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有这种男人不会三心二意,一旦恋上了便是一辈子。她自信不会看错,也有着与他共守到老的信心。
边想著,她立刻由内室疾步到外厅,好巧不巧,那个遗忘她的男人叩门询问:“花姑娘,你在里面吗?”
闻声,花妍心喜,随即应道:“我在,门没上栓。”
在外头的梁柏书这才推门进人,不过仅站在离门不远处,且没将门关上。
今日的她,长发垂肩,披散在半弧形的胸前,一脸郁闷,我见犹怜,他的心像是被大石撞击过般,砰地一声,震撼力道惊人。
“花花花姑娘,你的脚好点了吗?”羞愧之色浮于颜表,他竟然结巴了?
这一问,花妍这才想起自个儿的“脚伤”,扶著橱柜缓步走近他,不忘颦眉。
“不是挺舒服的,我看还得休息个几天。还有,你别老花花花姑娘的唤我,好像我真的很‘花’似的。”
“花……好吧!妍姑娘。”
“也不要妍姑娘。”
“那你……”
“叫我花妍,我叫你名字。”
“这……於礼不合。”梁柏书面有难色,自小他就是不是这样学的。
“我说合就合。你就别这么枸礼嘛!”
梁柏书在内心挣扎片刻,末了似不甚赞同地答了句:“好吧!”说完,随即作势要走。
“等一下,你才来就要走,把我当什么了?”什么啊,才来就要走,她可是等了一个上午咧!
不满的话语透过她的红艳小嘴儿说出,像是他做错了,且是他万万不该。
“花姑娘,在下只是来探视你的情况,既然你的脚伤未愈,在下只好让丫鬟来专门侍候你。”梁柏书并未说出自己按捺一个上午的浮躁情绪,这会儿才来见她。
她让他烦恼了,生平头一遭,他心浮气躁,甚而,授课之际频频失神,连学生都察觉出他的异样。
“我不要丫鬟!”
“那你需要什么?”梁柏书的声调生硬,从外表看来,他对待她与对待其他人无异,但他内心明白是不同的。
待他人,他不会心慌莫名、不会口乾舌臊、不会脑袋发涨,对她则会……
像生病了、像中蛊了、像……他说不出那异样情绪,因为他从不曾尝过此种滋味。
“我要你!”花妍大刺刺地直说。
他被她简短的三个字吓了一大跳,抑下莫名心乱,他沉著脸,冷峻道:“请不要开玩笑。”
“我是说真的,别人的服侍我不习惯。况且,我也不识得她们。”呵,他脸红了,她这一语双关影响他了吧!
“昨天以前你也不识得我。再说男女有别,你……”
“那不一样。”
“我看不出哪里不一样。”梁柏书自幼习礼,考上文状元后便回乡服务乡亲,除了亲友外,从未与姑娘家多作接触,是以他瞧不出花妍想要赖定他的动机,他只知道这个姑娘言词、作风大胆,跟外表的端丽、典雅全然不同。
“反正就是不一样。”她坚持不一样,但是要她实际说出不一样之处,她又词穷。“如果你要别人来服侍我,不如放我自生自灭算了。”
如昨日,她吃定他的心软,她知道他不会任她“自生自灭”的。否则,今儿个就不会来瞧她了,纵是时候晚了些。
梁柏书微眯著眼,盯著地此刻倔强的清丽容颜,看来他不让步,她会跟他没完没了,不由自主地,他又让了她一大步。“好吧!我不派丫鬟过来就是。”
“那就好。咦,你不是要探视我的脚伤吗?离那么还怎么探视!”她暗示他可以靠近一点。
“不必了,男女……”
“又‘男女授受不亲’?”她没好气地截断他的话。怎地,这句话是咒术吗?
比谁说得多,便可得道升天吗?
“确实是‘男女授受不亲’,你身为姑娘家该谨守妇道、不该有大胆言词、笑不露齿……”梁柏书习惯性地开始授课”,伟岸的健躯就是没再踏近一步。
轰轰轰……
花妍觉得有趣,坐在椅上听他的醇厚噪音、认真的神情、他的昂藏身躯似饱含着无穷力量,是那般的慑人,令人迷醉……
“女诫有云:妇行、敬慎、曲从……刘向的列女传更是教女贞烈……你有没有在听啊?”他发现她不像之前那般,他说一句她回十句,停下谆谆教诲,狐疑地看著她。
“啊?当然有。”她敛下迷茫神色,草草应道。
“那便要谨记且以身作则,知否?”
还知否咧?“知知知。”她随口敷衍,随即说:“那我们可以出去走走了吧?
待在屋子里好闷呢!”
“也好,我先带你去用膳。”这时的他才愿走近她,作势要搀着她。花妍一把圈住他的肩头,身子贴近得比昨日更甚。
“你……”梁柏书宛如被闪雷击中一般,僵着身子。
适才不是说都听到了,怎地她还……
一阵淡淡香气闯进他的鼻端,传至大脑,大脑许是失了作用,昏眩好一片刻。
“我怎样?人家不过是攀着你……”
委屈的话未毕,一声惊呼夺走两人的注意。
“少、少爷?”出声的是翠儿,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客房内的两人,一根手指还忘形地指着。
“翠儿,她、我、我们没什么。”梁柏书急急甩开花妍,花妍被他一推,险些儿身子滑落,不过,她一点也不介意,多了个见证者,瞧他怎么辩驳。
“少爷,是奴婢大惊小敝了。”翠儿惊魂未定,管家有云:做奴才的,要懂得见风转舵,方能明哲保身。
但,这件“丑”事一定要报告夫人,她忖思道。
“有什么事?”翠儿是娘的侍女,会找来这里想必是娘找他。
“是、是夫人她……”
呃,该不该当她的面说?翠儿瞥了眼花妍,面有难色。
“有话就说,做人就该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梁柏书不忘‘说教’。
这可是你叫我说的喔!翠儿先在心中说了这么一句后才道:“是夫人请来了德高望重的一眉道长,道长说一定要你现身。”
要不是一眉道长说一定得见到“受害人”少爷,才能解除他所中的妖术,她和夫人才不会让少爷知道一眉道长又来府里了。
花妍闻言,柳眉一挑,这梁府的教养还真不是普通的……连奴才说话都拽文。
“一眉道长!那个江湖术士,娘怎地老信这一套?我去赶人!”转身,他疾行离开。
“我也去。”花妍嚷道,想看看那个一眉道长是哪里来的?教梁柏书一听即变了面色。
“你不可以去。”翠儿忙拦道,开玩笑,妖孽就是她,她在此地,一眉道长就会把她“就地正法”了,不必到前厅。要是弄个不好,两方大打出手,可苦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要收拾残局耶!
“为什么?”
“反正你不能去就对了,你在这里等着。”翠儿当然不敢跟她说实话,按住她的身子后,又飞快地弹开,怕被她下咒呀!先溜为上。
花妍哪可能乖乖听话?
这无聊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有好玩的事,她怎可能不去凑热闹!
说做就做,她念了句咒,只见一袭白影倏地消失在半空。
一群朴实装扮的家仆,圈成一道圆形人墙,恰恰挡住了花妍的视线。是故她更加好奇了,是什么事教这群家仆放下工作,全挤到大厅广场前?
“……哎呀!夫人果然心思缜密、直觉惊人,贵府当真出现了妖孽,而且还缠着少爷,若公子不现身恐怕贫道难以处置!”要赚人家的银子呐,没有也要说有,只是……没有会更好。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莫不怔然,哗地一声,相互窃窃私语不说,胆小的早跑去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