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我们这出戏的档期并不赶,我会尽量让她有充足的睡眠时间。”
郑立彬很有耐心的回答著华语青的所有问题,当所有的回答都让华语青满意了,华语青转向华小茜,询问她对演出酬劳上有无意见。
华小茜摇了摇头,仍然是一副由她母亲全权作主的模样。她其实根本下在乎酬劳的多少,演出这出戏,她完全是为了她的父母,即使一毛钱也不给她,她也会开心的接演这出戏。
当华小茜终于在一式两份的合约书上签名盖章后,郑立彬这会儿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了一大口气。
“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顺利,这一份合约,你留下来。我一会儿还有急事,要到电视台跑一趟,就不陪你们坐啦!”
将合约书急急的收进公事包,郑立彬看了一眼腕表,立刻就坐不住的站起身子。
“你去忙你的,我和小茜在这里再坐一下,我们再联络。”
华语青立刻表明了下介意的态度。郑立彬拿起了帐单,又和她们说了一次再见后,才转身离去。
这一天华语青一直陪著华小茜,一直到晚上才回到她投宿的旅店。
当宋允文晚上打电话过来时,华小茜语带兴奋的告诉了他签约的所有过程,一直说了大约四十分钟,两人才收了线。
夜里,华小茜梦到了“半天崖”开拍。
第十章
大约一个多礼拜过后,“半天崖”开拍的通告下来了,华小茜向公司请了长假,与唐凌和宋允文不舍的话别后,便和华语青坐上了开往花莲的飞机。
原本华小茜无论如何也不让华语青跟来,她希望华语青能够回到美国的家,毕竟那儿还有一双更需要她的儿女。
然而,华语青到最后还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跟华小茜一起上了飞机,因为,工作人员需要她来找寻“半天崖”的正确地点。
到了花莲,两人便住进了公司预先订好饭店,因为明天才要举行开镜仪式,因此,华语青便带著华小茜去探访那个二十年前的小木屋,那个可能存在著她父亲鬼魂的房子。
她们下了计程车,来到小木屋的大门前时。看著处处蜘蛛网笼罩,倾圮大半的房子,华小茜怯步了,两腿直直的立在门口,隐隐的感觉有些凉意,整个人似生了根般的一动也动不了。
“想不想进去里面看看?”
看著华小茜愣在门口,华语青也停下了脚步,凝视著小木屋的窗口,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亦紧紧的缠绕著她。
“我的父亲会不会真的在里面?”
听到华小茜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华语青转过头,深深的看著她。
“你会害怕吗?”
“不会!可是,我不知道如果真的见到他,我该跟他说些什么?”
华小茜的思绪,立即乱了起来。
“傻孩子,如果真的见到了你父亲,你很自然的就会知道该说什么了。”
华语青安抚著华小茜的同时,也鼓起了勇气,将那早已破烂不堪的栅栏推开,一步跨了进去。
苞在华语青的身后,华小茜瑟缩著身子,即使在烈艳的阳光下,她也感觉得到那股阴阴的凉意。
走进了小木屋大门,华语青看著里头的一景一物,完全和二十年前相同,只不过上头沾染了许多的尘垢和蜘蛛网。
华语青直觉的就往画室走去,像是有股神秘的力量引导著她。
进了画室,由画室的窗口望出去,华语青看到了上次和这里的邻人谈话的地方,于是,她知道这就是人家传说闹鬼的窗口。
画室里四处都垂放著许多用白布罩著的画架,白布早已是灰灰黄黄的了。
华语青轻轻的掀开了一张靠窗的布罩,当她掀开后,华语青和华小茜两人立即呆愣在当场,足足有三分钟之久。
那幅画正是她的男人为她画的第一幅画。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二十年了,这幅画怎么能够存放如此的久,如今,除了画面有些泛黄之外,画里的人物依旧栩栩如生。
“妈,这幅画里的女人是你吧!原来我和年轻时的你长得这么像。”
看到了和自己如此相像的母亲年轻时的画像,华小茜下由得语带兴奋的说著。
“是啊!这只小狈叫妞妞,自从我生病之后,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它?”
华语青语带哽咽的说著,往事像纪录片般,一幕一幕的在她的脑海播放著。
华小茜一张一张的将画室里所有的罩布全部掀了开来。
“妈,这里几乎全部都是你的画像。”
环视著画室里的画,华小茜语调高昂的说著。当她看到了角落上的一幅画,她很快的冲到了华语青的身边,一把将华语青拉到了这幅画的前面。
“你看,这幅画里的男人,是不是我父亲?”
华小茜指著画里的男人,问著华语青。
“他就是你的父亲,他所站的地方就是‘半天崖’。这幅画我没见他画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的。”
华语青看著画中那迎风挺立、瘦削却俊逸的男子,眼眶立刻湿润了起来。
霎坦里有一排字,我来念:‘在苍茫的天地中等待,终被天地弃绝。一九七七年十月二十日绝笔’。妈,这个时候你在哪里?”
对于母亲和父亲的故事,华小茜可以说是十足的好奇。想到如此凄美的爱情故事竟然就发生在自己父母的身上,她如何能够不讶异、不好。
“我只大概记得,那年十月,我和现在的丈夫去了美国,正确的日子我已经记不得了。”
华语青努力的回想著,然而,记忆总是片片段段的,无法准确的连贯起来。
“上面写著『绝笔’,难道这是他画的最后一幅画?”
华小茜正望著那幅父亲的画像推想著,忽然,她感到画里的父亲,眼睛直直的盯著她,全身好似就要动了起来。
“妈,你看,这幅画好怪,里面的父亲好像会动,该下会……”
华小茜到口的话还没说完,全身便起了鸡皮疙瘩,紧闭著眼睛,拉著母亲的手,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小茜,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华语青感觉到华小茜的手依然不住的颤抖。问了华小茜,却下见回话,她赶紧将所有的白布再度的罩在画上,拉起华小茜的手,走出小木屋。
随后一整个晚上,自她们离开小木屋后,华小茜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且面色苍白得吓人。
一直到看著华小茜睡熟了,华语青才躺上了一旁的床铺。正有些睡意时,她听到华小茜的声音,不住的哭喊著:
“不要!我不要去,那边好黑,我不要过去,我要跟妈妈在这里。”
华语青看到华小茜脸上痛苦的扭曲著,赶紧用力的摇著华小茜,摇了许久,才见华小茜缓缓的睁开了眼。当她一见到华语青,便哭著扑了上去。
“妈!好可怕哦!”
“不怕!不怕!是不是作了噩梦,没事的,有妈妈在,下怕!”
轻拍著华小茜,华语青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一直到华小茜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之后,华语青才问她刚才梦到了什么,怎么会吓成那样?
华小茜心有余悸的颤抖了一下,缓缓的开了口。
“是画里的男人,也就是我的父亲,他一直叫我语青,我说我不是,他却好像没有听到,一直拉著我,要带我到一个好黑好的地方。”
看到受了惊吓的女儿,华语青紧张的皱著眉。
“你是说,你父亲以为你是我,要把你带走?”
“是啊!我被他带到了一条好黑好黑的巷子,到了那里,我一直哭,不肯再往前走,俊来好有一股力量,把我拉离了他的身边,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