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帮他忘了那一个人,没错,但像这样时时提起——还是在两人纠缠亲热时讲──到底怎么忘得了?!
只能说这妞儿实在太尽责,太担忧了。
最气人的是,他经她这么一说才领悟到,自己好沉迷其中,根本什么都忘了,哪像她,这么不投入!这是在变相的抱怨他魅力不够吗?
“妳可知道,这在青楼里是大忌?”他模糊地说,“给抱着的时候还提起其它女子,是煞风景;若不是故意要让人吃醋,那就是该打了。”
季月还单纯,不懂得被比成青楼女子是该生气的。只见她一脸不以为然,回嘴道:“我又没去过窑子,哪知道你们京城人都是怎么着。”
说得也是。京城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离这儿似乎远似天涯。在这里,合则来,不合则去,喜欢就说喜欢,不合意大可直率拒绝,可没有银子、权势、名望、期许等种种包袱一起压在身上。
想到这儿,慕容开忍不住搂紧了怀里给剥得半果的单纯人儿,两人密密相拥。
“以后,我就带妳去京城、将军府逛逛。”他许诺她。
“好呀。”季月笑着应了。没有惊喜,也没有撒娇,就是很自然地同意。
“我家在京城是很大的。”见她没什么反应,慕容开有点不服气,“光是我的一个小书房,就比这儿的整个套间加起来都还宽敞!”
“你要这么大的书房干什么?你又不是景军师,人家成天在看书写字,才需要书房。”
这反应真是令人气结。她怎么没有满眼欣羡地吵着要去看?怎么一点赞叹跟崇拜都没有?还说他比不上景熠凡?!
“妳真可恶!”他双臂用力,把她搂得更紧了,紧得快喘不过气。
季月只是笑,“不是吗?你何时用得上书房了?军情奏折不都是军师帮你写的?”
“还说?”他语带警告,“忘了我会怎么封妳的嘴吗?”
“我就算不说,你还不是……唔……”红润唇儿遭到了火热封锁。她也欣然迎接,任由他带点粗暴地肆虐过她的唇,蛮横侵略探索。
这个男人……就算亲热缠绵,也总是像带兵打仗一样,长驱直入,根本不让人有喘息的工夫。也亏得季月不扭捏娇弱,能包容,也能承受,可以跟上他狂野的速度。
懵懂的情愫幼苗在雨露滋润中迅速茁壮,开出了灿美的花朵。这不是需要时时细心呵护的脆弱情种,慕容开不用猜她的心思,不用怕她会受伤,只要放肆享受她纯净的美好,汲取她的芬芳
“晚上别回去了,我要妳留下来。”带着粗喘的霸道命令抛在她耳根,她被略带粗蛮的男人放倒在床上。
“那明天得早点起来,我要在爹起床干活前回去,不然爹会找我。”寒意让她一离了情郎的怀抱,就赶快往被子里钻。虽贵为少将军,盖的依然是粗布棉被,粗糙的棉布被面摩擦着她的肌肤,她敏感得微微打颤。
“别担心,我派人去说一声就是。”
“我还是得回去帮忙呀!早上的活儿可多了,光是伺候你们这些大爷大官吃饭,就得忙上好一阵子啰。”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妳现在先想想怎么好生伺候我吧。”宽衣解带,月兑到只剩薄薄中衣,慕容开也跟着上床。床小,两人共挤一个被窝,初冬的寒意根本就不成威胁了。
“谁伺候你呀?是你伺候我才对。”她舒出双臂抱住他的颈项,笑得又甜又满足,“你可是我的大暖炉,连生火都不用,挺温暖的。”
“温暖?”他扯起嘴角笑,“等等让妳烧起来。”
“好呀,就让你烧。”
精壮威武的男人,随即压上了窈窕的果躯。她的温润承受毫不迟疑犹豫,而他的进占侵略,是带着难忍的急躁与粗蛮。
