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进守直到半夜三更才踏进门,一见到陆诗曼沉睡的模样,心里忿忿难平,于是粗暴地用脚踢了踢她柔软的身子,将她自梦中唤醒。
陆诗曼惊醒后,发现他在自己的房里,她有一种很不被尊重的感觉,但她还是隐忍了下来。
“这么晚了,你找我做什么?”她明天还得工作,没时间陪他说太多闲话。
“昨天不是跟妳说了,我需要二十万投资朋友的店,钱呢?”
他知道陆诗曼根本没那么多钱,但他相信她总会有办法的,因为只要把她逼急了,她最后还是会多少拿些出来。
“我没钱,你也别再做什么投资了,还是踏实的赚钱比较守得住财。”她当然知道投资只是他用来逼她吐钱的幌子,等到拿了钱后,谁会晓得他到底花到哪儿了!
“妳这臭娘儿们,是不是又想讨皮肉痛了?我难得好言好语,不想对妳拳打脚踢,妳竟愈是不象话!”他面孔变得有些狰狞,目光阴恻得就像要置她于死地。
“我干脆给你一个建议,你不如帮我买张保险,然后再想办法让我发生意外死去,这么一来你就可以拿到你想要的钱,我也得以解月兑。”她厌倦了这样被人威胁的日子了。
“我是很想杀了妳啊!妳也不想想我今天会这么落魄是谁害的,全是妳那两个该死的父母!所以妳最好识相点,最晚在后天以前把钱拿给我,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撂下狠话后,甩上她的房门离去。
不久,她听见楼下传来他机车发动的声音,她庆幸的是,在天亮之前,她拥有暂时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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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诗曼煮好了晚餐,但她却不急着赶到餐厅上班,今晚她请人代她的班,好留在上官泽家里等他回来,因为她有事向他请求。
上官泽一踏进屋里,熟悉的饭菜香扑鼻而来,他心情大好,走进客厅后才发现她还在。
“真巧,妳还在。”他边扯着颈上的领带边道。
“上官先生,我有事想拜托你。”她一脸窘然,想到要向他预支薪水,她实在很难开口。
“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我会帮妳的。”光是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他就知道她八成是有困难。
“我想先向你预支薪水,我知道我这样很不好,但我真的需要这笔钱。”
闻言,上官泽像是在思忖着什么般顿了顿后,随即答应她的要求。
“妳想预支多少?”他自公事包里取出支票本,准备写下金额。
“我……想预支……三十万。”若他不答应,她可以谅解,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数字实在太离谱了。
但上官泽毫不犹豫地就写下金额,将支票撕下递给她。
见他如此豪爽的就给了她三十万,她的心里一阵感动。
她知道他对她很好,所以这样的行为,她就连自己都瞧不起。
上官泽没有犹豫是因为,他很清楚陆诗曼绝对不是想拿着这笔钱大肆挥霍,她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需要才会对他开口。
“谢谢你。”他带给她的暖意,已经超越了她这一辈子所拥有的。
“不用向我道谢,只要妳这十个月好好工作,就是对我最好的报偿了。”他能从她的表情了解到她的心酸,她向他预支薪水绝对是万不得已的。
“请你放心,我一定会的。”她诚恳地点了点头。
“我相信妳会的。”
他想,他再也找不到像她如此称职的钟点佣人了,她不仅仅是整理房子里外,她甚至让这个家真正成为一个家,而不再只是冷硬的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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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诗曼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三十万的支票兑换成现金,包在牛皮纸袋中准备拿给商进守。
他之于她,就像永远无法停止的梦魇。
商进守一脸贪婪地看着白花花的钞票,他就知道,陆诗曼最后还是会挤出钱来!
“你不要再乱花钱了,要省着点用。还有,你别再来找我拿钱,我真的已经塘干见底了。”她一脸无奈地声明,但她怀疑他能听进去多少!
“放心吧,我会让妳安然一阵子的。”有了这些钱,够他逍遥好几天,他哪还需要去烦她!就算真要烦她,也得先把这些钱花完再说。
总是这样,只要他从她这拿到了一笔钱,就会消失一阵子,等到他又没办法过活时,自然就会再回来讨钱。
“不过我觉得妳这女人真的很白目,上次向妳要钱时,妳硬是说没钱,结果我在妳房间的小铁盒里找到四万多块!妳喔,真是不老实。”他一脸得意道。
闻言,陆诗曼一张小脸瞬间刷白。
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已经照他的话筹了三十万给他,他怎么还能偷她的钱!?更何况那些钱是要用来交房租的,她已经积欠了房东四个月的房租,再不缴清,她会被赶出来的!
“你不能拿那些钱,那些钱是我要付房租的!”她激动地向他索讨,但他哪可能理会她。
“妳那么有办法就再去筹啊!我看妳不如拿身体来赚比较快,这样生活也不会那么吃紧,不是吗?”他一副事不关己地提供意见,也不想想她会沦落至此,是谁一手造成的!
“你太过分了。”她气得扑上前去,要抢回他手上的那包钞票。
“臭三八,给了都给了,还敢抢!”他用力地推开她,让她重重地跌倒在地。
陆诗曼吃疼地倒坐在地,想起身却完全使不上力,因为她的脚踝好像扭伤了。
商进守压根不理会她,径自大摇大摆地离开,留她一个人呆坐在原地,一脸无助。
她的眼泪簌流而下,一时间,她感觉自己的生活全然变天,这种无奈与无助交杂的感觉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但却从没像这次般,让她恨不得赶快消失在这个悲惨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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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诗曼并未处理她的脚伤,随即跛着脚来到上官泽家里,她想趁他下班之前,快点把该做的事完成,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她心里很清楚,若是被他瞧见了,他肯定会关心她的状况,而她根本承受不起他的关切。
他对她够好了,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造成他的负担。
不过,因为脚伤的关系,她行动起来特别吃力,原本就疼痛不已的伤势,现在似乎更加恶化了。
她痛得无法走路,只能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这样的她还有办法工作吗?但她现在已经被商进守那家伙洗劫一空,已无分文可供自己度过往后日子,不工作行吗?她愈想愈气,愈气愈想哭。
眼泪开始掉得猛,她以前并不常为这样的事情掉眼泪,也许她真的累了,不想再重复这样的生活了。
上官泽忘记带开会要用的资料,于是利用中午的空档时间返家,却意外看见陆诗曼无助落泪的画面,他的心倏然抽紧,不舍与心疼同时涌上。
他立刻飞奔至她身边,关心地开口:“妳怎么哭了,是不是受伤?”见她跌坐在地,他不禁如此推测。
陆诗曼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眼底写满的关心是如此切实,让她原本冰冷绝望的心房透进一丝阳光。
“我……没什么。”她极力想隐藏自己的情绪,于是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别动,妳的脚肿起来了。”他看见她脚踝上的伤。
看着他一脸的担忧,她突然觉得好幸福,这种感觉一直以来都与她绝缘,但她却在他身上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