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一直都记得?”对于她刻意的冷淡尖锐一袁勋麒不以为意,仍然温湿微笑。“其实是你提醒我。如果你不把我们的故事划在指甲上,我也不能确定。”
“你欺骗我!”皇甫滟握紧拳头的手掌微微发颤,心里充满被隐瞒真实的忿怒,及被看穿秘密的困窘。
“你气的是我隐瞒事实,还是知道你秘密的人竟然就在你身边?”他按住她发抖的拳头,轻声道歉,温柔而伤感。“没有告诉你,我很抱歉。不过我只是想了解你。你的改变很突然,而且,看来很哀伤。我想知道一个倔强、纯真的女孩,为什么把自己逼得这么痛苦?一个人扛起家业,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
“我喜欢工作,我是工作狂。”她抽回手,扁嘴低头。
“说谎。”他点点她俏唇。“喜欢工作的人,眼睛不会常常飘到远方,心思也不可能随时抽离工作,去关心别人。”
“不要动手动脚的!好像我跟你很熟。恍她皱眉拍开他的手,但不否认他的确说中了自己内心的感受,隐隐然有些感动。
“是很熟啊!我的初吻还是被你硬生生抢走的。”他一脸委屈。
她嗤之以鼻。“我不信!”开玩笑!当年他都几岁了?怎么可能没有接吻经验?
“我肯定是初吻没错。”他颇正经的深思。“六年前,是我初次被女人强吻,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像未成年少女的女人。那种震撼,你是无法想象的,一辈子都忘不了。”
“神经!”她蓦然脸红,赶紧假装喝酒,却不慎被呛了一口,咬得猛拍前胸。
袁勋麒不正经的要来帮她一把,被她边咳边瞪的收回手。
“都是你!东拐西拐的,害我都记不起来想怪你哪一样。”被他一搅,她好像连一点气都挤不出来了。
“那表示你其实没那么气我。”他很不要脸的自我膨胀起来。“我的行事风格经常让人模不清、看不懂,但大抵上,都非常合情合理,而且体贴人微。我是很敏锐善感的,同时也不会吝于表现我的关心。就这一点,是不是比你身边的男人好上很多?”
“你是专门找我闲聊的吗?”她规避问题,学他转移注意力。
袁勋麒看了她一眼,了然一笑。“我知道你今天会感到特别沧桑,所以特地找到你,想陪你喝酒。”
“那就不要一直罗嗦。”她嗔瞪他一眼,招手叫吧台送了一打啤酒。
“一直到今天,我觉得自己完成了很多义务。我终于做到了。所以,我今天想喝得很醉。老实说,我也想不出有谁可以陪我。你可以陪我醉到什么程度呢?”她替他倒满一大杯。
“你到什么程度,我都奉陪。”他淡淡一笑,一口干掉这一大杯。
“过瘾!谢谢你了。”
她如法炮制,然后抹抹嘴唇,两人相视大笑。接着开始疯狂、没有节制、大笑不断的对饮了起来。
他们两人喝得过瘾,吧台的人却看得忧心忡忡。
“怎么样?要不要通知老宋?这两个人这样喝,好像水牛。”外场珊珊对两人野蛮的喝相,觉得很邋遢。
“别吧!马痴袁大哥在泡那个女的,我们还是少管为妙,虽然很怪,但他们不介意就好了。工作吧!别管他们。”
话虽如此,听见两人不太像正常人一样的大笑,惊动了四座客人,吧台还是忍不住叹气,赶紧让外场多送几盘小菜出去,向客人陪个礼。
有这样没分寸的股东,做手下的人还真辛苦,吧台不禁仰天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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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唱一首,我还要听。‘四月晴朗天,一条大船航过爱尔维斯多,阿里阿里欧。’这歌好怪,哪里学来的?”
皇甫滟靠在袁勋麒身上,颠颠倒倒被扶下车,浑身酒气,口齿不清地重复在路上袁勋麒唱来安抚她的英文小调。
“我其中一个祖母,或者某一系曾祖母的爱尔兰家乡老歌。”袁勋麒一边对计程车司机抱歉微笑付帐,一边单手从腰抓起醉得东倒西歪的皇甫滟,不让她摊倒在地上,或者摇摇晃晃的撞到了路边行道树。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碰到酒量这么好的女人。喝完一打啤酒后,竟还于光了他两瓶珍藏的红酒。虽然他们喝得很慢,而且还搭着乳酪、巧克力,边喝边漫无边际的乱聊,不过三个小时喝掉这么多酒精,不要说皇甫滟,连他自己都有点头重脚轻。
这么能耐酒,难怪那些色老头拐不到她了!
计程车开走,他一手抱着皇甫滟,一手招来饭店的侍者,订房、买解酒饮料。进电梯之前,皇甫滟还摇摇晃晃,口齿不清的哼着他唱给她听的儿歌。
一进电梯,她突然推开他,勉强站直。袁勋麒顺势放开她,直看着她逞强镇定的模样发笑。
“带我开房间?”她尖锐的注视他。
“休息嘛!把你这副模样带回家,我怕你妈对我印象不好,不让我喊她岳母。”
“用心不良。”她用醉目嗔瞪他一眼。
“是深思熟虑。”他装得老老实实,不到一秒钟又调皮起来。“其实我不强迫你住饭店,如果想回家,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也许岳母大人会更感激我,把你原封不动送回家,让她知道宝贝女儿喝醉的样子。”
“我警告你!不许告诉我妈有关任何我喝醉的事。”她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恶狠狠的样子。
“要告状,就不会带你来这里清醒了。”看看手表,凌晨一点。“要不要打电话回家?”
她放开他衣领,横他一眼。“还用你提醒,早打过了、我跟她说留办公室看企画书,明天早上才回去。”
电梯门开,袁勋麒领着她走,边回头看她。“你常留办公室看公文?”
“也不是常常啦!一个月免不了有几次。你自己就是大老板,还问我这个问题,难道你没有过赶着通过的案子要你马上裁决,一审就通宵的?”跟着他开门进了房,她一见到床就趴在床单上,头昏得不想起来。
“我不喜欢虐待自己。所以,有这种案子,我会严厉要求他们提前一个礼拜交来审,过期我就不理,案子就当作失败绩效奖金也就取消。试试看吧!还可以加强行政效率喔!”袁勋麒坐在她身边,难得看她慵懒天真的模样,觉得很可爱。
“我会想想。”
她闭上眼睛,让自己四肢放松。但放松不到一会,醉在她身边的袁勋麒便一直推她,吵得她不耐烦。
“干什么?”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你就这样躺?”他手指勾了一件浴袍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既然到了可以享受的地方,干嘛不好好放松?泡个热水澡,换一件轻松的衣服,舒舒服服的躺。这样才叫懂得享受。”
皇甫滟终于睁开眼睛,看看他,看了看浴袍。手指勾起浴袍站起来。“你说的有道理。饭店钱你付的?”
袁勋麒一睑备受侮辱的点头。“你以为我会占你这种便宜?”
“谁知道?有时候你们这些大老板也是很小器的,我就碰过几个,喝几杯酒还硬要我们这些小客户请酒钱。既然你这么大方,我就不客气了。”
她实在昏累得有些懒了,什么也没多想,进了浴室洗了个舒服的澡,换好衣服出来,酒气醒了一半,看见桌上一罐解酒饮料,而袁勋麒已换下了衣服,赤膊上身半靠在沙发椅背上浏览杂志。
她顿时愣得出神,觉得两人此情此情实在有些暧昧,又不陷于邪恶,只是有股说不出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