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依竟独自跑到金饰店去看戒指!
顿时,他内心涌起无限的怜惜和不舍,忍不住一股冲动,跑到总务室去。
蓝采依正在处理帐目,见到他来,仅轻描淡写问了句:“什么事?”
夏仲淮拉了张椅子,挨着她坐下,久久不开口。
终于,蓝采依停下笔,抬起头,正色地问:“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吻你!”根本让她来不及反应,他便迅速地拥住她,献上热吻。
蓝采依好不容易挣开,又纳闷又紧张地低嚷:
“正经一点啦!万一有人闯进来看见了怎么办?”
“门已经上锁了。”他笑嘻嘻的。
蓝采依蹙着眉盯视他半晌,咕哝一句:“莫名其妙!”然后迳自站起身走到窗边的档案柜前,自顾自的忙了起来。
夏仲淮又跟了过去,从身后环住她,就这样腻着不放。
“你很奇怪耶!”蓝采依试着拉开那双箍在腰间的手臂,却怎么也拉不开。“刚才不是讲电话讲得很伤神,现在还有闲情逸致跑来调情?”
“你怎么知道我讲得很伤神?”他把下巴抵在她肩窝,嗅着她发丝飘散着的淡淡香气。
“你的表情太明显了,究竟是哪个难缠的客户让你如此伤脑筋?”
“唔……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家伙罢了。”他更紧地搂住她,柔声道:“采依,我们远走高飞吧!到大西洋或是印度洋什么的,找一座无人岛,咱们俩在那儿生活。”
“你病了!”她又好气又好笑。“又没人阻拦我们在一起,何必远走高飞,还找什么无人岛?神经!”
“至少在那儿毋需受到世俗的牵制。”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使劲挣月兑他,转身勉强笑道:“在这儿不也一样吗?”说完便回到桌前。
夏仲淮倚在窗边,凝视那忙碌的背影,暗自打了个主意——
他要给她一个惊喜!
已经有许多年,蓝采依是不过生日的;非但如此,她压根儿不去注意那个日子,尤其是父亲病倒之后。
今天是周末,下午,夏仲淮特别巧心安排,带着她到郊外去散心。逛遍了整座经过精心规划的风景区,最后来到了天水一色的湖边。
夕阳下,几叶小舟在湖上悠哉游哉地漫行。舟上俪影双双,热恋中的爱侣相对而坐,喁喁诉说着衷曲。这和谐的景色为此湖凭添了无限的意趣。
蓝采依一边聆听着坐在对面的夏仲淮侃侃而谈,谈理想、谈抱负、谈男人特有的雄心壮志;一边欣赏他划桨的样子,他划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像伸个懒腰那样地轻易。够了,只要能这样在一起,少了点什么又如何?
她听着、看着、想着,心情就像湖面般平静。视线流转间,似瞥见水中有鱼儿的影子晃过,便充满兴味地伸出手,在水面上拨呀拨。
夏仲淮停止了说话,欣赏她自得其乐的模样。满天彩霞映照着她,霞光下,那细致的脸蛋更显得娇媚动人。
“采依!”他轻唤,并停止了划桨的动作。
“嗯?”
“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
他放开木桨,从口袋里小心掏出早已备妥的礼物。
蓝采依惊呆了,那竟是一只红色的绒布盒!霎时间,她的心脏怦怦地加速跳动,全身血液也如电流般奔窜。她不敢相信地瞪视着那只盒子,仿佛它是个神话中才会出现的稀世珍宝。
“这……这是……给我的?”她呐呐地问。
“没错。”他深情无限地看着她。“我专程去金饰店买的。”
她的心脏几乎要停止了!她捂住胸口,激动得颤抖不已。
“我……不是在作梦吧?”她连说话的气力都快没了,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令她震撼得怀疑自己正在奇幻的虚境里。
“不是梦,采依。”他执起她仍不住打颤的手,摊开手掌,把盒子平平稳稳放在她掌心上。“我早该送这个给你了,现在才付诸行动,希望仍能讨你欢心。”
她小心翼翼地抚模盒面,忍不住欣喜若狂地向夏仲淮扑去,抱住他,忘形地大嚷:“我好高兴!仲淮,我真的太高兴了!”
