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休息,要不找一座山,待在那儿。”
唉,听起来真像是苦行僧的规画啊。“那……今年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章为晔愣了下,瞥了眼提出邀请的女人。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没有别的意思喔!只是我每年都会回去和我娘一起过,所以……”
“嗯。”刚好,他也有事和她的母亲提。
嗯?嗯的意思是……同意了吗?吕书侬暗自猜测,反正他没说不,那应该就是了吧。
沉默了会儿,她忽然问:“你母亲的事……你还在意吗?”她指的是他的生母。
章为晔的反应很冷淡。“早不在意了,我小四离开她后就没再见过她……她也有她自己的生活。”
“啊,所以你那时才会转学……”哎呀!
只可惜她话已出口,章为晔细长锐利的眸子盯着她,语气充满不解,“为什么你会知道?”
“呃,这个……哈哈!”吕书侬干笑,本打算找个时机好好向他说明的,不料这下不打自招,她不承认也不行了。“你记不记得小四的时候,班上有个女生,因为父亲经商失败,卷款而逃,所以变成了班上同学的眼中钉,后来有一次被栽赃说偷了同学戒指的事?”
老实说,在入章家前的事,他很多都已经不记得了。“所以呢?”
吕书侬叹口气,指了指自己,“那个女生就是我。”
这样一提,本来遭章为晔遗忘在角落的记忆慢慢回来了。他好讶异,“就是你?!那个总是趾高气昂,撞到了人还要别人先道歉,自以为是千金小姐,每次打扫工作都赖给别人的那个女生?”
这下吕书侬尴尬极了,本来以为他已经忘得精光,想不到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他倒是记得满清楚的。
“我反省饼了嘛,所以请你忘了那些事吧,拜托。”
章为晔十分震惊,不敢置信,没想到小时候最受不了的骄傲女生现在竟成了他的恋人,这是怎样的一种缘分?
“这……我们小四的时候就认识了?”
“是啊。”吕书侬颔首,不过她想表示的并不只是这个。“我一直欠你声谢谢,因为在全班同学都以为我偷了戒指的时候,相信我的只有你。”
“所以你后来才会成为律师。”他这句话是肯定句。
吕书侬笑着说:“一半一半啦,也是因为我爸爸离开之后,我们母女俩因为不懂法律吃了很多亏,所以我就想,我将来一定要弄清楚这个东西。”
章为晔没料到他们的缘分竟那么早便开始,然而这样一想,似乎有的环节都连接得起来了。
“你高中时会一直看着我,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样的一件小事,她直到出了社会都还记得,没道理高中的时候会没印象,可是莫名地,他不希望她说“是”。
吕书侬点点头。“嗯,我一直想找个时机向你道谢,结果没想到一拖再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哎,想想当时的她可真没种,尽避现在似乎也没有好多少。“为晔,怎么了?”他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喔。
“没事……”即使嘴上这般应着,可是他心底却是惊涛骇浪。
他过去一直以为她用那般崇拜的、认真的、纯粹的目光注视着他,是没有理由的,也一直认为她这样的视线理所当然,此到回想起来,若不是因为有着相当的理由,她哪可能会这样毫无怀疑地看着他?
只是为了道谢……
这一刻,过去被章为晔所抛诸脑后、不曾认真理会过的疑问清晰地浮现在他脑中。那是他一直不愿面对的真相,可此刻却被迫不得不面对。
她……究竟为何会爱上他?
第十章(1)
那样的疑问一旦冒出后便盘旋在章为晔脑中,却不知该如何寻找解答。
结果带着这种不上不下的心情,除夕那天,他和吕书侬一同回到她的老家。
说是老家,也不过是台北市到台北县的距离。
他感觉得出吕书侬和她母亲很亲昵,但她们母女为什么没有住在一起?
对此,吕书侬的解释是这样的,“我娘说,孩子大了也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我工作太忙,上下班时间不固定,一忙起来甚至好几天回不了家,我也不想让我娘替我操心。”
吕母是个娇小的妇人,尽避上了年纪,可是轮廓仍看得出女儿与她是十分相像的。见到女儿回来,她好高兴的将女儿抱住,“侬侬,你看你,工作忙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瘦了这么多!”
心疼地模着女儿消瘦了些的脸,吕母看向站在她身旁的章为晔,温暖的一笑。
“你就是为晔吧?不好意思,伯母这里没什么好招待的,你就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家吧。”
对于吕母温柔的笑容,章为晔一时有些无所适从,他微微鞠躬,客气地道:“谢谢伯母。”
吕母一边招呼他们进客厅坐,一边道:“你们来得正好。侬侬,我刚刚看好了日子,你觉得这天怎么样?”
看着母亲拿来的农民历,见日子订在两个月后,吕书侬吓了一跳,“这么快!会不会太急了?”
“可是这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啊,如果不决定这天,我看看……就要到年底去了。”吕母想了会儿,道:“而且大部分的事其实也安排得差不多了,不是也去看过婚纱了吗?”
好日子?婚纱?坐在一旁听着的章为晔傻了眼。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曾听闻?甚至也没看过吕书侬穿上婚纱的模样……
“是没错……唉,好吧。”听见母亲那样说,吕书侬只好点头。“那你预计要请多少人?”
“我们这儿应该不多,怕是怕男方……”
“等一下。”这会儿章为晔不得不打断母女俩的讨论。他极力忍住闷气,牵起吕书侬的手,“抱歉,伯母,我有事要和书侬说一下。”
“为晔?”吕书侬一脸莫名其妙。
吕母倒是无所谓地笑笑,“好啊,我刚好去看看汤炖得怎么样了。”
吕书侬没法子,只好把他带到她过去所住的房间。
只见他神色凝重,像是很不高兴,她不解的问:“你怎么了?”
“为什么我不知道?”
“啊?”不知道啥?“你是说结婚的事吗?”
废话!“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你从没告诉过我?”甚至已经挑好日子,看过婚纱,而他这个当事人却彻头彻尾不知情!
“我不知道你会觉得这很重要……呃,我是想等确定了再告诉你啊。”老实说,她对此事也很意外好不好?
天,这是终身大事,竟被她这样三言两语带过,章为晔无言以对。他吐了口气,道:“总之,我反对。”
毕竟他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好,甚至还不曾向她开口提及这方面的事。他坚持这方面的事该由男方来提较为妥当,何况他并不想在如此轻率的情况下决定彼此的终身大事。
而且,他还有那个最重要的问题尚未解决。
“啊?你、你反对?”吕书侬傻了眼。“为什么?”
“我觉得太急了,不妥当。”若可以,他想等到情况更为稳定的时候再开口向她求婚。
闻言,吕书侬叹了口气,“我也觉得太急,可是这件事他们也准备了很久,我总不能说反对就反对呀。”她也很无奈啊。“而且,我娘好不容易想开了,答应了人家的求婚,我这个为人子女的并不想阻止。”
章为晔一呆。“等等,要结婚的……不是我们?”
“啥?”吕书侬惊呼,蓦地红了脸。“这这这……当然不是我们啊。”
所以搞了半天,他们刚才都在鸡同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