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的温度迅速飙高,她已从被抱坐转成了正面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抱住他的颈项。纤细腰肢款摆着。
“呃……”如此销魂的邀请,逼出了男人粗哑的申吟。他刚刚升起的一丝警觉与防备,又立刻被烧得干干净净。
这一次,晏予书不再好整以暇、佣懒笃定,而是像饥渴了好久的旅人,好不容易遇到绿洲一样,贪婪而狂猛地,不停地勒索、逼迫着她冲上高峰,也追逐着自己的极致顶端。
在两人之间轰地一声烧起来,熊熊烈火足以烧毁世上的一切。
激烈起伏间,她还是紧紧攀抱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浪潮涨上来,还来不及退去、来不及换口气,又是另一波更高更猛的冲至;傅海悦整个人已经被抛到云端又重重落下,尖叫之际,又被抛得更高——
“啊、啊……”她绝不讨饶,也不退缩,面对他狂野的攻势,她以旗鼓相当的火热层层包容、吸收。
两人的缠绵总是如此契合,是最美的性感共舞。
宇宙爆炸的那一刻,她听见自己尖锐的叫声,以及他粗哑的嘶吼,震颤痉挛的阵阵甜蜜紧缩,逼出了他的所有。
车外是一片漆黑,点点星光眨啊眨的,海浪温柔拍岸,除此之外,静悄悄的,连虫鸣都没有,留给车内激烈火热纠缠着的两人一个最私密的空间。
他们的世界里,此刻只有彼此,甚至是……不分彼此了。
有了情人之后,是不是就没办法回去过以前的生活、做以前的自己了?
虽然外表看起来没有差别,但傅海悦知道,她已经变了。
每天还是做着一样的事情,过着一样的生活:工作,吃饭,喝水,走路……而不管做什么,总是会想到他。
堡作时,偶尔闪神想到他,总猜想他是不是带着慵懒微笑,轻松自在地面对所有挑战?
一个人吃着饭,会猜他吃了没?是忙碌到没时间吃,或在应酬场合边谈公事边吃,还是坐在气氛浪漫、点着烛光的餐厅,和知情识趣的女伴共享大餐?
想到这里,心头总会有股突然的刺痛。不过,她不爱钻牛角尖,总是立刻抛开这非常有可能的假设性想法。
像晏予书那样的男人,感觉上只要勾勾手指——不,连手指也不用动,他那双眼睛就够勾人了——应该就会有女人心甘情愿被勾过去。
她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最恼人的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傅海悦已经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来不需要人陪伴,也不觉得孤单。但是最近,夜里辗转反侧,一个人在床上翻来翻去怎样都睡不好,她才真正体认到,晏予书已经成功地改变了她。
她想念他坚硬但温柔的怀抱,想念他从身后抱着她,两人契合得刚刚好的温暖;或是,她可以窝在他怀里,贴在他胸口,听他沉沉的嗓音、低低的笑声在耳下震动;两人天南地北什么都聊,或者什么都不聊,只是静静依偎,都好。
当然,还有火般激情熊熊燃烧之后,她软绵绵得连手指都动不了的被他拥住,又疼惜又怜爱的吻着、哄着;赤果的肌肤带着汗意紧紧相贴,整个人像是要融化在他怀里。在那一刻,她真的相信,他们完全属于彼此,没有一点点杂质和疑虑。
这样就够了。她告诉自己。
可惜,如果人的生活、思想可以这么单纯,心想就能事成的话,就好了。
她都已经刻意保持低调安静了,还是有人不放过她,比如林士铨。
某日下午,傅海悦站在透窗而来的懒洋洋阳光底下,面对着林士铨,一点温度也感受不到,只觉得寒凉。
“我要你说实话!”在镇长办公室中,林士铨威严十足地坐在办公桌后的高背皮椅上,一脸严肃,简直像包公问案一样。
“说什么实话?”在图书馆整理书目整理到一半,被一通电话叫到镇长办公室来的傅海悦,莫名其妙地站在大桌前,困惑反问。
在这儿,她其实不太舒服。
本来是她父亲的办公室,现在被另一个人占用,里面的摆设几乎全部换新,采光也好多了,她却觉得压迫感好重,好难受。
“就是上次问你的,昌龙开发是不是派人来跟你接触过?”林士铨压低声音,语带威胁道:“你不用骗我,我已经掌握到可靠消息来源了。”
口气真像记者,是耳濡目染的结果吗?傅海悦默默想着。
“既然你已经认定,何必再问?”
“他们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开出条件要收购你名下那块地?”林士铨完全不理会她话中淡淡的嘲讽,继续逼问。
傅海悦笑了笑。
“那块地一点也不值钱,你应该很清楚。”言下之意就是,不管开发团队是谁,根本不需要劳师动众,来跟她谈价钱吧?
“你实在太笨了!”林士铨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让她吓了一跳。“有人想在这附近投资兴建大型度假村,已经很久了。不管谁来谈,都是打算用贱价买走土地不说,开出来回馈地方的方案也都不够好,根本没诚意。如果你傻呼呼的就把地卖给他们,我告诉你,吃亏就吃大了!”
哦……原来如此,条件谈不拢。
“相关的地主,应该不只我一个吧?”傅海悦还是没什么表情,淡淡问。
“我打算把所有地主都集合起来,跟开发团队谈条件,这样才能确保你们不受骗、上当。”
“也能确保你开出来的条件,他们都会乖乖接受。”傅海悦敏捷接话。
林士铨的脸突然僵硬,一阵红一阵白的。
被一个年纪小这么多,一向又安静寡言的弱女子如此抢白,还说中了重点,他这个镇长面子挂不住啊!
所以,他反击的话想也不想,冲口而出,“我也是为了地方、为了居民着想,难道你要我像你爸以前一样,收了建商的钱又不做事,放给他烂吗?”
傅海悦深呼吸一口,硬是面无表情地正面接下卑劣攻击,只不过,小脸上的血色褪尽,变得惨白。
“如果你已经讲完,那我就先走了,下午还要上班。”她没有看他,低声说完,迳自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林士铨出声阻止。他站了起来,“海悦,你不要逞强,他们是商人,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你年纪小又没有社会经验,被人骗了也不知道。听我的话,把事情交给我,他们要是跟你联络,就立刻通知我,让我来帮珍出面,OK?”
不,一点都不OK。她摇摇头,“多谢,不过,我自己会处理。”
“傅海悦!”林士铨提高嗓音,像是要训斥一个小学生一样。
她不想再多说,拉开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走廊上来往的人都多看了她几眼,有的出声招呼,有的则是盯着她像观赏珍奇动物似的。她没有开口,静静低头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