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顿时僵在嘴角。
这样的回答,他应该不意外才是,但每听一回,心便伤一回,可他还是盼望着,也许哪一天,她就答应了。
“为什么不适合?”他刻意让自己看起来不甚认真,这样才能保护他的男性自尊。
“那又为什么合适?”
“如果我喜欢妳,这样的理由够不够解释为『适合』?”
他从来没有任何规定,或要求什么背景条件的女人才能够与他匹配,只要他们相爱,他就能无愿无悔的对对方付出。
“你的假设问题太敏感了,我可不可以拒绝回答?”
“妳怕答案会让我失望是吗?”
“可能是吧。”
闻言,他心冷了泰半,她即使不回答,答案也已经昭然若揭,他还需要再追根究底吗?
“快上车吧,时间差不多了。”
他随即将情绪掩饰好,因为他的自尊不容任何人伤害,也不准谁揭穿他的难过!
第八章
来到会场,上官泽忙着和各大企业老板们寒暄,而陆诗曼则候在一旁,她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看出她的不自在,于是他让她到花园里走走,透透气。
倚着镂花的栏杆,她终于能稍稍喘口气,看向自己的脚,她的后脚跟已经被脚上那双折磨人的鞋磨破皮了。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生活吧!总有参与不完的上流宴会和拍不完的马屁。
“很不习惯吧?”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她旋过身来,眼睛一对上来人,感觉很陌生。
“请问妳是……”
“妳没资格问我是谁。”高婞婕一脸傲然地仰高下巴,关于陆诗曼的事,她已经听人说了,她就是要来给她点颜色瞧瞧的!
“像妳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来这种地方!妳也别再妄想麻雀会变凤凰!”
“我想,妳可能误会了。”
“管他是不是误会,我好心提醒妳,这个社会可是有阶级的,什么等级的人就该待在什么样的地方,妳还是趁早死心吧。”
她的一番话说出了陆诗曼心中最在意的部分,她拧紧了细眉,双手握拳。
“妳是在嫉妒我吗?”她不是有心得意,只是对付这种人,她认为不能让她处于上风。
闻言,高婞婕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究竟凭什么对她说这种话!?
于是她走近,冷不防地甩了陆诗曼毒辣的一巴掌。
莫名其妙挨了高婞婕一巴掌,陆诗曼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她。
她凭什么动手打人!?
“妳为什么打我?”她一脸愤恨地问。
“打妳就打妳,哪还要什么理由!”她甚至还想撕下她的脸皮,让她再也没办法和她抢男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又不是多漂亮,上官泽怎么会看上她?
她的回应让陆诗曼心生怨怒,于是顾不得这里是什么场合,扑上前去,回以高婞婕响亮的一巴掌。
挨了巴掌的高婞婕,一脸不可置信地瞪视着她。
从小到大从没人敢对她动手,陆诗曼倒是好大的胆,竟敢打她!?
她绝对不放过她!
斑婞婕扑上前去,一把扯住她的发,陆诗曼当然也不甘示弱的回手。
论力气,高婞婕自然不是陆诗曼的对手,因此,在这场扭打之中,高大小姐的情况一直居处下风。
一旁围观的群众不断增加,大家都在看这两个女人大打出手的场面。
就在陆诗曼扬起手,想再打高婞婕一巴掌的同时,她的手腕被一股力道箝制住,回过头,对上上官泽的眼神,她的神情明显一愕。
“妳闹够了没?”
她只顾着替自己出气,俨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再环顾四下围观的人群,她总算暂时冷静下来。
上官泽完全不明白陆诗曼为什么要动手打人,只知道当他一看见两人时,高婞婕就已经被她蛮横地置在身下痛殴。
他瞥了眼她沾着污泥的脚丫子和脏乱不堪的礼服,此刻发丝散落的她,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其实,上官泽的父母也在场,而这是高婞婕刻意安排的结果,她就是要让他们两个老人家看看,自己的儿子是恋上了怎么个野蛮女人!
一旁的傅芹娟瞠大了双眼,狠狠倒抽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这就是高婞婕所说的,他们的宝贝儿子爱上的女人!?
天啊,怎么会是这样的情况?
此时,上官翼走近儿子,先是望了他一眼,然后旋过身去,狠狠甩了陆诗曼一巴掌。
陆诗曼立刻痛得眼冒氤氲水气,但她强忍着泪水,不在任何人面前显出她的脆弱。
“你明天就给我搬回家住。”上官翼对着儿子咆道。
要是他知道儿子在外居住,却丝毫不懂自爱,那他还是把他摆在身边会安心点。
上官泽瞠大了怒眸,他从未比这一刻更加恼怒,顾不得对方是自己的父亲。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吐出:
“你休想。”
接着,他拉起了陆诗曼的手,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此时的她根本没有任何意识,连自己是怎么被拉出那场混乱之中,她也全然没有印象。
坐在车上,她没有脸面对他,只能低垂着头。
“脸颊还疼吗?”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心都麻痹了,她哪还能顾及这些皮肉之伤?
“为什么动手打人?”这一点也不像平常温驯的她。
她抿了抿唇。该怎么开口说明当时的状况?
“妳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把情况弄得一团糟,也让你丢脸了。”她认了所有的指控,反正解释也显得多余。
“是她对妳说了什么吗?”他问。
“没有。”
她说过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上官翼看她的眼神有多轻蔑,好似她是什么骯脏的垃圾,入不了他的眼。
“妳们会吵起来总该有个理由。”他想从她口中证实,她并不是那种野蛮的人。
“理由就是我看她很讨厌、看她不顺眼,所以就打了她!”
她不想再被他追问下去,更不想说出真相让他安慰自己,反正他的父母很讨厌她,她也自觉配不上他,那么她还需要他的慰藉干嘛?
闻言,上官泽彻底的对她感到失望。
“我真是看错妳了。”
她无言,因为他的确不该看重她,她不值得啊!
“以后别再这样了。”他故作冷酷地道。
“放心吧,再也不会了,那你要搬回去家里住吗?”她问。
“不要。”
他不可能因为父亲的一句话就搬回去,他已经近二十七岁了,不需要父母成天看管。
闻言,她一阵安心,她其实害怕着他会离开她。
“这样没有关系吗?”
“我说了算。”
“但你父亲好像真的很生气。”而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他对我从来没有满意过,不差这一次。”
从以前到现在,只要不遵从他的决定和安排,他就很生气,但这是他的人生,怎么可能一辈子任他摆布?
看得出来他和家人的关系不太好,如今又因为她而增添一道心结,她深感内疚。
车子驶进车库里,他让她先进屋,他想一个人在屋外抽根烟再进去。
陆诗曼撩高了裙襬走进屋里,但她仍不时回望他伫立在庭院里的颀长身影。
她心里有些落寞,不过这是她应得的惩罚,她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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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钟显示着已过午餐时间,陆诗曼抿了抿唇,望着那扇一整个上午都没开启过的檀木门。
她知道上官泽对她很不高兴,虽然他嘴上总说没什么,但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而今天的报纸也以大版面,刊登着昨晚那则天大的笑话──
“无才交际花与千金小姐为黄金单身汉争风吃醋、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