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到这里,已经愈来愈明即化,但也愈来愈危险,他不愿再让商豫斐随着他这样出生人死,甚至把大好青春的性命都断送掉。
他的世界里尔虞我诈的事件太多,实在不适合再让商豫斐陪着他走下去。
而另一方面,黎绍裘也决定和赵映佳举行婚礼,用这种方式来放松他继母的成心,以方便揪出她更多的犯罪证据。
他知道这样子豫商队斐不公平,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如果要在生离死别中择其一,他宁可和商豫斐生离也不愿死别。
如果连她都像叶雅芃一样香消玉殒,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承受得了这样苦楚和煎熬?
他不愿意失去商豫斐,所以就得狠狠的把她从他的身边推开。
自己可能真的是命中带煞,否则怎么接近他的女人全都没落得好下场?
思及此,黎绍裘的嘴边不由得浮上一个讥讽却落寞的笑容……
商豫斐一路摇摇晃晃的步出黎氏传播集团大厦的同时,并没有发觉她的背后有个女人跟着她走了大半条街。
直到那个美丽纤细的女子看见她在一间咖啡厅窗前,失魂落魄的瞪视着里面时,才轻轻的拍了她的肩膀,柔声说道:
“商小姐吗?如果不赶时间的话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商豫斐神色木然的回过头去,赫然发现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竟是黎绍裘那个如花似玉、家世显赫的未婚妻子赵映佳。
犹疑了一会儿,她点点头,静默的跟着赵映佳走进了咖啡厅。
她们坐定位后,维持了好一阵子的沉默和凝滞,赵映佳若有所思的轻啜几口咖啡之后,姿势优雅的从皮包中掏出一张即期支票摆在她面前。
商豫斐脸色骤变,她看着支票上的数百万金额时,整个人像被当众打了一记耳光般的难堪,虽然这笔钱对收入微薄的她是笔巨款,但在目前这种情境之下,无疑对她的尊严是种最大的羞辱。
悲哀的看着手上这张支票,一种痛苦的感受差点就要撕裂她。
“请问赵小姐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赵映佳只是淡淡的一笑,把弄着手上那张巨额支票,“我很讶异在你看到这张支票上的金额后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如果不是看到绍裘连个分手费都没有给你的份上,我说什么也不会花这个钱在你身上。”
原来是分手费!
商豫斐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平淡索然、语带苛刻的回道:“赵小姐真的是白操这个心了,我不会傻到不懂得和富家阔少之间的游戏规则,更何况黎先生在外头的莺莺燕燕又那么多,恐怕连有没有给过我他自己都不记得!”
“你!”赵映佳气得脸色发白,但仍维持风度的笑了笑,“很不幸的,你和绍裘在办公室里的对话都被站在门外的我听见了,我很高兴绍裘终于在婚礼前的一个月迷途知返,可见他的心一直都是向着我的。”她的手掌轻轻的往支票一击:
“这张票子要不要随便你,绍裘对待情人向来大方,我真搞不懂怎么这次他连一毛钱都没给你?”
商豫斐面无表情的接过支票,她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心正不停的在淌血,他们待她竟可以如此的残忍无情,更将她的尊严羞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深吸一口气,她挑了挑眉毛,讥讽的笑了,“这就是你们这些权贵子弟对待人情世故的态度?只会一味的使用金钱打发,但可惜的是很多东西是你们耗尽千金也无法买到的。”
“喔?例如呢?”赵映佳噘起双唇,似乎很好奇她的答案。
“例如我的感情和尊严。”话刚落,商豫斐的唇畔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将那张支票丢人了她那杯原封不动的咖啡中。
赵映佳脸色难看的看着她狂妄的举止,正当她即将快失去大家闺秀的风范,准备开口炮轰她时,商豫斐已然从椅上站起身来,洒月兑而利落的往大门口离去。
她平稳的步伐,仿佛刚才那些对话都不曾发生过。
赵映佳凝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美丽的眸底盈满了怨毒之色,她心底很明白商豫斐在黎绍裘心里必定占有一个无可取代的地位,否则他不会连分手费都不给她,只因为他不想用金钱来量化他们之间的感情。
赵映佳倏然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担忧,这样子的强烈忧虑是连叶雅芃还活着的时候,都不曾经历过的。
br>
商豫斐带着被黎绍裘伤害得满是疮痍的身心回到家,一返家后她立刻躲回了房间,把自己蜷曲在床角一径沉默的流着泪。
她就一直维持这样的姿势,直到冷蝶吻下班回来打开房内的灯后,才赫然发觉她的枕头早已濡湿一片了。
“哇!商豫斐,你是忘了关上水龙头,还是根本就是天花板在漏水?”冷蝶吻咋舌,拨开她被散在枕头上的长发,才意外发现她肿胀似核桃的双眼。
“你在哭?发生了什么事?”冷蝶吻冷不防的看到她泪流满面的心碎模样,立刻忙不迭的问道。
商豫斐任由她将自己扶坐起来,她知道自己就算不肯讲,也绝对抵挡不住冷蝶吻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
叹了口气后,哽咽着嗓子就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没想到冷蝶吻闻言只是神秘淡然的一笑,轻轻的说道:“你先把眼泪擦干净,最起码我可以确定他不想要让你再为他受到任何伤害,他比你想象中的在乎你。”
“为什么?”商豫斐不解的望着她,茫无头绪的反问道。
“我今天提早下班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我的组织帮你查到一些事。”冷蝶吻脸色凝肃的从她的手提包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交给她。
商豫斐蹙起眉头,从袋中拿出一份冗长的报告书,她随手翻了几页浏览一下,但当她的目光见到好几张非常眼熟的脸孔时,血色倏然从她美丽的脸庞上迅速隐去。
她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那个雍容华贵、年过半目的女人,正是现今华崴传播集团里掌权的当家者——黎老夫人!
“你应该一眼就认出她了吧?没有错,她就是黎绍裘的继母黎潘慧娴。”冷蝶吻拿出另一份卷宗以兹为证,“但是很难想象的是,她居然在这儿年间和东南亚的军火贩售商走得特别近,而且用十分高超巧妙的洗钱技巧,把所有的投资营利所得透过重重关卡转进她瑞士银行的账户。”
“黎老夫人投资军火商的用意是什么?她不会想成立自己的军火王国吧?’’商豫斐的小脸上写满愕然的神色。
“当然不是,她不会傻得去成立一个,军火王国来搞垮自己,因为光是她投资所能获得的暴利足够:辈子都不愁吃穿了!”冷蝶吻不以为然的说道。
“但是投资军火买卖是不合法的,不是吗?她真的会为了钱愚昧到用这种手段,来破坏华崴传播集团的企业形象吗?”
冷蝶吻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怎么会不可能?你不懂得商场上的人心险恶和尔虞我诈,所有的人都以自身的利益为最前提,所以也才会有我们这种专门窃取他人机密和隐私的人存在。”
商豫斐低首敛眉的思索了好一会儿,“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即使你真的掌握住黎老夫人不断投资军火商的证据,这也不能把她和叶雅芃的死亡划上等号,日!”
“你认为真的投有关系吗?”冷蝶吻不以为然的摇摇首,“事实上,黎绍裘并非黎潘慧娴亲生的孩子,更何况她掌权整个黎家有数十年的岁月了,倘若不是她的亲生儿子黎克裘根本无心继承家业,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董事会把黎绍裘给挨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