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一扫,才发现压在她臂上的原来是团扇,她不由得笑了。
突地,团扇像有了生命的蝶翅扬起,上下拍舞,舞出阵阵清风,而男人略微低沉的迷人声音,也传入耳际。
“我怎么也跟着睡着了?”
华自芳揉着眼撑起额,神态更加柔情万千,能为怀中心爱妻子摇扇助眠,彷佛是他重要的职守。
她阻止不了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温柔霸道,加上他那还有点困的倦样也好迷人,姚尔尔不禁羞红了脸。
“这屋子里很凉,真的不用打扇了。”她没有移开眸光,只是非常不好意思地说着。
打从回到扬州,生活起居大小琐事就以她的舒服为原则,立夏还没到就先收拾了宅里临塘边最凉爽的屋子,整个夏季在三面有水的降温下,倒也不如她原本以为会有的炎热。
男人闻言浅笑了下,四目相对之际,迅雷不及掩耳偷香了下,本就脸色红润的娇羞人儿,几乎羞红成大红朱槿。
“我也会热呀,顺便而已。”华自芳笑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早上来了封姊夫的信,今年的夏茶,还有一坛『忘功名』。”
每一个字都有听进去,但他口中的“姊夫”二字,代表她姊姊的丈夫,令姚尔尔还是很不知所措。
“女圭女圭出生了吗?是男是女?”她柔声问,但声线提高了几度。
华自芳摇头,“是特地来感谢妳寄过去的小衣裳的,信上说大姊的女圭女圭挺刁钻的,硬是不出世,我接到信后,就差人再送了些花露过去。”
姚尔尔闻言自然很开心,但不禁又有点小小的失落。
女圭女圭,她这一生是注定无缘,但她却不是为了自己感到惋惜。
察觉爱妻的神情有异,华自芳连忙低下头,迎上她的双眸,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担忧。
“怎么,还疼吗?今儿个不是不怎么疼了吗?”
姚尔尔诚实地摇头,“昨儿个只有一点点疼,今天一点都不疼的。”
闻言,华自芳松了口大气。
“女人真辛苦,月事好磨人。”
是的,正是月事令人不胜欷吁。
华家人不知道为什么对她非常的疼爱,她只能猜华自芳铁定背着自己做了什么,她们才会爱屋及乌。
不可能不愧疚,她其实没资格让她们对她那么好的。
但在全家人齐心协力的调养之下,她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更令人意外的,大前天,她在祖婆婆房里痛弯了腰,华家众人登时吓得鸡飞狗跳,后来才发现是她的月事来了。
惊喜的同时,她不免也感到扼腕。
情缘永不尽,是是非非都已成过去,不要再想,是他告诉她的,所以她就一心一意只看他以为回报地活在他的身边。
“如果我不要那么自以为是,或许,咱们也能有自己的女圭女圭的。”她怅然道。
闻言,华自芳打扇的手不自然地震了下。
姚尔尔抬起头,想表达自己有多抱歉时,却看到他脸上一抹不同以往的笑容,只能用诡色来形容的笑容里,好似掺杂了分阴险。
那种心机深沉的模样,从来不曾出现在华自芳脸上,但现在确确实实出现,不容她错认。
来了。
早晚得面对此事,男人从容一笑。
“如果妳身体支撑得住,想要女圭女圭的话,那咱们就来生女圭女圭吧!”华自芳自然不过的说,轻松得如同呼吸一般。
好似没理解男人的言下之意,姚尔尔秀眉深锁。
那决绝的一幕,她不敢或忘啊!
“可是──”
“师父说行医不可害人,所以不教我害人的药,从来没有。”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一口气说完。
仔细想了想他的话后,姚尔尔倏地瞪大了双眼。
“那、那你喝的那碗五安汤──”
“当然是胡诌的。”只知道药名的华自芳坦白地承认撒谎。
事实上那是黄莲加黄柏,助他压制心火,好沉着应付这一局纷纷乱乱用的。
“欸?!”
“是的,我说谎。”
“欸──”
姚尔尔惊得拉了长音,比起自己月事来了,她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会骗人,而且还是骗她!
笑着抛了团扇,一把拢住吓得浑身僵直的,但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小人儿,为了拥抱她的权利,华自芳毫不在乎他的人格蒙上污点。
两情相悦却不能相守,天底下哪有这种歪理啊!
“尔尔,我知道妳一定会原谅我的。”
他说什么?
款款勒索着谅解,但惊吓过度,加上铺天盖地的浓香紧紧包围着自己,心醉神迷的姚尔尔哑口无言,完全无法反应。
耳边又响起男人带着一点孩子气,让人气不起来的讨疼叹息。
“哎,抱着妳真的好幸福哪!”
或许会融化吧!
姚尔尔脑海自行浮现这个莫名想法的同时,好昏好昏,心神也酥麻无力的软至没有半分硬度的境界。
他这个坏透了的坏拐子……
算了。
她有一丝恨恨地弃守疆城,让他一块又一块的攻占她,她从来都抵抗不了他,也撼动不了他。
幸福呀,原来就是心爱男人不能自己的笑叹。
今儿个只能傻眼的姚尔尔,又多了解了幸福一点点。
全书完
※关于姚衣衣与水寒的故事,请看甜蜜口袋407《撒野理直气壮》。
同系列小说阅读:
一个肚子几门亲 1:温柔天经地义
一个肚子几门亲 2:着魔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