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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飕飕的吹,呼啸过整个街头,南部的天气不像北部那般湿冷,虽然依旧是冷,空气却是干的。
清晨,干冷而洁净的空气由窗口进入,吹醒了将近天亮才入眠的人儿,不是她不愿意醒,实在是太累,而且被窝太温暖,好不容易成眠的她,舍不得放弃这样全然放松的时刻。
可是意识已经被空气给唤醒了,她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清醒,即使再回头将自己裹入棉被里,她也无法再安稳入睡。
回到家中已经一个礼拜了,每天她都很早就上床睡觉,但是她睡不著,只要一躺下回忆就如潮水般涌来,让她难以入睡。
她其实不想再想,因为想得再多也无济于事,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明明说好不要想了,但是一闭上眼,他就出现在脑海里。
他深情的、迷人的眼,他温柔的、含笑的唇,全都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缠绕不已。
她不懂,明明他伤她这么深,为何她想起来的总是他温柔的时刻,最后那一个决裂的样子,却一次也没在脑海里出现过?
即使她刻意去想,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样子,仿佛那一天的离别,只是一场虚幻不实的梦,这一切根本不曾发生过。
每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她就会产生他们从来不曾分手的错觉。
她心里很明白这是错觉,如果不是,她怎么会在自己的家中?如果不是,她怎么会整整一个礼拜都没有他的消息?
所以她不能再欺骗自己,即使欺骗自己可能会让她好过一点,但是她知道自己该醒了,这样下去只是更加伤害自己而已。
这一切她都知道,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总是这么提醒自己,可是当晚上入睡的时候,她又忍不住作著美梦,这样重复的在美梦与痛醒之间徘徊,她已经心力交瘁。
然而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甚至不知道这样的情形还会持续多久。
她傻。是的,她很傻。
用这种折磨自己的方式活著,不能证明什么生命的意义,但是失去他,她连怎么活都忘了,又怎么去要求生命的意义?她只能藉著这样做,来证明她没有死去、证明她真的曾经和他相爱。
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的生命竟然牵系在他的身上,她的生活重心也绕著他旋转,爱情啊,竟是这般揪心的滋味。
不想了,她用力抹去从眼角滑落的泪水,一古脑儿的从床上起来。
她梳洗完毕后走到饭厅,她的爸妈正在用早餐。
“爸、妈早。”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不多睡一会儿?”任妈妈站起来,为她添了一碗稀饭。
“我睡不著了,而且我今天要去顾店,你忘了。”她拉开椅子坐下,他们家是开杂货店的,因为她父母要去参加村里的自助旅行佛光山一日游,所以她自告奋勇要帮忙顾店。
“没关系啦,今天一天不开店也不要紧,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佛光山?”虽然是说好让她去顾店,不过任妈妈看得出来她没睡好,而且她这次回来,太过明显的强颜欢笑让她很舍不得。
“不行,我会看好店的,你和爸放心去玩。”她坚持。
“可是……”任妈妈实在放心不下女儿。
“随便她啦!”任爸爸开口,他也明白女儿心中有所委屈,但她不说,做父母的也不好多问,尤其她又已经这么大了,做事情应该有分寸,照他看,让她去顾店,分散一点心思也好。
“就是啊,妈你就别操心了,我会照顾好店里的。”
看著她这么坚持,任母也只好放弃说服她,只希望她这个女儿能快点走出阴霾,回复她原来的样子。
送父母上了游览车之后,她也拿了钥匙,走到距离家里一条街的杂货店铺。这家店铺是她父母一辈子的心血,也是靠它拉拔他们六兄妹长大的。
她是家里的老三,上有一个哥哥、一个姊姊,下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现在他们都不住在家里,不是在外地工作,就是在外面念书。
她打开杂货铺的大门,这里充满了她小时候的回忆,她还记得每次只要一放学,她就会带著一群同学到家里来,拔拔老虎须、抽糖番薯,买些枉仔标、弹珠、陀螺,还有纸女圭女圭之类的玩具,每次她都会要求父母算同学便宜一点,所以同学们都很喜欢跟她回家。
他们总是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家长们出来叫孩子回去吃晚饭才停止,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岁月。
不过随著社会的进步,杂货铺的生意也一落千丈,尤其是街头开了一间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商店之后,更是如此。
其实这家店早就该收了,他们家并不缺这份收入,只是因为太多年了,她父母对这家店的感情深厚,所以舍不得说关就关,而且他们也利用照顾这家店来打发时间。
再说附近有些老邻居习惯在这里买东西,所以就更不能轻易关掉它,不过再过个几年,当她父母没有这么多的体力可以照顾之后,只怕是非关不可。
她拿起后门的扫帚,稍微整理一下环境,通常早上会来买东西的人比较少,大概要等中午和下午的放学时分,才会有比较多人,其余的时间,就是附近的邻居来买点家庭用品或是煮菜的佐料。
这间店门口装有铃铛,如果有人来了,她就会知道,因此她扫完地之后,便拿了一本书坐在柜台,没有人走进来时,她就可以看看书。
她拿了一本小说,但看了半个小时之后还是在同一页,因为她的心思不在上头,所以怎么看也无法将内容看进去。
唉,她将书本合上,放弃再做挣扎,她四处在店里绕绕,看看那些很久都没有见过的玩意儿。
“任小姐,任小姐。”铃铛响起的同时,是一声大嗓门的呼唤。
她快速的从商品堆中走出,看见了隔壁的邻居正站在前头。
“林大婶,你……”正想问她需要什么的任宇柔,在看见伫立在她后头的人儿时,声音乍然而止。
上官凛!?
他……怎么会来?
“任小姐,就是这位先生要找你啦!我看见他站在你们家门口,所以就过去问问,他告诉我的啦,所以我带他来找你。”林大婶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热心人士,但同时也是最爱打听消息的八卦人士。
“林大婶,谢谢你。”她强自镇定,不管他为何而来,她都不能先自乱阵脚,但是她的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不用客气啦!”林大婶暧昧的看著他们两个,决定先把空间留给他们,她再去打听打听这个男人是谁,“没事我先走了。”
看著林大婶走出去之后,他才向前走了一步。
“宇柔……”他小心翼翼的唤她。
她穿著简便的休闲服,头发轻轻的扎在脑后,脸上脂粉不施,但是一样的清秀美丽,让他念念不忘的容颜就在眼前。
“你来做什么?”她刻意冷下声音,不让他发现她心中有多激动。
“我是来道歉的。”他知道她一定很生气,这都是他活该。
“道歉?我担当不起。”她转过身子背对他,不想让他看清楚自己眼里就快隐藏不住的泪水。
“宇柔,是我不好,我不该不问清楚就错怪你,你要骂我、打我都没关系,可是你别不理我。”看见她明显的拒绝,他虽然心中有数,但还是难以接受,他心一急,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却看见她的泪划过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