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中,果冻在他们惶惑的神情下来到金野的身边,耸了耸上翘的鼻子,忽然一把揽住他,眼睛狠狠地盯着智号,故意柔声慢语地对他说:“喂,你听到了吗?你父亲要你娶我呢,既然你拥有了未婚妻,就千万不要再去招惹别的女人!”说完她踉跄地拉开屋门冲了出去。
智号欲言又止地身子一动,看了看身边一脸天真的雪子,还是没有动。
金野略一犹豫,起身追了出去。
韩箬霜脸上的血色忽然全都褪了下去,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目光中闪过一种失落,深吸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出屋子。
“哪里不对了吗?为什么每个人都好像失魂落魄的样子感觉怪怪的。”雪子诧异地歪着头问智号。
智号只是抱以一抹苦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轻轻拍拍雪子的肩膀,他安慰地冲雪子一笑,“没什么的,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那么就谢谢你了,智号君,我今天好开心噢,那个果冻小姐好有趣啊,还有在金野身边的女子,她长得好漂亮啊,身上散发出浓郁的神秘气质,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么两位优秀、特别的女仆人的?有机会也帮我找几个,我好喜欢——”
井田智号恍惚地点着头,目光飘忽地望向天空。
第五章
井田智号送完雪子回来后,不知为什么,他的脚不由自主地来到果冻居住的客房外,他很窘地站在房门外,有些稚气地向里面窥望。
屋里传出果冻跑了调的歌唱声,“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咦?酒、酒呢,刚刚还有的,谁?是谁偷喝了我的酒!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神偷——果冻的面前偷——酒喝,出来!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她趴在榻榻米上,四周的空酒瓶横七竖八地散扔在地上,手里仍握着被她喝光的酒瓶猛晃。
智号的心温柔地伤感起来,忍不住拉开房门走了进去,低低地断喝:“不行,这样会烧坏胃的!”说完拦腰抱起果冻直奔医院。
☆☆☆
币上输液瓶,果冻在智号怀中吐得一塌糊涂。
望着身边的智号,果冻气恨难消地发疯般捶打智号,后来竟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想逼他走开。
智号没有躲闪,尽避疼痛,却依旧牢牢扶住丙冻,竭力让她吐得更舒服点儿,全不介意自己的衣服上溅满的秽物。
一阵折腾后,果冻平静了下来,她轻轻地抬起头,仔细审视智号的眼睛,那双与自己对视的眼睛里除了温和的鼓励再无其他,是那么的坦荡。他永远是那么理智、那么沉稳。
丙冻好生气馁,心底里透出隐隐的失望。
整整一夜,智号紧紧握住丙冻冰冷的手,陪她战胜不断袭来的巨大痛苦。望着她痛苦的模样,智号的内心充满了愧疚,他体内的活力仿佛也一滴滴流失,像被榨干的柠檬,疲惫得几乎崩溃。
天放亮的时候,果冻的痛苦渐渐消退,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风雨过后的一朵素白的梨花,清馨又美丽。
“答应我,以后别那么傻了!”智号声音嘶哑,语调里半是痛苦,半是怜爱。
“是我自己太天真、太愚蠢——”
丙冻苦笑,她的手被智号猛然握紧,“对不起,我不是有心隐瞒你,我明白你对我的期盼,但和雪子订婚完全是爸爸——”
“嘘——”果冻抽出一只手放到了他的嘴唇上,孽挲着他一夜间冒出的胡子茬,果冻缓缓地点点头,“我懂,我不怪你,雪子的确比我强得太多,我能体会你的无奈。”她妩媚地笑了,笑容苦涩而略带调皮。
智号瞧着她的笑容痴了,任由她的手游走在自己的脸颊,他只有用那依旧温暖的手紧紧握着她另一只微颤的手。
☆☆☆
但那天以后,智号和果冻却开始互相逃避。而韩箬霜由于果冻的那番话和井田一夫对他们的安排,也同样对金野开始了逃避,她甚至试图再次逃走,却被金野再次阻止。
倒是雪子,由于喜欢果冻和韩箬霜,再加上她精通汉语,又温柔可人,很自然就和她们两个成了好朋友。每每果冻和雪子一起开心地说笑的时侯,井田智号的眼神都会围绕在果冻的身上。
丙冻和雪子手牵手地走进井田家的院落,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智号紧紧地跟随着她们。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撒了一地的金光。果冻松开雪子的手,一蹦一跳地来到一棵大树下,回过身,歪着头定定地看着雪子,“雪子,你想不想——”
“干什么?”
“爬树?”
“爬树?!”雪子惊诧道,她实在想不到果冻会和自己提出这么荒唐又离谱的建议,不过从小就一直是个完美乖乖女的她似乎很少对别人说“不”,更何况她的心里也蠢蠢欲动,想尝试一下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就这棵树吧!我先上去再拉你。”果冻月兑掉外衣,往井田智号的身上一扔,仰起脸,向上望了望,敏捷地一跃,抓住一根树枝晃了晃,上面的叶子沙沙响着。她两脚一蹭,月兑掉鞋子,身体向上一跃,攀住树干,两脚用力一蹬,攀了上去。果冻骑坐在树枝上,俯,伸出一只手给雪子,“来,我拽你上来。”
这当儿,井田智号走到近前,仰脸望着树上的果冻,“果冻,你又胡闹,在上面小心!”他嗔怪地望着她,可那微扬的嘴角却写满了宠溺。
“耗子!你知不知道你很啰嗦,你不烦吗?”撒娇地冲他做了个鬼脸,果冻再次把手递给雪子。
“拿着。”雪子当真月兑掉了外衣,也学着果冻的样子,两脚一蹭,先把鞋子月兑掉,然后纵身往上一跳,一只手抓住丙冻,一只手攀住树干,两脚用力往上蹬,可是一蹬一滑,身体仍然悬在半空。
“耗子,你上来帮一把啊。”果冻在上面喊,放开了手。雪子刺溜滑了下去。
“怎么样?日本耗子,敢不敢上?”果冻用几分戏谑的口气问。
“上面树枝太细,撑不住。”智号在下面担忧地冲她喊。
“没事儿。我给你让地方,你要是实在不敢上就算了,别再找借口了。”果冻满不在乎地说,抓住树枝,又要往上攀。
井田智号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把手里的衣服放在地上,也月兑了鞋子向上攀去。果冻在上面低着头向下看着,不一会儿脖子有些酸痛,用手揉了几下,一撇脸,看见树下井田智号的两只鞋,脑袋灵光一闪,刺溜一下出溜到树下,穿上鞋捡起地上的衣服,趴在雪子的耳边说了句什么,雪子先是惊愕地张大了小嘴儿,然后捂着嘴偷笑着穿上了鞋子。果冻弯腰拎起井田智号的鞋,拉起雪子就跑。
井田智号刚爬到树上,没注意下面。听见果冻喊:“耗子,你自己慢慢在树上玩吧!”才低头往下看,只见果冻拉着雪子已经跑开30多米了。他愣了一愣,定睛一看,发觉果冻手里拎着自己的鞋。
“果冻!你给我回来!”井田智号气急败坏地喊道。
纵身一跃,跳到树下,撒腿就去追果冻,刚跑出几米远,他猛然停住,随之大叫一声,一坐在地上,“我的脚扎了!哎呀!”他大声申吟道,用手捂住受伤的脚。
不远处的果冻立刻抛下雪子飞快地赶了回来,“怎么弄的?厉不厉害?我看看。这草地上连石头都没有的啊。”
井田智号松开了手,嘻嘻一笑,乘机夺回了鞋子,“没事,我只是要回我的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