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不允许他离开她,他是她的,永远都是,对他,她绝对不放手!
“小泵娘,你在想什么?”低下头,花寻欢轻问,不等她回应,他又迳自说着:“纭儿,有时太过渴求,是会让自己迷失的。”敛下眸,他意有所指的说着。
“欢,你认为我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的吗?这副烂身子,这种下一刻就不知还能不能继续活着的生命,我还怕失去什么吗?”
她本就什么都没有了,上苍只给她一副倾城的容貌,其余的什么都没,就连生命也如外面的雪般,随时会消失,这样的她,有什么好值得珍惜的。
“以后你就会懂了。”模模她的头,“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别让以前的事情困住你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他轻声道。
申落纭轻轻一笑,“过去了又如何,它永远都存在过。”敛下眸,她将头轻轻的埋进他怀里,轻闭上眼,小时候的事,不由得一一在脑海里出现。
“当年,是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恐怕早死在大街上了。”申落纭轻说道,纤指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脸。
这张容颜除了为自己带来众人惊艳的目光外,也为她带来了灾害。一个平凡人家竟生下了一名有着绝世容颜的女娃,而这女娃身上更带了心疾,注定一生得服用珍贵的药材,方能抑制病情。因此美丽又如何,这种身带疾病的女娃,对一个穷人家而言,就是个负担。
所以,她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对他们而言,她只是个废物,他们没把她丢掉,就已经算是仁慈了。
想到此,申落纭不由得苦涩的笑了。
记忆中,爹娘只对弟妹们好,只对他们笑,只担心他们饿不饿、冷不冷,他们的眼中没有她的存在。
她不懂,为什么爹娘不爱她,她也是他们的孩子呀!
等大了点,她才知道,她是他们不要的孩子,因为她跟他们一点也不像。平凡的长相,怎会生出这般绝美的娃儿?摆明了是个祸水,会带来灾害的。
黯下眸,她幽幽的笑了笑。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要个健康的身体,这样的容貌,她根本不希罕!
她什么都不要,她只是想要……能有一个人……爱她……
这样小小的心愿,难道也是种奢求吗?
为什么没有人懂?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她,也是需要爱的呀!即使只有一丝丝也好。为什么没有人爱她?就连生她的爹娘,也不爱她,反而厌恶她。
但是,后来他们发现,原来他们最不想要的女儿,竟然可以为他们带来财富,因为她有着他们觉得最没用的美貌,她的美貌可以让他们赚一笔钱,过好日子。
嘴角浮起一抹嘲弄。她还记得,那天,他们对她很好很好,好到连她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禁起了怀疑。他们不是一向不在乎她,视她为无物吗?怎会突然间拿她当珍宝,这也太假了吧!他们当她是傻子吗?哼!
就在他们将她卖给勾栏院时,她趁他们不注意时逃了,她不在乎他们收了钱,却没人交的下场,反正他们本来就不要她、不爱她,那么她又何必在乎他们?
她宁愿死,也不愿任人糟蹋,反正她什么都没有了,没人爱、没人怜、没人疼的,那么是死是活,有差别吗?也许死对她来说,反而是种解月兑,至少她不用再承受病发时的痛苦了。
于是她流落街头,没吃没喝,等着死亡的到来。就在那时,她遇见花寻欢,他救了她,用尽镑种药材调养她的身体。若不是花寻欢,就无今日的申落纭,他是她的恩人,她敬他如兄,他待她如妹。
而后,他建了寻欢阁,她则自愿当一名鸨儿,也算是报答他的恩情。刚开始花寻欢不答应,可敌不过她的坚持,他还是妥协了,条件是——如果她能凭着自身的才艺与容貌,卖艺不卖身的成为周里之魁,而她傲到了。
她成为京里首屈一指的花魁之一——紫纭。
她知道世人鄙视她的身分,可那又如何?世人是世人,她是她,脆弱至极的生命让她什么都不在乎了,生与死于她面言,只隔一线,甚至她还渴望死亡,只求能解月兑,不再受心疾之苦。
可是现在……
一张俊脸浮现于跟前,注视她的眼畔是那般深邃,好似这世上唯有她的存在,好似他的眼中只有她。头一次,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头一次,她承认自己害怕死亡。
她,并不如自己想像的坚强呼!
“我只是想要有个人爱我而已。”她低喃,眸子是那般脆弱,脸上的表情是那般天助。
花寻欢叹了口气,轻抚着她的发,“纭儿,我并没有说你不对,只是你的身体……”
“无所谓,我不要紧的。”她抬头看向他,“欢,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不会再妄动心绪,这次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我发誓。”她举起手。
握住她的手,花寻欢看着她,“那么,豹子该怎么办?如果他对你并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到时,你该怎么办?”
“我……”申落纭咬着唇,脸上有着坚定,“我不想放手,我要他,我要他属于我。”她知道自己自私,可也只有这一次,就让她自私一回吧!
见她这么坚定,花寻欢无奈的笑了,“好吧!我不阻止你。”
这是他头一次见她这么想要一个人,他也只有放任她了。
“谢谢你,欢。”申落纭笑着抱住他,眸却不意的与门外的黑眸对上。
“豹子。”她开心的叫着对方的名。
“阁主。”豹子恭敬的唤着花寻欢,深眸状似不经意的扫过他俩亲密的举动。
花寻欢点了头,将他的表情收入跟底,嘴角也扬起一抹笑。
“你喂纭儿喝药吧!喝了药,好好休养,她就会没事了。”他将申落纭扶好,盖上被子。
“至于咳出血的原因,是你们太大惊小敝了,她只是把喉中的污血咳出来而已,不碍事的。”他解释。
“以后别再为这种小事惹得情绪躁动了,不然下回你就真、得去当阎王的娘子了。”他擞擞嘴,没好气的说。
“知道了。”申落纭俏皮的吐着舌。
花寻欢摇头失笑,“你们好好聊聊吧!我走了。”
他拍了拍豹子的肩,出了房门,留下他们二人。顿时,一片寂静。
“豹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觑着他,申落纭陪着笑,道着歉。
豹子摇摇头,吹凉了药,让她喝了口。
申落纭紧皱着眉,一口又一口的喝着药,最后她别过头,“不要了,好苦。”抿着唇,她苦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乖,只剩一点点了,听话,喝完?”他劝说着。
看了他一眼,申落纭点了点头,闭上眼喝下剩余的药,小脸挤成一团。
“来!”豹子从怀中拿出一包蜜饯,喂她吃下一颗。
“好甜喔!”尝到了甜甜的蜜饯,她终于笑开了脸,接过他手上的蜜饯,一个接一个的吃着。
“豹子,你也吃。”她将蜜饯拿到他嘴边。
他张开口,吃下她手上的蜜饯,笑看着她脸上的笑,黑眸滥满温柔。
“怎么了?”见他一直看着她,申落纭倾着蜂首,满脸不解。
他笑着摇头,“见你这模样,我放心了。”伸手抚着她的脸,“我还以为,你会就这么走了。”
“豹子会担心我吗?”眨着眼,她问着。
“当然,你差点没吓死我了。”一想到当时的情景,他不由得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没有思考自己的举动,此时他只想确定她真的还活着。
听着他的心跳声,申落坛柔柔的笑了,反手抱住他,“对不起,我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就好好的。”闭上眼,她娇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