在这里,反问他另一个问题。
“你想通了。”扬开笑容,翟吴天直直的看着她。
“你还真绕了一个大圈,而且没想到你竟然全看穿了。”咬着唇,怎么也没料到他早已看穿了她的把戏,而她却还傻傻的得意着,以为自己真瞒过了他。
“欢也知道了?”她问着。
翟昊天笑着点头。
“原来最笨的人是我,完全被蒙在鼓里。”她皱了皱鼻,“可我不懂你为何要回到北陵国,而且还费尽心思的欲得到皇位?”她问出她的疑问。
“因为唯有北陵皇才能得到银哨,也才能找到银鹰,更能得到银鹰体内的心丹,用那心丹护住你的心脉,让你能活到老,不再全活在死亡的恐惧下。”他温柔的说着,眸不离她。
“一切都为了我?”她轻问,唇角忍不住上扬,眼眶微热了起来。
“不算吧,—半也为了我自己,你让我爱上了你,我岂能让你以死离去,当然得让你同等回报,不是吗?”他调笑着,脸上的笑飞扬,依然自信得令人厌恶。
申落纭哼了哼,“不管怎样,这场游戏算我赢了吧?”她抬起脸,狂傲的看着她。
翟昊天不置可否的耸肩,然后二人相视一笑。
可这却刺痛季雨蝶的眼,他们的眼中根本没有她。
“别以为事情会就这么结束了。”她冷哼,就在这时,一抹身影快速来到申落纭身后,利刃也抵住她雪白的玉颈。
“大哥!?”翟昊天看着翟易天,脸上不掩讶异。
“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翟易天扬声威胁,银刃在申落纭颈上划出一丝血痕,让她微拧了拧眉。
“是你放他出来的?”他转头看向季雨蝶,俊颜沉了下来。
“呵,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季雨蝶狂妄的笑了,她缓缓退了身子,来到翟易天身边。
“她值得你这么做?”不理季雨蝶,翟昊天转头看向翟易天,“她曾经想杀你。”
翟易天眸里闪过一抹复杂,“要不是你,根本不会发生这一切。”一会儿,他才吐出这句话。
“废话少说。”季雨蝶打断他俩的话,“放心,我不会马上杀了她的。”她手指轻抚过申落纭柔女敕的颊,然后狠狠打了她一掌。
“纭儿。”翟昊天吼着,忍不住上前一步。
“别过来。”翟易天警告,匕首划得更深,也让翟昊天停子。
“怎么?心疼了吗?”季雨蝶轻轻笑了,“别追过来,不然我马上让你看到她的尸首。”她冷声警告,转身和押着申落纭的翟易天离开暗室。
就在他们要离开暗室时,早落纭向翟昊天微一眨眼,张口轻轻吐出无声的三个字——
幻迷香。
申落纭彬坐着,二手被绑在树后,右脸红肿着,微一扯动,就让她痛拧了眉。
她张着眸,静默的看着正在点火的翟易天,眼眨也不眨的。
“你看什么?”无法忽视她的目光,翟易天抬起脸看着她。
“你跟豹子长得好像。”她轻说着,“唉,你真的那么恨豹子喔?”眨着眼,她一脸天真。
“不关你的事。”翟易天别过头,无法直视她纯真的眼,趁这时,申落纭眸一闪,赶紧自绣鞋的暗袋里拿出细薄刀片。
“唉,我上次在天牢明明看你那么恨季雨蝶,甚至恨不得杀了她,而且她还想杀你耶,为什么你还肯帮她呀?”她说着话,一边引开他的注意力,一边用刀片慢慢割着粗绳,可因为背对着绳子,一不小心,刀片也在她手上划出了数道血痕。
翟易天还是不答话,迳自生着火。
一不小心又在腕上划出深刻的血痕,忍住闷哼,她脸上依然平静,唯有粉额冒出细微汗珠。
“你真这么爱她呀?”她小声的问着,果然见他身体微震了下,星眸微闪,“所以即使她想杀你,你还是恨不了她,是不是?”唇因失血而微微苍白,奉好她身在暗处,所以没被发现异样。
见他还是不答话,申落纭再次开口。
“豹子说他很尊敬你,你是他唯一的哥哥,他从不想跟你枪什么,我想刚刚在暗室,你也听得一清二楚了吧?”她探问着,背后仍不停用薄刃割着绳子,一不小心,手指因血而一滑,整片薄刃刺进手腕里。
她咬着牙,白着脸,忍住痛呼,赶紧把薄刃拔出来,冷汗不停的冒出,胎色更显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