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上的蜡烛还在“咝咝咝”地气喘嘘嘘。
金野狂热的吻似大海般磅礴,猛烈地吸取着她口中的甘甜,他的吻渐渐轻缓而下——
海浪摇漪,摇动着曦光。海浪汹涌澎湃地撞击着岩石,那叹息般的申吟低柔而细婉,温馨而让人陶醉。多么迷人,每朵浪花、每粒沙石、每枚贝壳都在闪烁,泱泱爱河又多了一叶小舟。
夜幕低垂,一弯眉月尽情舒展着她的妩媚、热情!
☆☆☆
海边的酒吧,井田智号坐在钢琴前,静静弹奏着。不远处的座位上,托腮的果冻与雪子默默地聆听着。悦耳的音符从他修长的指尖流淌,宁静与热情、华美而辉煌。他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身上散发出诗人般的气质。
雪子优雅地搅着面前的咖啡,唇角露出赞许的笑容。
丙冻吸了吸鼻子,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日本耗子”还真有两下子。“他弹的是什么曲子,蛮好听的。”
丙冻瘪了瘪嘴,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红酒,把目光调向玻璃窗外,晶蓝的玻璃,仿佛也动荡了起来,溶而化之,变成了海,连通了窗外的海,心中的海——
“是肖邦的作品。”雪子欣赏地一笑,“弹好肖邦的作品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肖邦本身就是个钢琴大师。要弹好他的作品必须有深厚的音乐修养还要具备高超的机巧——”
“果冻,我要宣布一个我和智号君考虑很久的决定——我们即将——”
丙冻的心没来由地一沉,自己几乎连肖邦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能向雪子这样津津乐道了。和雪子相比,自己的的确确相差得太多。雪子为人温柔恬静,智号飘逸清雅,无怪乎他们俩成为人们心中的一对。
想着想着,心中的自卑和自怜就越发浓郁,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孤寂、好无助,曾经拥有的洒月兑勇敢一下子荡然无存,濒临崩溃之前,果冻落荒而逃地跑了出去。
“果冻——”
“果冻小姐!”
宁静优美的钢琴声骤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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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冻一个人独自徘徊在朦胧的沙滩上,望着远处海面上隐约的小岛如硕大的神鱼露出的脊背,她真希望自己能坐到上面,然后一直游啊游地回到香港,忘掉这里的一切。
她默默地坐在海滩的礁石上,听潮水自远而来的声音,雪子要告诉自己的决定一定是他们要结婚了不是吗,自己还奢望什么呢,雪子又是那么的清纯可爱,智号那么的儒雅善良,自己不应该祝福他们吗?此刻的她只能躲在自己的一隅,流自己的泪,舌忝自己的伤,咀嚼自己的痛楚。不远出传来智号和雪子焦急寻找她的呼唤。果冻有些不情愿地擦拭一下流着泪的脸,站起身冲他们挥了挥手。
“恭喜你们!”果冻冲着赶过来的他们道出自己的祝福。
雪子气喘吁吁地拉住智号的手向果冻走过来,“果冻小姐,你让我们找的好苦,你不知道刚刚智号君有多紧张你!”
丙冻哀怨地望了望智号。
智号却给了她一个微笑,那笑容有些无奈、有些埋怨、有些心疼——果冻错愕了,心中升腾起强烈的期盼,她有一个好的预感。可是望着走过来手拉手的他们,她心里还是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
雪子和智号停在果冻的面前,她轻轻执起果冻的手,然后将它放到智号的手中,她的眼中充满了真诚,“果冻小姐,认识你之前,我从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可以活的那么洒月兑、那么无拘无束,认识你之后,我觉得我的生活也需要改变。这之前,我以为自己和智号君很相爱,可自从有了你的出现,我才发觉,我与智号君之间只不过是彼此单纯的喜欢而已,你才是真正让他为之魂牵梦绕的人。”雪子自嘲地笑了笑,眼里流露出淡淡的伤感,“我想,真心喜欢一个人,就要为他着想,尊重他的决定。”她豁达地长叹口气,“我好羡慕你,羡慕你的快乐、羡慕你的古灵精怪,我真为能认识你这样一个朋友而庆幸。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吗?”
丙冻感到自己的眼睛热乎乎的,喃喃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切都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雪子却在此刻冲他们挥了挥,“我衷心地祝福你们!”她转身离开了,纤丽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的沙滩上。
一弯新月不知在什么时候飘然而至,像一叶水晶雕琢的小船儿,升起一盏轻云之帆。
丙冻好开心啊,智号脉脉温情的眼光让她猜到了一切。她的心豁然开朗,觉得他们身后刚刚留在沙滩上的脚印仿佛不是被夜色与潮水抹去,而是被海鸥衔走,抛上了天空,变成一粒粒露珠似的星星。那星星在她眼里就像成熟了的果汁,垂落在海上,漫着,溅着,化做鱼龙之舞。
智号凝视着果冻,无言;果冻凝视着智号,无语。
丙冻默默地踱到智号的面前,慢慢地仰起头,静静地闭上了那双妩媚而执着的眼睛。
智号闻到了她的喘息,那芬芳的喘息来自她那红润饱满的唇间,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感到不可抗拒的召唤,他慢慢地低下头,品尝那让他早就为之心动的樱唇。
夜里的海风渐渐大了起来,智号轻轻地月兑掉了外套,披在果冻的身上。果冻退却着,说一会儿就回去了,但是智号执意用衣服裹住她,搂着她。那一刹那,果冻确实很冷,可是有智号在她的身边,真的有种再冷都不觉得冷的感觉。她知道智号一定很冷,所以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但愿他不要感冒,千万不要。
就这样带着一路暖意,他们一同走出了沙滩。
☆☆☆
丙冻神情恍惚地跪坐在榻榻米上,耳边传来井田一夫絮絮叨叨又不太标准的汉语,“我的最佩服中国的陆羽,他地可是一袋儿(代)‘茶圣’的哦。”
“还一包儿呢,是一代!您对茶道了解的真是透彻,只是可别把中国的茶圣给打包了啊!”果冻好笑地翻了翻眼皮,对面前的老爷子还真是不敢恭维。
“喂,我说果冻小姐,你的最近的怎么老是心不在眼(焉)的,也不好好陪我讲些新鲜的中国风俗,我的要扣你薪水的干活!”井田一夫鼻子下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的,看样子是真的不大高兴了。
丙冻是什么人啊,那可是视金钱如——命啊!立刻见风转舵,嬉皮笑脸地迎上前去,“哎呦——我说老爷子,您怎么还真生了气喽,别、别、别,你可别气坏了身子。
您看我这一瞧您生气的样子还真就想起了一样好东西。”
井田一夫立刻来了兴致,“什么好东西?”
“歌啊!”果冻一撇嘴,很得意地竖起大拇指,“岳飞的《满江红》。”
“尤西,你地快快地唱来的干活,我的心急的干活!”
“啊——啊——呓——呓——”果冻先煞有其事地吊了吊嗓子,然后嗓音嘹亮地唱了起来,“怒发冲冠屏栏处,萧萧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孝,壮怀激烈——”
井田一夫一点点地倒退着,虽然听不懂歌词大意,却被果冻那尖锐又东跑西逛的歌声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丙冻得意地歇了一口气,“厉害吧?”
“厉害、厉害!难怪敌人都那么怕他了,他的歌让人听了好冷哦,只听你唱我已经有逃走的想法了,若是换做比你的声音还大的那后果可想而知了。”
丙冻却误以为老爷子是在夸奖自己唱出了英雄的气概,于是更加卖力、更忘情、更嘹亮地唱起了来,“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