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答答的擦完,如画的原来眉目已经露了出来,只不过她的衣服也被弄湿了,前襟暗了一大块。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别再擦了,会疼——”
“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直到把她脸上的浓妆擦乾净了,景四端才罢手,但依然怒气未消。“说,為什么不乖乖的待在员外府,又这样跑出来作怪你不是才答应我,要等我回去再讲紿你听的?”
“我可没有答应。”她还是一脸顽劣,“而且看你自己瞎忙了大半个月,也没查出什么、问到什么进展,让我帮点忙有何不可?”
“让你帮……”
一个皇上钦点的查案大将,居然被如此看不起,景四端怒火更炽。何况这小妮子毫无悔改之意,用哄的不理,用骂的不怕,到底是要怎么办
在如意楼的时候,他放心让她易容乱走,是因為对来往的客人与姑娘们都有把握,不会出事;但现在面对的是赵爷这种难以捉模的对手,连自身的安危都觉得遭到威胁之际,看雁依盼突然现身,他真的一口气突然提不上来。
有人还在出餿主意,“我看赵爷只是脾气有点孤僻,如果再让我跟他聊久一点,应该可以聊出点——你、你做什么?”
“做什么?”薄唇一撇,他的眼眸再度闪烁危险光芒,动手扯著她已经湿掉的衣襟,“我看你演欢场女子演上癮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陪你演。”
“呃.可、可是……”
真的是玩火者终自焚,雁依盼这才发现景四端是真的动怒,而且一向谈笑自若,啥天大的事都看似漫不经心的男人,整个人认真起来的时候,竟然有这么可怕。
亟欲分辩的小嘴儿又被堵住,她再度尝到如烈酒般浓烈的滋味。啊,他今晚也喝了酒,更是火上加油。
她被吻得快没气了,忍不住轻轻挣扎;但越是反抗,就越是激发男人的脾气。今晚的惊慌与怒气,加上这阵子以来朝夕相处,暗中滋生的情愫……全都混在一起,转化成难忍的情潮。
“你、你的手……别、别乱来呀!”
“别乱来我叫你别乱来,你又听过我的了?”景四端紧绷而沙哑的嗓音幽幽传来。
像是被烈酒淋了全身似的,雁依盼浑身火烫烫地烧著。她好难受,却也好舒服;害臊得几乎死去,心底深处,却又有股难言的兴奋缓缓流转著,就像要做天大的壤事一般,比私逃出京时还更紧张,却更期待。
欲火,焚身。
“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他哑著嗓子,在她被吻得红肿的小嘴儿边低低地说。
“难道……你把我当……青楼裡的女子吗?”雁依盼轻喘著,眼眸水汪汪的望著他,眼波盈盈,有著流转的羞涩,还有一丝怨慰。
景四端扯唇一笑,俊美中带股邪佞。“自然不是。但可是你自己爱扮青楼艳妓的,别怪我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这人在这种时候,还是能讲出让人气死的话?
“或者该说……趁火打劫?”他笑著亲吻她嘟起的小嘴。
“那这样……我还怎么……嫁人?”因為是初次,雁依盼紧紧抱著他的宽肩,在他的压制之下颤抖著,细细羞问。
“你……还想……嫁谁?”
第6章(1)
自从在紫苑的一夜之后,雁依盼再也没有独自入眠过。不管在借宿的员外府、在荒郊野外打尖的小旅店、在大城的行馆裡……不管大床小床、大房间小房间,夜深人静之际,她总在景四端的怀裡。或者该说,在他的身下。
“别这样……老姜哥……住棒壁……”而且这客栈又不是紫苑,壁板不怎么厚实,万一这些羞人的声响给听了去……
“谁要你这时候还想著别人的?”
她的多样面貌实在太迷人,谁知道到了床上,会是这么一个娇羞甜美得让人醉倒的可人儿。尝过一次销魂滋味,就再也无法戒除,成了最深的癮。景四端承认,这一次他真的栽了。
“怕什么呢?老姜早就知道你被我吃掉了。”他满不在乎地在她耳际说,她气得用力咬他。
缠绵之后,被紧紧抱在他怀裡时,她还会昏眩地想著:这是真的吗一切有如梦境一般。这个老是嘲笑她,却也总在呵护她的男人,可以很霸道很兇悍,也可以很温柔很多情。
一个微亮的初春清晨,她大著胆子,赌下了生命中最大的一个赌注,求他掩护她出京;而几个月之后,她把自己都赌上了。
然而这是一场豪赌。两人远离京城,擦出了这样的火花,但她丢在身后暂时置之不理的,是沉重阴暗的包袱。雁依盼清楚,这对景四端并不公平。可是、可是……
“在想什么?”激情暂歇,他的气息还浓重紊乱,一面搂紧还在餘韵中不由自主轻颤的娇软身子,景四端一面温声问。
“没什么呀。”
“还说没有,瞧你,眉头又皱了。”他揉著她细緻的眉心,“是不是弄疼你了还是不舒服?”
他虽然会小小失控,但缠绵之时,一直是个很温柔的情人,总是小心体贴她的反应,耐心领她一起享受甜蜜销魂的滋味。
所以雁依盼红透了脸,忸怩半天,还是细声说:“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疼,还是不会舒服?”他故意逗她。
这话换来粉拳一枚,“讨厌!”
景四端笑著握住她行兇的小手,凑过去亲了亲烫烫的小脸。
“不然,到底是在想什么呢看你想得都入神了。”
不能说实话,何况实话还乱纷纷的,连她自己也还没理清楚,只好随便编了个藉口。“没什么。只不过……喂,你说赵爷,到底会不会来橘城呢?”一听之下,有人立刻黑了俊脸。
“竟又在想别的男人。”他惩罚似地在她肩头”咬,咬出淡淡痕记,像是在她身上留下属於他的烙印。“怎麼,就这么欣赏赵爷连被我抱著,都还要心心念念惦著他?”
拜託,赵爷可是他在追查的物件,跟她一点关係都没有,何况他们一路来到离京八百多裡远的橘城,只是為了跟赵爷约好在这儿碰面谈生意啊
先前约了几次,赵爷不是突然失约,就是临时又更改地点,谁知道这一回会不会又重演之前的戏码
“我才没有!”雁依盼忿忿道:“明明是你一路惦记著赵爷吧安排偶遇不够,一路追著跑还被失约好几次,大半年过去了.这人到底何方神圣,你到现在还模不清楚!”
“还说?”他略略眯起眼,“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若我说是呢?”雁依盼柳眉儿一挑,无比的挑衅。甜蜜柔顺的小绵羊不见了,脸一变,又成了这令人心痒痒的挑衅人儿。
景四端扯起嘴角,笑得令人心裡发凉。他大手略用力,把软绵绵的娇躯翻了个身,让她趴卧著,然后抱起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这个姿势让她羞极了,小脸埋进被子裡。他、他又要……
出乎雁依盼的意料之外,撅起的俏臀啪的一下,竟然是中了一记巴掌
“啊!”她迅速回头,怨恨地瞪他,“你做什么呀?”
“教训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娘儿们,竟敢这样怀疑你的夫君。”虽然这样说,刚打的一下根本就不疼,但他还是疼惜地以掌摩挲安抚著。“你才不是我……夫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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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数日,他们又换了新的旅店。这一回,换到橘城最大的聚来楼。“老爷,夫人,住店吗?”他们进了客栈,掌柜的立刻前来招呼,笑脸迎人。
雁依盼脸上一热,心裡要自己冷静点,别去偷看站在她身旁两三步之遥的高大挺拔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