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见不到你。”
欣然登时心软,什么话也说不出。
“该回来了吧?”志源恳求著说:“我去接你好吗?”
“不用了!你工作忙。不要来接啦!”
家琪看著欣然的神色,忍不住笑了。
币上电话,欣然陷入莫名的情绪中。
家琪拍拍她的肩膀,老练地说:“会好的,都那么久了!”
欣然无奈地说:“算了!不想它。先把明娟的功课做完再说。对了!万一他们日后发现还是合不来,当初是被假象骗了,结果又得分开,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你想太多了!靶情的事就是这样,我们只是给明娟加点调味料,让她先能吸引我大哥,将来他们能不能在一起,靠的不是调味料,而是营养!什么是营养?就是个性、习惯、情份嘛!像你跟志源,恐怕也没有共同的兴趣和嗜好吧?为什么还能在一起?就靠营养啊!所以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什么责任问题的啦!”
“你呀!欲‘月兑’之罪,何患无辞!”欣然轻打了她一下。
范成安家中,家树正在看报,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钟。“十二点整。”他在心中雀跃地默念。果然,传真机马上准时响起。
家树:
今天我在店里,一下午都在看门外走来走去的行人。很多看起来像是夫妻和情侣。我在想,他们是怎么相遇、怎么相爱的呢?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缘份呢?
缘份是一种机率,在几十亿人中要遇见一个,这机率真是小啊!……更难的是,缘份那么捉模不定,有时出其不意地来,有时稍纵即逝地走。来的时候要掌握,走的时候要放手。……家树,你觉不觉得人生当中很需要这样洒月兑的姿态?
正在祝福你的明娟欣然独自在街上走著,经过上次与家树去过的乐器行,店内正巧传出“往日情怀”的歌声,她停住脚步,聆听著也陷入回忆中……
经过一刻钟之久,她才举步,慢慢地走向不远处──明娟的店。
才刚进门,就被店里混乱的场面震住了。许多客人正围绕著明娟,聒噪地讨论质料、设计、价钱,欣然只好在一旁等。
十一点五十分了,明娟还在与客人周旋,忙得不可开交,欣然等得十分焦急,上前拉一拉明娟。
“再不抄就夹不及了!”她焦急地提醒著。
“我现在那走得开?”明娟翻找著架上的衣服边说道:“都是熟客带来的,不能不给面子呀!店员生病请假,我也没办法。而且,晚一、两个钟头再传不要紧吧?”
“你以为是交作业、传公文啊?谈恋爱就要这样嘛!迟了就破坏了!”
明娟犹豫著,客人却在此时大声唤她:“李小姐,这件要算多少啊?”
“我马上来!”明娟也喊著。一边把欣然拉到柜台,提笔在欣然的信稿后面写几个字后说:“喏!好了,就这样传了!”
“好……好了?”欣然尚未回过神来,明娟已迎向客人而去了。
她看著信稿上多加的字,摇头苦笑著。
PS:这封信是我用左手写的,厉害吧?
明娟语句从传真机中一行行出现,家树迫不及待地读著,微笑起来。
“哦?用左手写的?”
家树:
今天很孤单,在这个台北城。我常觉得台北提供了很多方便,为了享受这些方便,我们得忍受很多不方便。以前觉得孤单,我总是怀念起早晨的海;
你知道吗?早晨的海,其像一个刚洗完脸的小孩。……今天觉得孤单,不知为什么,却怀念起一个人,怀念起一个人……
正在孤单的明娟家树的心酸痛了起来。一种愈想愈难过的情绪,正在他的心中无止境地蔓延开来……
“怎么了?”成安觉得他表情有些怪。
“我……我想现在就回台北!”
华灯初上,家树背著简单行李走出机场,想起上衣口袋中的三封传真信,拿出来看了又看,微笑起来。脚步轻快地坐上出租车。
真是很奇妙,不是吗?明娟和初次见面时差了十万八干里,听家琪说她是被逼来相亲,才会故意那样表现的。他咧嘴不停地笑,自己对婚姻的要求,不过是种“相知”的感觉,现在,这个人出现了,就是这个人了……
脑海忽地涌现另一名女子──欣然,但他甩甩头,把此念头打住。
不一会儿,家树已然来到明娟的店门口。
中午才因做成了三、四笔大生意,索性暂时打烊休息,和朋友去KTV大唱大醉,高喊今年一定要把自己嫁掉的明娟,此时止因微醺而精神不振,在柜台边频频打呵欠。
她才刚打完一个呵欠,抬头就见家树立在门口。背著行李、倚著墙,微笑地看著她。
她一惊,愣住了,以为是在作梦。半晌,才缓缓走向门口。
家树含笑等她,明娟不自觉地靠近,与他互相凝视……
第五章
水瓶座的女人──需要伤透心神的爱情宁愿割舍
“干杯!吧杯!”谢家两兄妹和明娟、欣然四人举杯互碰。
“欣然,你不是还有一星期假吗?这么早回去干嘛?”明娟不明白地问。
欣然笑而不语。家琪立刻抢白说道:“她呀!男朋友说两句好听话就投降了。真是没出息的东西!你说话呀!扁傻笑就算啦?前两天不是还吵得天翻地覆,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吗?这下马上愿意当丁太太啦?”
欣然仍是默不作声,一径地微笑著。家树凝视著她,觉得不大对劲。
“你真的决定了?”他问。
欣然想了想才说道:“也许,这世上其实只有煤矿,根本没有黄金。”
家树会心一笑。明娟凑近,匿声问道:“在说什么密语啊?我都听不懂。”
“有一次我们在讨论,爱情如果真的像黄金,结果你发现挖到的只是煤炭,你会怎么样?”
明娟一怔,不知如何回答。家琪赶忙接口:“那夹那么多黄金让每个人都挖得到啊!像我只要挖到煤炭拿来生火,就感觉很温暖了!明娟,你要听我劝,不要想太多,千万别学他们,那只会把自己搞得惨兮兮,一点用也没的!”明娟直率地表示:“我是不喜欢想太多,但我还是希望……”她瞄了家树一眼,对欣然附耳低声道:“希望我挖到的是黄金。”
欣然也偷瞄家树,笑说:“一定是!”
明娟举杯,态度十分恭敬、认真地说:“欣然,谢谢你!”
家树看得不明白,疑惑地问:“你们是不是也在说密语啊?不然我怎么都听不懂?”
明娟对欣然眨眨眼,爽直地大笑:“这可不能告诉你!”
家树端杯水要回卧房,行经欣然门口时,她正好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还在收拾?”家树问:“可不可以聊聊?”
“好啊!正好有东西给你。”欣然回身进入房间,边走边说:“不好意思房里很乱。”
室内散著一些衣服和书本,家树在书桌旁坐下。
“没关系,整理打包总是这种情况嘛!”
欣然微笑著,将玻璃罐捧到他眼前。
“喏!小鱼,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小鱼,记得换水,一次不要喂太多。”
“你就叫它小鱼?”家树接过瓶子。
“嗯!这个名字最适合它了。”
“那,丁太太这个名字适合你吗?”
欣然折衣服的动作停了两秒钟,才平稳地答道:“不管跟谁结婚,我还是叫做常欣然。”
“真的希望是这样。”家树诚心地说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欣然说:“看来你跟明娟进展得不错。”
家树笑笑说:“她……是不太一样。有时看起来好象没什么想法,只是一个漂亮得很世俗的女孩;有时做起事、说起话来却又特殊得让人惊喜。像我这次去南部,她每天中午都传真一封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