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这又不像工作、任务,他想怎么样,也该先问问她吧?
毕竟,她也算是“当事人”啊!
偏偏向槐实在很难沟通,至少在宋纭珊眼中看来是这样。
没错,他是很一板一眼的人;事实上,向槐是她所见过,最会计画,也最会遵守计画,意志力最强的人。
鲍事上来说,他可以在脑海中模拟远景,订定详细到令人不敢相信的短、中、远程计画,然后一一监督、执行。
而这样的态度,还延伸到生活中。
举个例子吧,每天傍晚,他会定时打电话到末纭珊上班的图书馆,问她晚上要做什么。
做什么?没做什么啊!回家休息、吃点东西、洗澡、看电视……
“我要开会到七点以后,妳可以在下班之后先吃点东西,等我回家再一起吃晚饭。还有,书房的柜子应该是今天完工,妳看看有没有问题。电视节目表我有帮妳留,就放在电视柜旁边,妳可以看我帮妳画起来的那几个节目……”他在电话中详细交代。
这人是怎么回事?不但自己的生命完全在计画中,连别人的,都安排得好好的!
“可是我……”宋纭珊想抗议。
“嗯?”
那个“嗯”字低沉性感,说得充满男性魅力,让宋纭珊的耳根子麻麻的辣起来。
她是最没出息的蠢女,被一个字迷得说不出话,找不出理由反驳。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她被勾去向槐住处,和他一起吃晚饭,闲聊,看电视。向槐的房子很大,整整八十坪一个人住,加上他才从美国回来,东西很少,工作又忙,根本没时间管;所以,采买家具或必需品、进一步装潢等事宜,他干脆都交给了宋纭珊处理。
就拿下午刚送到的书柜来说好了。向槐的书自美国海运回来后,一箱箱堆在书房里,要找资料,或宋纭珊有时无聊要拿本书解闷,都得大费周章。
她有一次在翻箱倒柜之后,忍不住月兑口而出:“向槐,你觉不觉得有个书柜会比较好……”
“那妳决定吧。”向槐马上回答。
然后隔天,向槐那声音好听到可以去当广播节目主持人的特助胡小姐,便捧着各式各样的目录、资料、杂志到图书馆来找她。
“可是,还是要看向槐的意思吧……”面对能力超强,却聪明不外露,总是很亲切的胡小姐,宋纭珊迟疑了。
“向总交代,一切交给宋小姐,妳喜欢什么样子、什么颜色的,就照妳的意思,现成的找不到,就订制、请师父来做。所以妳不用担心,只管说就是。”胡小姐笑吟吟地说。
她总不能让胡小姐交不了差吧?
书柜是这样,地毯是这样,影音设备、冰箱、厨具、各式大大小小的装饰晶,甚至寝具、床单、枕头套……都是“妳买妳喜欢的”,或“妳想要吗?那就买吧。”
可是她明明不住在这里啊!怎么搞得好像是她在布置新家一样?
晚上,向槐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很悲情的整理书柜,把书分类好,一本本地排放到新书柜里,旁边还有小水桶和抹布,她已经忙了一个多小时。
新书柜到傍晚才完工,里面、附近地上当然有灰尘木屑,而帮忙家务的钟点女佣已经下班离开,所以她就自己动手了。先用湿布擦一次,再用干净抹布擦干,然后才把书摆上去。
这书柜是照着她意思做的,占据了书房的整面墙,由地板到天花板,所以当向槐进来的时候,她正站在椅子上,而椅子在茶几上--这样她才构得到最上面一层。
“妳在做什么!”怒火中烧的嗓音在书房门口爆发。
宋纭珊被吓了一跳。不过她只是诧异转头,并没有像小说或影集里的女主角一样,吓得一失足就从高处摔下来,然后很凑巧的摔进非常懂得怜香惜玉的英俊帅哥怀中。
眼前是真的有个英俊帅哥,不过很杀风景的是,他正大皱其眉,黑着一张俊脸,好像想掐死她似的。
“怎么了?”她感到莫名其妙,“我只是在擦书柜啊,新书柜要先擦一擦,才能放书,我工作的地方都是这样的。”
“下来!”向槐还是一脸阴霾,相当不高兴的样子。
“我在图书馆常常这样,你家没有梯子,我只好用桌椅……”她一面说,一面小心地踏回桌上,然后轻巧跳到地面,站得稳稳的,动作敏捷灵巧如猫。
向槐死瞪着她,不说话。
因为不想弄脏上班的套装,她在开始清理前,就先换了件向槐的短袖旧T恤。袖子长过她的肘弯,下襬盖到大腿中段,应该是很保守的:不过,在向槐的瞪视下,她慢慢的,慢慢的觉得尴尬起来。
无济于事的拉拉T恤下襬,宋纭珊讷讷说:“我……我拿了一件你的衣服穿,我会帮你洗干净。”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瞪着眼前娇滴滴、水灵灵的人儿。
平常那些实在乏善可陈的套装一换掉,加上她为了清扫方便,把头发扎了起来,那件被洗过多次的旧T恤,布料柔软轻薄,忠实地描绘出她妩媚的曲线。
尤其是那双修长的美腿!只要是正常男人,看了都会有逦想!
罢刚一进书房,就看她险象环生的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向槐觉得眼前一黑,怒火攻心,他简直是在重温多年前受雇保护她时的心境。
而现在,那股怒火,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转化成另一股火焰--
“不要一直瞪着我嘛。有什么不对?”宋纭珊不太自在地问。
空气中酝酿着令人窒息的莫名张力,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她转开视线,逃避那双炯然有神,仿佛有小火焰在里面跳跃的眼眸。
向槐……怎么这样?他的眼神一向是最冷静、最沉稳的啊。
可是最近,他看着她的时候……总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待宰的肥羊一只
“我只是觉得奇怪。”他总算开口了,低沉而缓慢,嘴角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古怪的笑意。“为什么这件T恤穿在妳身上……比在我身上,好看这么多?”
“啊?”宋纭珊呆掉了,她完全没料到向槐会这么说。她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看,“这会好看吗?不就是一件旧T恤?”
“所以,是穿的人不同,效果就不同。”他低声说。
“我去换回自己的衣服好了。”至少自在一点!她还是不敢看向槐,只是转身弯腰去提水桶,一面说着:“你吃过晚饭没有?厨房里有一点菜。等我把水倒掉……”
“等一下再弄。”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后,伸手接过水桶,放到一旁。
另一只臂膀,则是从后往前,搂抱住她的腰。
当她落入那坚硬却温柔的怀抱,后背紧贴住他时,她只觉得晕眩,心跳陡然往上飙,跳得又快又猛,几乎像是刚跑完好几圈运动场似的。
“我喜欢妳穿这件T恤。”他附在她耳边,很低很低地说。“比起妳所有漂亮的、不漂亮的衣服来说,这件更适合妳。”
“向槐……”她的轻唤无助而犹豫。
他的大手不规炬,一路往上游移,由她光滑的大腿开始,撩起那件薄软的T恤,抚过挺俏的臀,然后是她敏感的腰际,让她倒抽一口冷气,然后,开始闪躲--
“别……这样,会痒……”
换来他的低低笑声。“妳怕痒?真的?”
“真的啦,不要这样……呀!”
她不由自主的扭动,造成两人间的摩擦接触更热更密切;向槐的两手都在她衣服底下,握住她的纤腰,往自己贴近。
然后,宋纭珊毫无困难地,察觉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