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话,仅是无语的看着她。
“你走呀!心不在这里就走,我不希罕,我申落纭不希罕!”说到最后,她简直是用吼的了。
“别激动,小心心疾又发作了。”见她情绪又起伏了起来,豹子赶紧上前要扶住她。
“别过来,我不要你的虚情假意。要走就走呀!我不用你报恩,我……咳咳……”她捂住嘴,咳了起来。
“纭儿!”他赶紧抱住她,“我带你去找阁主。”说完,他弯身要抱起她。
“不要……咳……”她剧烈的咳着。
“纭儿。”他拍扶她的背,眉拧了起来。
“我没事。”她喘着气,脸色一阵苍白,“咳咳,对不起,你别生气,我刚不是有心的。”揪着胸前的衣服,她扯出抹笑,道着歉。
“没关系。”他搂着她,清楚的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更清楚的察觉到掌下的身子是多么瘦弱,小小的骨架好似他一捏就会碎掉似的。
“豹子,你不会离开我吧?”伸手搂住他的腰,将险埋进他怀里,她娇声问着,忍不住又轻咳数声。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抱着她,他再次承诺着,不会离开她。
“谢谢你,豹子。”她说着,埋在他怀里的小脸扬起一抹笑,星眸闪过一丝狡黠,接任他的手也收得更紧了。
低头看着她的发旋,他黑眸闪过一抹光,很快的,又消逝无踪。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黑夜里,低醇的声音清晰响起。
“值得的。”敛下眸,申落纭坚定的说着。
“拿自己的命做赌注,叫值得?”花寻欢翻翻白眼,“大小姐,我花那么多药材保住你的命,不是让你拿来玩的。”起身走到桌前,他端起药碗。
“你再这么玩下去,连神仙也救不了你。”他没好气的将药碗递给她。
唼!枉费他用了这么多名贵的药材,好不容易保了她十八年的命,她却为了一个男人,每每都功亏一赞。
她拧眉,厌恶的看着黑黑的药,一股浓浓的药味扑进鼻里,“你的药怎么愈来愈黑了?”也愈来愈苦了!
“因为某个娃儿三不五时拿自己的命来玩,我能不把药愈下愈重吗?”他瞪了她一眼,“都跟你说不能大吼,妄动心绪,你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呀?”
“我没动心绪。”一口气喝下碗中的药,浓浓的苦味充满整张嘴,再怎么忍着,还是苦出了泪。
“是,没动心绪!”他睨了她一眼。
咬着唇,她当然听出欢话里的嘲讽。
不可否认,今天在河边,他对她的忽视确实伤了她,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无动于衷,不就代表那个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吗?
即使他对她再怎么温柔、再怎么疼宠,她对他而言!依然没有何意义,除了恩人,什么都不是。
呵,多么可悲,她花了六年的时间,竟还是代替不了在他心中的身影。
是的,她非常确定他心中另有他人,也许是因为那个人,他才会自我放逐,甘愿做奴隶!
那人有那么好吗?让他即使过了这么久,却还是忘不了。
她想着,丽颜染上一抹愁。
“看吧看吧,受伤了吧?早叫你放弃的。”花寻欢摇头。这娃儿,就是爱逞强。
“不!我不放弃。”握紧拳,她低吼着。好不容易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她怎能放弃?
“不放弃?”花寻欢扬起眉,眸底闪过一抹光,瞄了窗外一眼,唇边勾起一抹笑。
“难道你要继续用身体留下他?申落纭,你变得这么可悲了吗?只能用这种招数留住男人?”他毫不留情的冷嘲着。
“花寻欢!”被刺中了伤口,申落纭转头瞪着他。
“怎么?恼羞成怒了?”扬起眉,花寻欢敛了笑颜,“纭儿,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我花那么多药材在你身上,不是拿来浪费的。要留住男人,行,但是不要拿我的药材来开玩笑,不然下次发病,我会眼睁睁的看你死,绝不救你。”语气轻柔如丝,可警告意味甚浓。
申落纭低下头,“对不起。”她低声道歉,明白自己任性的举动真的惹火他了。
花寻欢撇撇嘴。他怎么搞得自己像恶人似的?
“算了算了,算我倒楣,认识你这丫头。”他摇头,明白自己注定要浪费药材。
“我还能活多久?”她突地问,表情平淡。
“顶多一年,你的心已经撑不了太久的时间了。”眸子状似不轻意的扫向窗外,花寻欢回答她的问题。
“是吗?”她只剩一年的时间了!“你放心吧,一年后,我就会放他走。”
“怎么?”花寻欢挑眉,“不想带走他了?”
三年前,她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死也要带走豹子的吗?
“不了。”她摇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留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在身边,何苦呢?
“那如果这一年里,有别的女人来找他呢?你愿意放手吗?”模着杯缘,花寻欢询问着。
“愿意。”她敛下眸。
“喔?”他拿起茶,轻啜一口。
“等我死了,我就愿意。”但在她死之前,绝不许他离开。
“啧啧啧……”花寻欢摇头,“你还是一样自私呀!”他唇边扬起一抹笑,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
嗯,看来人已经走了!
“你在看什么?”扬眸看向花寻欢,申落纭也跟着望向窗外。没什么东西呀?
“没,今晚月色真美。”倒了杯茶给她。
“喔!”接过茶,她看着窗外的月色,“不知豹子睡了没?”
“应该睡了吧!”啜口茶,花寻欢回道,只是眸中却闪过一抹光,“你也歇息吧,我回欢休居了。”
“嗯。”看着花寻欢关上门,申落纭抬头看着窗外的月儿,想起那如豹的男子,唇扬起一抹笑。
他可知,她真的很爱很爱他,从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了……
一样的月夜,一名男子也仰头看着夜空中盯明月,脑里不禁浮起一名女子的身影,一名纤弱却冰雪聪明的女子。
“主子。”蓦地,一抹黑影出现,打断他的思绪。
“你怎么来了?”敛下眸,他转身问着。
“发生大事了。”黑影恭敬的说着,“请主子赶紧回国,国家需要您。”
“是吗?”男子轻应着,“那人呢?难道他不能应付?”
当年那人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会守护着国家,以及她的吗?
“相信主子也应有耳闻,自从他即位以来,国势即走下坡,被邻国一再挑衅,即使出兵也兵败如山倒,只能割地赔款、增重税赋,使得民不聊生。那人根本不懂治国之道,国家真正需要的是主子您。”黑影说着,脸上带着激动。
“是吗?”男子依然一脸平静,“我已离开国家,这不是我能管的了,你回去吧。”他下了逐客令。
“主子,国家需要您,而且,皇后也需要您。”他低下头,“请主子回国吧!”
提到她,男子愣厂下,—会儿才开口问:“她好吗?’
“她很想您,与那人相处得并不好,每次见面都以争吵作结。”黑影回答。
“是吗?”他轻叹口气,“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而他,当初既已选择离开,就不会再回去。
“主子。”黑影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回去吧!”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主子是为了那名花魁,才留在这里的吗?”黑影开口询问,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不许你动她。”男子沉声说着。
“主子。”
“谁敢动她,我绝不轻饶。”回眸看了黑影一眼,那一眼令黑影颤了身子。
“听见了吗?”语气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