船身因重心不稳而剧烈摇晃,夏仲淮紧张得叫道:
“嘿,小心!船一翻可不得了!”
她猛然警觉,连忙坐稳,雀跃的情绪未曾稍减,她望望夏仲淮,后者鼓励地点点头。然后,她屏气凝神,慎重无比地缓缓打开了盒子。
瞬间,她愣了愣,表情由喜悦和期待逐渐转为困惑和茫然。
“怎么……”她以手指轻轻掐住盒中物,慢慢拉了出来。“是项链?”
“对?”他献宝似地说:“这一个礼拜以来,我跑遍了市内所有的金饰店,千挑万选才选中的。没让你亲自挑是因为想给你惊喜。采依,你还喜欢吗?”
由云端回到地面的蓝采依怔怔望着那在夕阳余晖下金光闪闪的颈链,艰涩地问:“你为什么无缘无故……送我这个?”
“怎会是无缘无故?”他沾沾自喜,眉飞色舞。“金饰可以保留一辈子,代表我对你不渝的感情;而在今天这种特别的日子里送你,我想你会更加高兴。”
“特别的日子?”
“小迷糊,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哦,是啊,她完全忘记了。注视着手中有心形坠子的颈链,心中真是五味杂陈,仿佛刚历经一场云霄飞车之旅。原本,她正告诉自己别再为终身大事耿耿于怀,他却忽然亮出一只绒布盒,以神秘兮兮的神态和口吻表示这是“特别”的礼物。唉!任谁都会联想到那必定是意义重大的戒指呀!孰料,揭晓的答案居然是……
然而,这份礼物毕竟代表了他一番体贴的心意。失望之余,她还是感到非常窝心。
“采依,”他再度关心地问:“你喜欢这礼物吗?”
“喜欢,谢谢你。”她把链子戴上,笑着问:“如何?好看吗?”
“美极了!”他衷心赞叹。“采依,生日快乐!”
她的笑意更深,然后小心谨慎地趋近他,他则温柔地拥住她。
在暮色渐深的湖面上,两个情深意浓的影子紧紧相偎,共同分享温馨的一刻。
柳黛云坐在梳妆台前,专心梳理她那又长又卷的头发,一个眼尖,瞧见了腮边冒出一颗痘痘,她低低咒骂一声,丢下梳子,贴近镜面,像跟那颗痘子有仇似地拼命挤压,挤得连五官都皱在一块儿了。
避千劲返回家中,进入卧室,边更衣边闲谈道:“老陈翻身的机会来了。”
“哪个老陈?”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反正你不认识,他明天有个饭局,顺利的话,也许能接到一笔大案子。如此一来,他可就有舒服的日子过了。”
“嗯哼!”她虚应一声,解决掉痘子,又继续梳头。
“那场饭局,万成的周董也会参加。”他迅速瞄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将外套挂在衣架上。
她稍稍停顿一下,才说:“参加就参加,干我屁事?你们生意人之间的往来,我可一点也不懂。”
“是啊,是不干你的事。”管千劲月兑得只剩内衣裤,温吞吞地斜躺在床上。“周董好像邀了他一位好朋友一起去,哎,这事儿说穿了也跟你无关,反正你们都离婚了。”
她停顿得更久了。“你是指夏仲淮?”
“正是,怎样,想凑热闹吗?那件案子跟我搭不上关系,但我可以带你去同一间饭店吃饭。”
“哎哟!”她,心虚地扔下梳子,娇嗔道:“你是什么意思嘛!好像在拐弯儿损人哩!”
“我只是想提醒你,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前阵子我听说你跑去人家的酒会里撒野,我很意外自己被蒙在鼓里那么久。你要怎么玩都无所谓,但也得有个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