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妳想问什么?”三线四星的帝清拓朗声问,态度不怒自威。
静默立在原地。
“我的队长单双,向来是一个不择手段,不但爱惹祸,又爱捅楼子的女人,常使用一些非常手段办案,整个侦十队的成员老被她弄得鸡飞狗跳,没一日安宁,”她含怒带怨的语气突地一转,“可是,即便手段激进,侦查过程造成任何成员受伤,总是能在第一时间,也就是由单双随身的医疗团加以救治。”
面对这似乎含意甚深的话语,帝清拓瞇细了眼,不明白静默为何特地来表明单双的行事风格。
她的可怕众人皆知,不是秘密。
“似乎是这样,然么呢?”
“可是当武豪豪假装高中生被掳。潜进背负杀害总统主子罪名,连续杀人犯的囚禁现场,去向署长的二公子,也就是帝百计求证细节之时,逃出后却是由我和南十字星报的薛仲慕去救人的,您有没有觉得其中有些古怪?”
“原来如此,难怪侦十队才会又被南十字星报爆独家头版。”
“署长,我的问题是,若单双设局派人潜入调查,却未安排埋伏救援,一点也不在乎属下安危,这不奇怪吗?”她重申,不让眼前人模糊了焦点。
侦十队成员受伤是家常便饭,但最后总没人缺条脚、少根指头,更没人因公捐躯,由此可见为所欲为的单双心中仍旧有一条最终底线是人命至上,那时候看武豪豪被杀人狂整得不成人形,气昏了头的静默脑袋当机,现在却明白了懒得解释的单双当下心底的想法。
她真不愧是后进看好的人才。帝清拓脸色未改,但内心微微地动摇。
“所以妳想说的是?”
怒极反笑,静默冷冷的扬起嘴角。
“我想说的是,单双很确定豪豪的生命安危无虞,”她双手撑在能断自己前途的最高长官桌上,态度果断,“因为她知道有人也在监看着连续杀人狂,所以她才乐得放手不管,而那个人也正是在过去一年多以来,次次暗中向薛仲慕报侦十队行踪的神秘告密客。”
“所以?”
“上流社会的消息总在秘密传递着,单双知道总统之子死亡并不令人意外,但是奇怪的是,警方掌握了那么多第一手证据,都找不出的连续杀人狂,单双本领再强也有极限,她怎么会知道连续杀人狂的身分?又怎么会知道该将豪豪安排在什么地方,才容易勾住犯人的眼光呢?
“我思前虑后,这缺失的拼图,一点都不合理的情境,只有一个可能的答案,那就是单双并非自己找到连续杀人狂,而是她先察觉了在监看她,并且也在监看连续杀人狂的神秘客的存在,反追踪神秘客而找到连续杀人狂。”静默冷静、自信地推论着。
她的话一出,两个老成稳重、八风吹不动的男人脸色明显改变了。
他们也很纳闷单双的神来之笔,经她说明,方才了解。
“妳是指?”帝清拓又问。
静默终于抓住了眼前两只老狐狸的尾巴。
“而要推论这个神秘客的身分,其实也并不难,同时被连续杀人狂拘留的被害者还有一人,”她直直望向帝清拓的眼,“帝百计,您的二公子,或许这位神秘爆料客和帝百计的关系匪浅,他可能目睹了那掳人的一幕,但想起您和魏局长提及的总统之子命案,而停下救人的念头,只在附近监看着。”静默本来就是阴谋论者,但这么一整理过,还是觉得反胃。
帝清拓无言,好半晌才开口。
“妳想知道什么?”
“这个人究竟是谁?”没有迟疑,静默沉声问。
帝清拓叹了声,和魏魁扬交换个眼色,面对这来质问,不如说是来逼供的女人,佩服地认输了。
“妳应该有答案了。”他不无赞美之意的说。
静默气得在心中拚命咒骂。
一般人知道的警察,都是第一线的刑警或员警、交警,但要运作这个庞大的警察体系,有赖中央警政署大量的警职官僚指挥调度,一文一武互相配合。
若说单双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第一线警官,那么文官系统中,另一个强者中的强者,就非此人莫属了。
“在警界,大概没有人会不知道署长的大公子,帝千仞的威名,更别说他也是警界文官系统中爬升最快的家伙了!”帝千仞知道单双的行径,也知道总统之子命案,那就代表眼前两人必然也一清二楚,装得一副无辜模样,更让她想杀人泄愤。
帝清拓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妳都清楚,那么也不需要我多做说明了。”
静默奋力拍桌。
“什么不用多做说明?挂在单双名下的受害人家中,出现了帝千仞的英文签名,他在她的身边吧!傍我招出单双现在人在何方?她是灾难女王,我有直觉,总统主子死因不单纯,背后有阴谋,找出她才能及时阻止!我也承诺过,若她清白,要亲手洗刷她的污名,证明她无罪。”她咬了下牙,“而且,她的身体应该也快撑不住了!”
那个医疗团队经她三年以来的观察,不是给侦十队用的,真相是单双专用,趁便提供众人医疗啊,再有钱也不会带个行动医疗团跟在身边,她早察觉单双的身体情况不对劲,连甩开她的力道都没有啊!
帝清拓眸色暗淡,起身,背向静默,似是不想让她看见他的表情,清朗悦耳的声音徐缓扬起——
“魁扬告诉过妳,单双在十九年前曾被人绑架勒赎,但妳所不知道的是,我当时正是那案件的负责人,魁扬也是成员之一,案子始终没破,同仁却折损了两名,这件事一直是我心头的痛,后来单双进警大攻读博士,敏云同时间也进来的时候,我一得到消息,和魁扬猜测她要报仇,所以才让千仞去暗中注意她的行径,而在枱面上,也任命妳为侦十队的副队长,好牵制她过头的激烈举动。”
他又叹了口气,会主动向媒体爆料,也是希望她有所警惕能够收手,别酿出更大的祸事。
“但是事情愈演愈烈,从落海之后,千仞都没有和我们联络。”
说不吃惊是假的,但静默吞下了到口的惊呼,脑子里千回百转。
除了继续和拘留中的一干人犯过招,逼他们交代出幕后的魔王之外——
“请交代总统之子命案的内幕,你们必然知道隐情。”静默沉声问。如果不知道单双的去向,就和她狩猎相同的猎物,一样能堵到她。
帝清拓瞬间安静,而一直在旁边不讲话的魏魁扬则起身。
“静默,这事情牵涉到国家安全,恕我们不能透露。”
静默悠然从容一笑,丢出了一纸文字稿件。
“你们可以保密,可惜狗仔天王薛仲慕已经知道此事了,这新闻稿若明天上了报纸头版,发行全台湾,到时候我也一样可以从嗜血的新闻媒体得到我想要的答案。”看着眼前人藏不住受制于人的表情,她待在万魔之王身边不是待假的,浮起一丝残酷的笑容,“现在,你们可以选择让我今天知道,或是明天知道……只差异在警界的声誉禁不禁得起如此大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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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中秋节刚过,虽然新闻报导有一个台风又要来了,所以气温高到能烤熟人,但早就习惯台风的人们还是刷牙、洗脸、吃早餐准备出门,对于逃犯而言,则是又一个变换藏身地的开始。
虽然不完全隐藏行踪好钓大鱼,但在单家也在追捕的情况下,单双和菲尼克斯还是乖乖遵循逃亡的命运,但这中间的尺度拿捏则非常的复杂,例如此刻跟着单双大剌剌走在马路上,菲尼克斯就有一种快要心脏病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