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宣楷的动机:做的事业和唐家不同行,所以不太可能是商业财务上的,他有可能是为了女儿未来的“幸福”而出马当“清道夫”吗?好像很薄弱……
袁太太的动机:又是为了女儿,唉,天下父母心!
司机小谢的动机:他是跟在维强身旁同进同出的人,可能因为工作上的方便,而和模特儿有许多接触,这又是个“变态”的例子。
列完之后,思媛看来看去,只有两个人的动机最强:俞克莱和宋茜如,因为他们都同时拥有两种可能动机;绕了个圈子又回来了,会是现在收押等待侦讯的宋茜如吗?为什么思媛老是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如果不是宋茜如,那么就是俞克莱喽?
如果是去谈论杀人的“体力”的话,先不论男女有别,俞克莱练得那么壮,是绝对可以“胜任”的,因为思媛第一次受袭就被掐过脖子,她非常清楚;至于宋茜如,当模特儿的“长腿姊姊”嘛,长得又比一般女性高,当然也就占了便宜,要杀女生也不是很困难!
那么到底是哪一个呢?可惜的是:当思媛在袁家夜宴被“打针”警告时,她是回眸一瞥了啦,但是花园那么暗,又因药性发作,她不但看得模模糊糊,甚至男女不分!
要是她看清楚一眼就好了……想来想去之际,她突然又想到一个新问题:既然要杀人嘛,就像“斩鸡头”一样不是很快?但是为什么凶手又要分成两个步骤呢?先打针,再套塑胶袋?噢,真恶心,该不会凶手有“特殊癖好”,喜欢看人“慢慢死”吧?唉,她又快吐出来了!
才想到这里,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把她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八成是维强太想她,又“跷班”了吧?思媛带着雀跃的心情去接听对讲机。
“思媛吗?我是苓娟啊!我听说你出院了,特地过来看看你!”
“噢,快上来吧!”
苓娟还真有心,这么善良的好女孩,真不知道维强在嫌人家什么?她也想趁这机会,好好和苓娟谈一谈。
门开处,站在外面的女孩却让思媛几乎认不出来,苓娟不但没再戴那副近视眼镜,而且显然上了不少粉妆,她身上不再是那些灰灰土土的修女装,而是一套“女强人”型的时髦套装,连头发都绾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髻。
“苓娟?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苓娟像小女孩恶作剧般地一笑,仍然讲话像蚊子声地解释道:“我今天正巧有个会议要开,又觉得以前自己太老土了,干脆去买些新衣服,给众人一个惊喜!”
思媛让苓娟进到客厅后,便径自往厨房走,边说:“苓娟,你先坐一下,我去替你倒些果汁……咦?你近视不是很深吗?不戴眼镜怎么看得到?”
思媛人已在厨房内,苓娟的声音愉悦地从客厅传来。
“隐形眼镜啊,我偶尔也戴的!噢,对了,你电话借我打一下,我今晚会晚点回家,得跟我妈说一声!”
“好呀,你用啊,电话就在电视旁边……”
这一下她才想到:刚才在列的“黑名单”还在茶几上,要是被苓娟看到,不是挺尴尬的吗?而电视又离茶几那么近……她赶快倒了杯果汁出来。
幸好苓娟没看见,她正背对着思媛在讲电话。
“妈,我今天不回去吃饭了,你们不要等我!对,我知道,我事情办完就回去,好,再见!”
苓娟挂上电话的同时,思媛也正好拿了一本杂志把茶几上的名单盖住;苓娟满面笑容地走过来,和她一起坐在长沙发上。
“思媛,你现在好多了吧?嗳,我觉得罪过极了,你竟然在我家发生这种事,我早就想过来看你了!”
“快别这么说,这种事谁也料不到,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出院回到家的!”
才说完,思媛也不禁纳闷着:她早上才出院,苓娟这么快就知道了?是跟维强问来的吗?那么也是维强告诉苓娟她的地址喽?
唉,太多疑心了,都是被那些谋杀案搞的,她拢了下头发,把杂志暂搁脑后;她敛了下神色说:“苓娟,我本来也想找个机会和你聊聊;我们同是女孩子,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想说的是……”
等一等!维强告诉过她:唐家二老已经去向袁家解释过了,照说苓娟不可能还不知道维强的决定,可是苓娟怎么还像个快乐的没事人?不但去买新衣服,甚至还特地跑来探望她?这好像有点……
“思媛,你在想什么啊?你刚才要说什么?”
她望向眼前近在咫尺、外表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又显得那么柔弱娇小的女孩,对方正充满无邪好奇地等着她说话,而她心里却在想……
她突然想到一个答案:娇小柔弱!对呀!她以前怎么没想到?这就是她刚才在想却想不出答案的症结所在呀!
问题:为什么凶手杀人要分成两个步骤:先弄昏、再下毒手,为什么?答案是:因为凶手很柔弱娇小,必须预防受害者抵抗呀!
这一想,所有疑团都明朗了,但是苓娟会是连杀两人的残狠凶手吗?没来由地她想到维强曾告诉她说:袁家在经营塑胶工业,生产的东西小到塑胶绳、塑胶……对呀,袁家的塑胶袋多得不得了,天哪!就地取材?
思媛突然觉得有必要通知维强一声,至少也可以顺便证实一下:苓娟是否向维强打听过她的出院时间和住址?
她转得很“硬”地顺水推舟说:“我,我刚才想说,说,啊,对了,我忘记要跟维强打电话!今天天气好好噢,我想跟他说一声天气,呃……”
她又在“随便”说了,但是她本来演技就不怎么样嘛,但愿她现在表面看起来仍很镇静;她起身朝电话走去时,故作轻松地说:“你先坐一下啊,果汁冰冰凉凉的好好喝喔,我去打……”
她拿起听筒时,却一下子愣住了,她又试了几下,电话竟然不通,等往旁边一看,才发现线路被剪断了,当然不通——原来刚才苓娟不是在打电话,而是在“剪”电话!
镇静,要镇静!就当再演一出戏吧!她干笑说:“呵,呵呵,我突然不想打了,我们随便聊,聊……”
等一转身过来,苓娟的手上已经多了一管小针筒,正喷出一点点无色的液体,她正在“试针”,而且慢条斯理、两眼茫茫,像灵魂不在家般地冷笑。
“空气打进去,会死得很痛苦呢!思媛,你就‘合作’一下吧!以前我是要对付那些人高马大腿又长的模特儿,所以没办法,至于你嘛,我是绰绰有余的!”
苓娟持针筒站起来,一步步逼近思媛,思媛本能地往后倒退,声音微颤,勉强笑着。
“嘿嘿,我最怕打针了!可不可以换点别的?”她试图打商量。
“哦?直接套塑胶袋怎么样?我皮包里有一卷全新的!”
千钧一发之际,门铃再度响起,思媛如获救星!
“啊!又有客人来了,今天真忙,我去开门……”
“你休想!”
苓娟持针扑向她,她及时往旁一闪,却被剪断的电话线绊倒,整个人跌到地上,连电话机也一起摔落!
思媛翻身想爬起,苓娟却扑向她身上来,在针尖距离她鼻尖两公分的地方,思媛抓住了苓娟的手腕。
天哪,这小妮子吃什么长大的?看起来这么娇小,力气竟这么大?她快招架不住了!
针尖越来越近……她放足马力拼命尖叫:“救命啊——救命、救命啊——”
也许上帝、菩萨和老祖宗都听到她的叫喊了,客厅大门突然被撞开来,两名警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苓娟架开,维强则冲过来抱住她,她惊惧地把维强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