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菱先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紧接着她朝戒指盒望去——
粉色钻,心型切割戒指,静静躺在绒布盒中。
她整个人呆掉。这么巧?竞尧居然拿她想要的戒指向她求婚?
“我不能嫁给你……对不起……”她喃喃拒绝,紧盯着戒指,眼眶又蓄满泪。
“都怪我的求婚词不够动人,对吧?”他转身,伸长手捞来纸袋,从小纸袋里模出一张纸条,照着纸条说:“这戒指代表我的心,我把我的心送给你,我心里一辈子只有你。”
“你……”季书菱张大眼。再怎么巧,也不可能巧到他刚好说出她幻想武哥说的求婚词吧!
这戒指、求婚词……到底怎么回事?
“还是不肯答应嫁给我吗?”梁竞尧笑着,不甚在意的起了身。
“为什么……”她想不通。
“为什么刚好我拿着你想要的求婚戒?为什么又刚好说出你想要呆头鹅说求婚词?你想问这个吧。”他轻揽了下她肩。
“你怎么都知道……”
“你变笨了,是怀孕的关系,还是过度伤心的关系?”梁竞尧取笑她,接着又问:“你跟谁说过你想要什么款式求婚戒?说过你想听什么求婚词?”
“武哥……”
“我会知道,你想是谁告诉我的?”
“武哥吗?”
“除了他也没别人了。今天下午,他拿戒指给我,写了张纸条,说这是你想听的求婚词,他希望我拿你想要的婚戒款式,说你想听的求婚词,向你求婚。他说,他希望你能得到幸福,这是他最后能替你做的事。”
季书菱拿起戒指,下一瞬,泪如雨下。
呆头鹅就是呆头鹅,呆、呆、呆!
他不知道,除了他以外,同一款求婚戒、一模一样的求婚词,根本不能让她感动!笨死了,向棠武真的想气死她,是不是?
“他不想爱我的决心,真彻底……”她好气、好气,这么美的戒指啊……
“你这样想?”梁竞尧不以为然地问。
“他要你送我想要的戒指、说我想听的求婚词,他一心一意把我们凑成堆,我不这样想,能怎么想?”她气愤不已的用手擦眼泪,气自己走到这步,还为他哭。
“我想想,今天下午那只呆头鹅怎么说的……”他故意卖关子,揉揉她的头,实在心疼她最近为那只呆头鹅惨哭的模样。“你哭再多,呆头鹅也不会变聪明,何苦浪费眼泪呢?”
“我也不想哭!可是我真的好气,快气死了!”
“胎教、胎教,将来我干儿子脾气不好,我唯你是问。”
“不一定是儿子!”
“我直觉是个儿子。傻瓜,别再哭了,哭对宝宝不好。你那只呆头鹅拿戒指来找我,看不出来他很开心今晚要向心爱的人求婚,反倒看起来比较像即将上断头台领死的一脸惨样。”
“你别安慰我,我不会再哭了。”季书菱努力收拾眼泪。
梁竞尧拿她没办法,稍稍用力掐她的脸颊。“我发现、碰上呆头鹅,你也跟着变呆。我像是会为情敌说话的人吗?”
“……他看起来真的很惨?”她仍然不太相信。
“是满惨的。他拖拖拉拉,交代了一大堆话后,才不甘不愿把戒指给我。”事实上,比较精准的说法是,向棠武说完话,把戒指交出后,眼眶就红了。
他看得十分清楚,虽然交出戒指,向棠武旋即转过身离开。
“他说什么?”
“很多,光是听他说话,就耗掉我一小时宝贵的工作时间。”
“他到公司找你?”
“是啊。为了拿这戒指,我暂停开了一半的会议。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
“你想要什么赔偿?”
“你儿子得认我当干爹,另外,假设呆头鹅没跟别人求婚,而是回来找你,我要你骗他,说你怀孕了……”
“我确实是怀孕了啊,我不想让他知道……”
“我还没说完呢,你要说你怀孕了,是我的孩子。”
“为什么?”季书菱傻住,不懂他为什么要她这样说。
“傻瓜!帮你报仇啊!他折磨了你这么久,还他一点折磨才公平。乖,你听我的。你若不答应,我不想告诉你呆头鹅在我办公室说了什么。”
她想了想,觉得答应也无妨,反正她不认为武哥会回头找她。
但她想知道武哥说了什么。“好,我答应你。”
“真乖。”梁竞尧满意了,开始转述重点,“他说,小菱角喜欢吃菱角,到纽约后,他希望我偶尔能带你去中国餐厅,点个菱角排骨汤,或酥炸菱角,你会吃得很开心。
他说,小菱角对芒果过敏,要小心不能让你吃到芒果做的甜点,害你得寻麻疹。
他要我别带你去冲浪,因为你太调皮,他担心万一你为了恶作剧游得太远,体力不支,或者临时有更大的浪卷上来会危险,他不在你身边,没办法放心。
他说,他喜欢看迪士尼卡通、皮克斯卡通,如果你在纽约太想家,他要我多借卡通陪你看,你每次心情不好,看了卡通心情就会变好,还说你喜欢边看卡通边吃起司品味的爆米花……”
说不哭的季书菱,这会儿又哭成泪人儿。
梁竞尧看了摇头,从茶几上抽来一张面纸,笑着说:“我才说几分钟,你就受不了哭成这样,你的武哥足足说了一个小时耶。你还想听吗?”
她接过面纸,不甘心的边擦眼泪边回他,“我要听……”
“他说你喜欢吃六分熟牛排,不喜欢黑胡椒酱,只爱蘑菇酱。他说……反正他交代的全是些关于你的生活小细节,你喜欢、讨厌什么,交代那些花掉一小时,重点在最后面,你的武哥,其实知道康斯登心跳表的含意。”
“他知道?”
“对,他知道。他要离开前,叮咛我最后一件事,要我提醒你,记得把表带去纽约,他说,这样就算你们相隔遥远两地,你们之间依旧像你当年送他的心跳表一样永远心意相通,心心相印。
他要我告诉你,你永远是他最爱的小菱角。他说,要不是因为我是你好不容易喜欢上的男人,他真想……”
季书菱等了好片刻,没等到梁竞尧把话说完。
“他真想怎么样?”
“他没说,他的话说到他真想……就没再说下去了,然后把戒指给我,他就走了。我猜,他大概想说,真想把你抢回去吧!”他耸了耸肩,又接着说:“你的武哥可能快清醒了,我觉得今天晚上他不会求婚。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给他一点折磨,我才能输得心服口服。”
“他的话,真的没说完吗?”武哥想说什么,她很想知道。
“我何必骗你?要不是你跟呆头鹅有二十六年的深厚感情,我大概会直接把你绑走。”梁竞尧眼中的玩笑味淡了,换上认真神情,“我从没这么喜欢一个人。”
“对不起……”
“傻瓜!”他笑了,在她脸颊轻吻,“到了纽约,我会很想你。不要这么绝望的样子,相信我,你的武哥一定会回来找你。”他起身道别,“这枚漂亮戒指留给你。保持联络,我干儿子出生时,记得通知我,我会回台湾。”
“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做得很开心。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好。”
第9章(1)
向棠武从梁竞尧办公室离开后到现在,整个人浑浑噩噩。
此时他坐在预定的“求婚必胜”桌,呆望摆妥的鲜花烛光,戒指盒在他西装外套口袋里,女主角刚刚来电,说她塞在路上,前方发生连环追撞,整条仁爱路现在塞得乱七八糟……
这算不算坏预兆?他将要未婚的对象,被前头发生的车祸卡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