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姚心蕾从他的怀中挣月兑,逃得远远的。
“蕾蕾。”他警告的语气相当冷硬,“回来。”
“不要,我要出去工作了,我老板很凶的。啊,好忙好忙。”说着,她真的一溜烟跑了。
望着安静合拢的木门,岑立瑭只能懊恼地叹气。
外表看起来,他的一切条件都优于她,可是在实际上的相处,岑立瑭非常清楚,谁才是那个占尽所有优势的人。
他的要求,要看她同不同意,肯不肯合作,觉得合不合理;而她的要求,却从来没有被拒绝过。
不然,怎么办呢?看来以后就算结婚了,五周年,十周年……还是会一样。他认了,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一年一年走下去,他才不管谁占优势。
可是,在这之前,他还得过好几关,比如说,父亲的病,以及他们双方的母亲大人。
一阵阵烦躁郁闷又涌上来,如果可以,他真想拖着蕾蕾逃得远远的,逃回宁静的北国,在那儿享受彼此的陪伴,做一对最普通平凡的情人,直到永远。
不可能啊……周遭的压力、责任这么多……
压力主要来源,正好选择在此刻打电话给他。
这也没什么“正好”,反正这一阵子以来,他母亲每天打好几通电话,早上打,中午打,晚上打,照三餐不说,手机打不通就打办公室,办公室不接就找秘书转……无论如何,无时无刻,都要找到他才罢休。
找到之后,讲的又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今天几点下班?”岑夫人在电话中,很直接地提出要求,“下班后直接过去医院吗?你先来接我,我在家等你。”
“妈。”岑立瑭一手按着额角,对母亲的行为束手无策。“我又不是打了卡就下班,说走就能走。家里有司机,妳想去哪里都可以请司机送,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接?”
岑夫人的声调寒凉,“只不过是要你顺路接我,有这么为难吗?是不是谁拉着你,不让你走?小门小户的,果然上不了台面,这种时候了,还要缠着男人不放,真不识大体。”
岑立瑭当然知道母亲指桑骂槐的对象,他的头隐隐作痛。
“我身边没有人缠着我,走不开的原因是公事。”他耐心的解释,“告一段落之后我就会过去医院看爸爸,他现在状况还算稳定——”
“他这样叫稳定?你居然觉得这样算稳定?!”岑夫人的声音突然拔高,非常激动的嚷着,“你到底是被迷成怎样,居然丢着父母不顾,心里只有那个女人……”
哦!不要又来了……岑立瑭闭了闭眼士强迫自己深呼吸。
他母亲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家闺秀,最近却变得完全的不可理喻,动不动就发脾气、耍性子,硬要全世界都迁就她。
如果他是真的沉醉在温柔乡,弃父母不顾就算了,问题是,他的心上人还猛劝他、猛把他往家里推,唯恐他不够孝顺。
男人的魄力,过上这种情况,根本毫无用武之地。管你是大总裁还是小职员,真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操心!
烦闷中,姚心蕾的温婉劝说与甜蜜小脸,又跃上他的心头。
“爸爸妈妈现在都需要你……”她会这样劝说。
可恨,她一定要这么识大体吗?父母需要他,可是他需要她啊!
“我知道了,等一下我会过去接妳。”最后,他疲倦地说:“我现在有一个会要开,开完就走,大约六点会到家。”
“不要带什么杂七杂八的女人来。”岑夫人还要追一句:“你爸爸也不会喜欢。要找也要找门当户对的,最少,要像『顶新集团』秦董的女儿……”
“妈,我要去主持一个会议。”岑立瑭不想多说,也不想听了,他把电话挂掉。
不到三十秒,电话又重新响了。
“你挂我电话?!我生你养你,讲个几句,你就不耐烦?”岑夫人的嗓音听起来非常受伤,“忙?到底有多忙?忙到讲电话都没时间吗……”
这到底是哪个年代的台词啊?岑立瑭瞪着电话,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高贵美丽、自信端庄的母亲!
安抚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哄住了情绪恶劣的岑夫人,岑立瑭挂了电话,手扶着额,长长地叹气。
电话又响。
“妈……”接了起来,岑立瑭隐藏不住自己的无奈。
“呃,不敢当。总裁,我是要提醒你,开会时间到了。”话筒里传来邵君平很谨慎的嗓音,“总裁在等夫人的电话吗?”
“不是!”他立刻严词否认,“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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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越演越烈。
案亲病况时好时坏,数度进出加护病房,岑立瑭的母亲甚至要求他搬回家住。
“不行。”他立刻拒绝了。“妈,我真的很忙,没办法这样继续当妳的司机……”
“忙?你忙?!”岑夫人崩溃了,“你爸爸跟我讲了一辈子这个借口,现在轮到你?你们父子都一样,一句我很忙,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岑立瑭恼怒低吼:“我哪有推得一干二净?只是我真的没办法随时充当妳的司机,在会议中还要出来接电话,或是从外地赶回来,只为了送妳去买东西!”
“如果今天是那个女人叫你做呢?你会这样抱怨吗?”岑夫人的嗓音颤抖着。
岑立瑭只能深深呼吸,克制自己想吼叫的冲动。“妈,她的名字叫姚心蕾,不叫『那个女人』而且,她绝对不会要求我做这种事情。”
“你的意思是,她什么都对,我的都是无理要求?”
岑立瑭懊恼地放弃,像这样情绪化的语句,他无法回应。
他们从医院回来,岑立瑭衣服没换、澡也没洗,连晚餐都还没吃,就一直努力在安抚母亲的情绪;岑夫人跟着他回到住处,亦步亦趋,根本不想放手。
一个女人没有安全感,真的会变成这样吗?未免也太夸张了。
眼看争执越来越没建设性,又快要失控,岑立瑭连西装外套也没穿,只拿起车钥匙,转身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立瑭,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女人?”岑夫人跟在他后面,尖声呼喊着:“回来!不准你去!”
“我已经三十一岁了,妳准或不准,都不能阻止我。”岑立瑭回头,眼神很冷、很坚定,“妈,妳在这儿休息一下,我晚一点就回来。”
“岑立瑭!你给我回来……”
厚重的门关上,岑夫人尖锐的叫声被关在里面。
已经受够了的岑立瑭直接下楼开车,风驰电掣地离开这个令人气闷到极点的地方。
一路上,他把车窗打开,劲风刮乱了他的短发,他却毫无所觉,俊脸上的阴霾重重,再强的风也吹不散。
德国房车性能极佳,十五分钟内,已经飙到了姚心蕾住处楼下,途中没有被警察拦住,还真是一大奇迹。
重重甩上车门,他黑着脸大步上楼。
他受够了!傍他一点喘息的空间行不行!
开了门进去,那个娇小人儿毫无意外地,正在——刷洗厨房。
电视开着,热闹的罐头笑声充满房间,可是那个忙碌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却透露一股淡淡的寂寞,好像是试图用忙碌来转移注意力似的,一个人也好认真地洗碗、刷锅子、洗手台、擦流理台、冰箱……
实在忍耐不住,岑立瑭丢下钥匙,大步向前,把她从背后拥入怀中。
“啊,我身上脏脏的……”姚心蕾先是一惊,然后,柔顺地放软了身子,让他紧紧拥抱着,只是细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