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呃……后……”他试探地冲着顾紫衣谄笑?
“你不想这样叫就不要叫好了,这里又没有外人。”顾紫衣的态度出奇地和蔼可视。
藕容幸开始冒冷汗,可是,从种种迹象来看,她不是应该已经解开心结来吗?哪里又不对了呢?
“那,”他的谄笑夸张成了傻笑,“我叫你名字可不可以?”
“可以呀。”她依旧笑得完美。
“雪衣……,他小心翼翼,“我们回宫去,好不好?”
彼紫衣笑吟吟,“不好。”
丙然。“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回宫去?”
这需要解释吗?“你是太后……”
“你还希望我做太后吗?””当然不……”
“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回宫?”
“可是……可是……”慕容幸头大了不少,“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也许觉得对方的茫然让她觉得无趣,顾紫衣决定慷慨地给予提示。“我在想……”她满脸神往的笑,“大草原上,此刻的景色一定很不错吧?”
这是什么意思?慕容幸不仅头大,还开始头皮发麻。
“裘公子应该还没有去远,要是追上去和他一起走,还来得及吧?”顾紫衣自得地说着,从眼角里瞥着慕容幸越来越青的脸色。
“哗啦啦!”桌案上的东西掉了一地。
彼紫衣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眼前一花,高大的身影遮住一切的景致,朝自己压了下来。
“呀!”不自觉地低呼,瞬间便被一双炽热的唇封得密密实实。
辗转、深沉绵长。他的舌尖轻轻挑开她的齿隙,由浅而深,将他阳刚的气息呼人她的口中。一切的神志都已远去,眩晕的感觉柔软了全身,她不自觉地迎合……
突然,他放开她,隔着一尺的距离,碍视她的眼眸,就像此刻的天空高远清澈、“方才你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明白,现在你可以重新说一遍给我听。”
她用一根手指戳苦他的胸口,无限委屈:“你很过分。”
“我哪里过分?”真的,太莫名其妙了。
“你想把我推给裘鹤了事——”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冤枉,你这是欲加之罪。”
“哼。”她撇嘴,“你找他来见我,要是我真的跟他去了呢?”
“你不会的——”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啊?!”她低吼,她就是气他这样,一副好像已经吃定她的模样,见面也是,开口就要她回去,凭什么呀?就不!
“我偏要……”
这一次,他没让她把话说出来。唇齿相接的纠缠,厮磨的躯体里涌起越来越高的温度,好像要将两人融化,然后重塑……
“你要干什么?”她挣扎地抓着最后一丝理智。
“把生米煮成熟饭。“他毫无隐瞒企图的打算。
她用手抵住他的胸阶,“可这里是花园。”
他又低下头深深吻她的颈子,“我进来的时候就吩咐过,没有我的话,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来……”
“嗯……”。
呼吸越来越急促,全身快要着火了似的。
“雪衣……”
“唔?”
“跟我回宫。”
“晤……”
“咳哼!”颇具威仪的一声喧嗽不是时候地响起。
宾落在地的两个人动作停顿了片刻,缓缓地分开,站起采各自整理巳凌乱的衣裳。
那个唯一有胆进来破坏好事的“闲杂人等”,目光在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很有捍卫小狮子的老狮子风范,尤其当看见女儿雪白的颈项间清晰的一块紫红色斑,眼光更是直接朝肇事者扫了过夫,即使对方是王尊,那眼神也足够称得上凶很。
问题是肇事者并不因此心怀愧疚,看起来还很有些懊恼,于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情势看来有如斗牛。做女儿选择先照顾老爹的情绪,悄移莲步,逼近慕容幸,轻轻地在他脚趾头上踩了一下——真的很轻,也就刚够他倒吸一口气,然后死命忍下喉间的一声惨叫。
“啊,顾爱卿,你来得正好。”虽然有点儿难看,皇上毕竟裂开了嘴,就扯动的方向判断,确实是笑容无疑,“太后已经答应回宫了。”
“我还没答应呢!”太后抗议。
“你答应了!”慕容幸眼皮也没多眨一下。”我没答应!”同样没有多眨一下眼皮。
一比一平手,关键掌握在老爹手里。老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个来回,义无反顾地支持女儿:“她说没答应!””哎呀,顾爱卿!”皇上这回笑得比较真实,“正好,朕有件要紧事要和你说,”一副亲密的神态揽住了顾扬的肩,把他拉到一边。
眼看老爹的一张锅底脸渐渐松弛,眉飞色舞地加入讨论,顾紫衣隐隐觉得不妙。正偷偷地挨近,打算窃听,两个男人齐齐地回过身,皆是一脸心满意足的笑。
“女儿儿啊,来来,”顾扬不由分说,拽起女儿的胳膊。
“蟹,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我有要紧话跟你说!”
兜兜转转,也不知是到了哪里,顾扬站定,望住女儿:
“爹最后褥.间你一遍,你想好了,是不是?顾紫衣缓缓点头,凝重的神态显得明晰这一颔首的份量。
好!,这一声好也说不上是欣慰还是怅然。
“路是你自己选的,既然如此……,“喂,爹,你要干什么?”顾紫衣蓦然发觉自己已经给塞上了不知打哪里钻出来的马车上。
“女儿啊,既然你已经想好了,也答应皇上回宫去,爹也就不留你了。”顾扬语气沉重,只是眼中隐隐闪动的,似乎是兴奋……
“等等广顾紫衣忽然发觉蹊跷,“刚才皇上跟你说了什么?”
“啊?啊炳哈哈哈……”其实没什么,也就是皇上许下了一笔私房钱。
“恭迎太后回宫!”喜滋滋的一群宫女,就像忽然被春风吹开的花,“走罗!回宫罗!”
彼紫衣没机会听见老爹招认出卖自己的事实,便被一路金銮马车给载了回去、看来是,雨过天已晴,阳光洒了满地。
看来是……
第六章
“慕、容、幸!”
什么雨过天晴?分明是阴霾满天。只要听听慈宁宫女主人从牙缝里进出的三个字,也会觉得凄风阵阵,寒霜遍地,冬天突然降临。
懊死的,该死的慕容幸!
彼紫衣独自坐在屋里咬牙切齿,大概因宫女们都惧于她勃发的怒气,躲得远远。
她早就认清事实,他的每——次表现优良,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绝不会安什么好心。可是,她居然还是在甜言蜜语面前上了当
“你很聪明,也很有担当,所以一定能够承担一切的。”
慕容幸说这话时认真的神态,和专注的眼神,又浮现脑海。
只是,当时的感动全没有了踪影,统统替换成一腔怒气。
才刚回宫第一晚,皇上出乎意料地亲自送点心到慈宁宫。
“这时间进御膳房,不要紧吗?”四个月未曾尝过了,她老实不客气地享用之余,也满有良心地想起来问一问。
慕容幸眼角含笑:“这是孝敬太后的嘛。”
也对,万事孝为先,御史也不好说些什么。
然后,拣个宫女都被支开的空隙,就有了那句话,可恨哪,可恨自己一时迷惑于那双看似真诚的眼睛,居然也就相信了……
难得一夜安睡到天明,可惜好梦未曾做完,已被叫醒,说是尚书令求见,尚书今一大清早请见太后?不由满月复狐疑。
其实原因很简单——
无良皇帝跷班,离宫出走了。
要说从先皇开始,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朝臣们都镇定得紧,分派朝务,依旧有条不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次皇上抓了一个名正言顺的替身苦力:
“皇上有旨,他不在宫中期间,一切事宜请太后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