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略了井田一夫惨白的表情——被她的“歌声”吓的。他老人家已经跑到抽屉旁正忙着找心脏药呢,而他的嘴里仍不停地对岳飞夸奖着,“高,实在是高,中国的历史真是博大精深,在古代时将领已经知道用噪音来吓跑敌人了。”
“师父,你为什么怪叫啊?”管原拉开房门探头探脑地向里面看着,身后也传来许多脚步声,更多人好奇地前来打探。
丙冻这才恍然大悟地闭上了嘴,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掏出个果冻抛到嘴里大嚼起来。
院落里,石桌上摆放着茶具,果冻、智号、金野、韩箬霜、管原围坐在四周,管原一边献媚地为果冻扇风,一边吃着桌上的甜点,“我说师父啊,你怎么就有那么多高招逗的老爷子开心呢?您就传授我一点、一点点,我也好在爸爸面前出出风头啊。”
闻言,井田智号的一口茶水险些喷溅出来,他好笑地擦拭着嘴巴,“拜托,大哥你给我们留点形象好不好,想要爸爸重视你不难,你只要用心地学习管理方面的知识,不要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就好了。哪还用得着跟果冻学习她那些歪理邪说。”
“哎呀——你这只耗子,凭什么说我是歪理邪说啊?”果冻不依不饶地过去拉智号的耳朵,智号好脾气地笑着躲闪着,引来大家一阵轻笑。果冻见状,生气地嘟起嘴巴撒起娇来。
井田智号没办法,只有笑着讲起来,“你们别笑,果冻的理论还真有一套,你们知道她是怎么看待恋爱中的人吗?”
众人都好奇的睁大眼睛直摇头。
智号噗嗤一笑,拉着果冻的手娓娓到来,“她说啊,恋爱的男女好比是感染了病毒,是靠两个人的肢体语言或是瞳孔电波接触传染——”话音未落立刻引来众人一阵轻笑,管原更是笑喷了口中的食物。
智号又接着说,“她说啊,患者自潜伏期开始到病发,普遍并发心脏及神经系统的不自主反应——心跳加快、心神不宁、心花怒放等等、等等。更绝的是她后面的话,说若是散播病毒者本身无症状,就只有一人受苦受难喽。”言毕,智号意有所指地故意瞧了瞧韩箬霜,惹得金野哈哈的大笑和韩箬霜洋装生气的嗔怪眼神。
避原等不及了,追问:“还有吗?还有吗?”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当然还有,”智号用手戳了戳果冻的额头,“她的谬论还多着呢,说什么若能心心相印,两人确定同时相对感染,病毒才能修成爱情正果,普天同庆。”这次只有管原一个人大笑,其他人都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心中的“病毒”。
“哎,我说不对劲啊,师父,你和四弟——”
丙冻讨厌地瞪了他一眼,“怎么样?怎么样!我们又怎么样!”
智号也怅怅地叹了口气,“是啊,虽然我说服了雪子,但是我们之间的分手就将导致井田家族和腾野家族的分歧,我真的担心爸爸那里——”
“老爷子怎么啦?他那么好哄,你可别拿他老人家来做挡箭牌,是不是舍不得与雪子的婚约呀,那就直说好了,干吗还拐弯抹角的。哼!”果冻气呼呼地抬高了下巴。
智号气红了脸,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两眼紧盯着果冻,嘴唇直颤,“你——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我只是希望你多给我些时间让爸爸慢慢接受,要不然——算了,你‘不相信我就罢了。”好半天,他才压制住胸口的怒气,别过脸去没再说什么。
韩箬霜见状忙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都别气了,我看智号说的也有道理,还是找个好的机会和井田伯父谈好了,到时候我和金野的事情也顺便和他老人家请示,如果行得通,我也好立刻回去香港。”
“不行!”金野有些紧张地打断她的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回香港去?没有嫁给我之前我决不让你离开我!”
“你——”韩箬霜又好气又好笑地愣在那,心里却为他刚刚的紧张而感动,“那也不能不通知我的父母和同事啊,还有我的工作——”
“我说不许就不许,嫁给我你就不需要任何工作了。
你的父母我会想办法通知,到结婚的日子我会请他们来的。”金野专制地板起面孔,他就是不能容忍韩箬霜离开自己片刻,他好怕她一去就再也不肯回来。
韩箬霜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褪却,凝视着金野冷冷地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让我永远做你身边的女仆人,永远只能听从你的摆布?”
“想嫁给我你就要准备做好一个日本女人的本分,就是放弃一切,在家做一个贤妻良母!”
还没等韩箬霜答话,果冻已经一个箭步蹿起来大嚷,“还没嫁给你,就这么猖狂,原形毕露了啊?”恨恨地瞥了瞥一脸无奈的智号,果冻拉起韩箬霜的手臂,“我们离开这里,才不要受这些日本人的气呢!”
“不许!”
“不许走!”
智号和金野不约而同着急地断喝阻止,果冻和韩箬霜止住脚步,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好,我们就不走,我还舍不得我每个月的高薪水呢!”果冻翻着眼睛地低哼。
韩箬霜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她眼里刚刚的热情早已不见,仿佛又恢复到从前那个冷冰冰毫无生气的她。
“怎么——这是怎么啦?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这女人就是——”管原纳闷地来回看着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给我闭嘴!”果冻狠狠地冲着他的嘴巴丢了一粒果冻,正好卡在管原的嘴里,
“咳咳咳咳——”管原实在弄不明白,这个师父怎么这么怪,想给自己果冻吃,怎么连皮都不扒就丢给他呢!不过想归想,他还是得尽快想法子把卡住的果冻从嗓子里抠出来才好,那东西卡在嗓子眼里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
紧密的锣鼓点响起,以井田一夫为首的井田家人围坐在院落里面,期待地观看果冻和管原要给大家表演中国的民族文化——京剧里的片段《武松打虎》,管原扮演武松,果冻则演老虎。
老爷子今天高兴,还特意把果冻送给他的宠物“大帅哥”带了过来,而那清脆的锣鼓声却吓得它不安静了起来,没办法,老爷子只好把它栓在一旁的大树上。
首先出场的是一身黑衣、头戴英雄帽的管原,只是那本应穿戴潇洒的戏装,罩在他略微臃肿的身上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倒像是马戏团里面的杂耍小丑,再看他的举手投足,倒还真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丙冻在老虎龙套里面看得频频点头,很自我陶醉,要知道这一切可是她一手操练的哦。
看老爷子高兴的样子,看来自己的计划有望,偷偷瞧了瞧一边神情略带忧虑的井田智号,果冻气恼地吸了吸鼻子。
“镪锵、镪锵——”该是她出场的时候了,整了整戏服,果冻煞有其事地学着老虎的样子蹦到了管原的身边,本来老虎应该有些表演的造型,可是由于管原过于入戏,加上老爷子一个劲儿的夸奖,他竟然忘了让“老虎”表演,果冻才一出来,他就立刻把她揪住,左三拳、右三拳地打了起来,让果冻懊恼不已。
一旁的大石更是笑的狂妄、张狂,“什么狗屁京戏嘛!都不如我们大日本的杂耍。啊炳哈哈——”众人也都笑作一团。
丙冻一听可气不打一处来,而管原见人们大笑便更卖力气地冲着“老虎”捶打,于是忍无可忍的“老虎”突然发起了威,站立起来反过来追着“武松”穷追猛打,任“武松”怎么大喊“师父饶命!”都不停,最后还夺下了他的兵器,满场地追着“武松”跑,惹的“大帅哥”以为见到了真正的老虎,奋力挥舞着双拳示威地直向“老虎”身上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