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厅里的白夫人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得知丈夫已死的消息让她消沉丧志,直到天方大白,警察来到现场,带走了施应谌,不,应该说是施莱全,并勘验密道里的白骨,人证物证具全,施莱全再也抵赖不掉。
一切,总算结束了。
房门悄然打开,黑彻原沉稳又无声息的脚步跨入。
“准备好了?”
“嗯。”她点点头。“走吧!”
他接过她手中的行李,一起下楼离开。
一到楼下,她发现白夫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真的很谢谢你们。”白夫人诚恳地开口,眼神在看到媛莘时,顿时温暖起来。“梅小姐,我知道一开始我对妳并不是很友善,那时我眼里只有丽纱一人,她总是告诉我正天没死,说她能感应得到……唉,我也知道我不该相信这些,但是,我一直很绝望……”
她叹了口气。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们,尤其是妳,梅小姐,原本我以为我必死无疑,没想到妳会冲出来救我,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察觉到身旁男人的怒气袭来,媛莘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以为白夫人不会提起它,但偏偏事与愿违,彻原还是知道了。
此时,他正瞪着她。
白荷莉完全没察觉眼前两人的暗潮,仍旧继续说下去:
“日后如果你们二位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量开口,就算我帮不到,德烨也一定会尽力。”她保证地对他们一笑。
终于说完了,媛莘松了口气,正想开口道别时,想不到白夫人一挥手要一旁的管家递上木盒,她和彻原相视一眼,两人心中非常清楚那是昨晚他交给白夫人的芙萝之心。
“最后,请两位收下它吧!它不属于我,而是属于你们的,因为是你们找到它的。”白夫人缓缓开口,眼神诚恳地望着他们。
媛莘迟疑地看着她,一只手悄悄握住黑彻原的手。
“白夫人,就算它不属于妳,也属于白正天,他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寻找它,甚至将性命都赔上了,现在妳该好好收藏它。”黑彻原沉稳地说。
虽然白德烨曾经允诺只要他找到芙萝之心,他可以据为已有,但坦白说,他想拥有它的并不强,即使它价值连城。
白夫人,或许更需要它。
“没错,妳就当成是白先生送妳的礼物收下吧!我和彻原不是它真正的主人。”
白夫人眼眶泛出泪,但仍克制着没流下来。
“这个礼物的代价,也太大了……”最后她喃喃低语,两眼无神地望着盒中璀璨的钻石项链。那耀眼的光芒,刺痛她的眼眶。
媛莘听着她话里的悲伤,无奈地望了彻原一眼。
黑彻原耸耸肩,白正天的执着不仅赔上了他的生命,也赔上了他的婚姻。但这是他的选择,也许他曾经后悔,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黑彻原握紧媛莘的手,悄然地带她离开。
任务,结束。
“媛莘,到底行不行啊?”梅远山在电话那一头叹气地问。
媛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带着坚定的语气回答:“放心,我一定要他回去。”
“真的可以吗?”他不是很肯定,二少爷的脾气他很清楚,毕竟这些孩子都是他从小看大的,二少爷一向是说一不二啊!
“爸,你别操心了……”她看到楼上身影走下,连忙压低声音:“好啦,爸,不说了。”
另一头的梅远山立刻明白,说了几句小心身体的话就收线了。
梅媛莘放下电话,回头望着他道:“早餐我弄好了,一起吃吧。”说完,她率先走进餐厅。
黑彻原不发一语地跟着她走进餐厅坐下,看着她在一旁吃早餐,他忍不住想到这样平淡的日子,让他们看起来好象夫妻一般。
不过,事实和想象毕竟有点差距。自从上回在白家书房里听见她说“我爱你”以后,之后他再也不曾听见。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改变心意了,但他不会容许她改变,每天晚上他都爬上她的床,不论有没有,他都要拥她在怀一起入睡。
一开始他以为他会满足这样的模式,但现在,随着她沉思的时间愈久,他就愈不能满足这样的关系。
媛莘悄悄打量他阴郁的脸,不晓得方才他是不是听见了她和爸爸的谈话。她仔细想了想,最后用一种轻松的语调开口:
“快过年了,我要回家和爸爸一起吃团圆饭,想来我就觉得好高兴。我和爸爸好久没见面了。”
“去日本吗?”他的声调没有任何起伏。
“对啊,我和爸爸都过中国旧历年的。”她微笑说。“你要不要一起去?爸爸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理论上你该去见我爸爸一面的。”
黑彻原挑眉看她。
“我相信梅叔就算没看到我,也会知道我是谁。”他慢吞吞地说。
“……”
“也许,我们可以请梅叔来这里聚聚,过年还是在这里过比较有意思,对吧?”他意味深长地说。
看着他犀利的眼神,她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男人又在回避了,而他回避的功夫实在好到家了。
“在这里都住腻了,回去看看也好嘛!”她仍不死心。
“要真腻了,我们可以换间房子。”
媛莘放下手上的牛女乃,若无其事地说:“好吧,算了,你不回去,那我自己回去好了。”
黑彻原烦躁地咽下食物,想到未来的几个夜里要一人独眠,他就忍不住皱眉。他实在太习惯有她在身边了。
媛莘看了他一会,而后缓缓开口:
“彻原。”她唤回他的注意力。“你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愈来愈熟悉了?”
“那当然,白天和妳一起生活,晚上和妳一起上床,自然是很熟悉。”事实上他觉得这样再好不过了。
“也许是有些太熟悉了。”她低下头搅动着杯子里的热牛女乃。
闻言,他全身肌肉顿时紧绷。“这该死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胆敢说要离开,他会……他会……
“碰”地一声,他手里的杯子顿时破碎,他诅咒一声,将手上仅剩的半个杯座重重放回桌上。
从头到尾,媛莘只是耸耸肩,仍然没有正眼看他。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只有的生活,是很容易令人厌倦的。”她回答他先前的问题,而这答案不仅无法消火,还更加令他火冒三丈。
“妳敢说我们之间只有……”即使在忿怒当中,他仍不愿称他们之间的美好为“”。“该死的!我们拥有的不只是性,妳很清楚这一点。”他浑然未觉手上的疼痛,仍是一径怒视她。
“我清楚吗?”她反问。
“他妈的!妳当然清楚!别跟我说妳只是玩玩而已,妳说妳爱我,不要想否认。”他握紧拳头,想控制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和焦虑。
她不会是玩玩的,在他将她放到心中后,他不准她只是玩玩而已。
她抬头瞥他一眼。“我没有否认,也不想否认,两个月前在白家说的话我没有忘。”她抽出一张面纸并拉过他的手,轻柔地为他拭去上头的血滴。“当时我爱你,现在依然爱你。”
他一愣,她的坦然承认让他脑袋忽然一片空白。他很高兴,也很欣喜,但却惊讶到不知该如何反应,满满的喜悦充斥他的胸口,让他无法言语。
良久--
“既然如此,妳为什么说我们之间只有……性?”他困难地说出最后一个字。
他从没这样看待过他们之间的一切,想不到她却这样认为?
如果说他们之间只有的话,那他又何必为她放弃他寻找刺激的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