慕容开很快地履行了他的许诺。
寒冬夜里,情火烧得无比狂野炽热。
★★★
第3章(2)
季月变漂亮了。
一样的长辫子,一样的粗布衫裤,但以前还是个大孩子模样的大妞,近日来可不大一样了。
要认真说出哪儿不一样,还真难;但她的笑靥更灿烂,眼眸也更亮了。只要有她在,清脆笑声远远就听得见,让劲风苦寒的冬天也变得没那么讨厌。
营里从上到下,人人都喜欢她,小兵争着到厨房帮忙,就算争不到,也常帮她提东西、打水等等,猛献殷勤;而就算官阶高一点的,只要有空,也会和她聊个两句。
结果,就是官阶最大的那一位,老给她脸色看。
“又怎么了?”季月诧异地望着少将军。他刚练完兵回来,暮色中,老远就见他一脸不悦。
慕容开根本不理她,像没听见似的,冷着脸越过厨房外头的众人,直接进小房里去了。
罢刚还热烈谈笑聊天的大伙顿时全静了,恭敬目送少将军走过之后,有人吐出口大气,面面相觑,不敢继续说笑,不一会儿就散了。
季月尾随少将军,推门进去,只见他已经自己倒了茶在喝了,浓眉还是锁个死紧,她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了?新兵不好练吗?这回来的都是何方牛鬼蛇神,连鼎鼎大名的慕容少将军都头痛?”
“胡说。”有人从鼻子里哼气,“哪有难得倒我的兵?”
“不是这个,那是为什么?看你顶不开心的。”
“我看妳倒是挺开心。”慕容开斜眼看她,“聊得太愉快,就把我的晚饭给忘了?要我吃什么?”
此言一出,季月更是瞪大了眼,“你说笑的吧?爹从大厨房回来之后,才会开你的饭,多久以来都是这样,你今天借题发挥什么?”
她的回嘴让慕容开更火大,索性豁出去直说了,“别是妳借机偷懒吧,忙着跟男人聊天说笑,连正事都不要做了。”
“人家帮我提水到小厨房门口,道谢顺便聊两句,有什么不对?”
“聊得那么开心,哪里只是聊两句?而且刚刚外头四五个大男人,全都是帮妳提水的?有那么多水好提?”
“你这人讲不讲理?一个提水,其它的是放饭时间休息、聊聊天罢了,被你讲得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房里两人越吵越大声。景军师都来到门外了,听着听着,决定还是先到别处去绕一绕。
不过景军师才走开没多久,饭厅里就安静了。因为慕容开气得把回嘴的人儿抓过来,狠狠封住了那张清脆利落的小嘴。
被怒火烘热的情愫轰的一下熊熊焚烧起来。季月不依地挣扎着,但怎么挣得月兑威武剽悍的少将军?这人又粗鲁,根本不懂怜香惜玉,要是柔弱一点的女子大概早就给他捏死了。
好不容易分开之后,两人都喘息着死瞪着对方。季月的嘴儿被蹂躏得红润略肿,脸蛋也染上淡淡的潮红,却还是气呼呼地迎视他凛厉的目光,一点也不害怕,更别说娇羞害臊了。
瞪了半晌,慕容开这才不大甘愿地转开头,闷声咕哝:“算了,我的晚饭呢?快给我吃。”
“话讲清楚再说。你到底发什么脾气?”季月才不肯放过他,“不说就不给你饭吃。”
“我……”
要慕容开怎么拉下脸来承认自己吃醋?眼看她是不会放过他了,醋火加上饥火中烧,既然没饭吃,那他索性又抓过她来啃个够──
闹了半天,又拌嘴又亲热的,就是不罢休。最后,慕容开被她逼问得没办法了,抵着她光洁的额,这才闷闷说:“我不爱妳跟那些人打情骂俏的。”
“谁打情骂俏了?”季月瞪眼,“你别乱冤枉人。何况,我跟大伙以前就是这么熟,也没听你说过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