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意、嫉妒吗?”
方水人不认为必须否认,大方点头。
“当然,我非常介意。”
安琪的手指浅画照片上的不同面容,也在瞬间被男人握住阻止,以行动再次陈述他的立场。
他坚持她只能看他,想他,不容任何男人来分享的立场。
前所未见,男人少有的孩子式天真,让安琪的眸子一荡。
“每个人都有过去,难道你没有?我感觉得出来你历练丰富。”语毕,还刻意往男人的某处挑了一眼。
方水人眨了下眼,装无辜。
“遇上妳我就重生了,所以和从零开始一样。”
安琪哼了一声,也不控制,双手用力将男人推下床,长指摇指向门。
“骗子,滚。”
女人动作狠,话语也猛,但声音却含着笑--撒野的笑。
男人纵然想辩,在耽溺的情感作祟下,无以为继,只能无奈的捞起自己的衣服,认命穿着。
安琪懒洋洋地趴着,迷恋的眼神追着他的帅气动作。
扣好腕表,男人一膝跪上床,一把揽过女人的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
“妳真狠心。”方水人嗅着她的气味,不甘心的道。
安琪发出清脆的笑声,轻轻拍着男人撒娇的大头。
“你该回家啰,明天还要上班耶!”
男人这一回气闷,猛然抬起头,勾着女人的下巴。
“妳真狠心。”一模一样的语句,方水人说时硬了几分,冷了几许。
安琪佯装不解,做作、可爱的挥挥手。
“拜拜。”
方水人再呕,也拿这女人没办法,不是不能治她,但他不想。
强迫、监禁、无视意愿锁住,这些无法纪行为他都敢做,但是因为想疼她,想在仅有的时间内呵护她,他不愿对心爱的人做出那种一点都称不上爱的行为。
他无奈的一叹。
“拜,明天星期五,我下班去接妳。”
安琪点点头,看起来对于再任性男人都会包容的情况,无比满足。
突地,她在男人打算离去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
女人的惊呼,让男人的腿顿住,回眸。
“怎么了?”
安琪摇摇头。“没什么。”
方水人纵容地笑了。
她的表情才不像没事。
“说吧,有什么事情别闷着。”
安琪抬起一对水灵凤眸。“我想去买衣服……可是男人都觉得逛街浪费生命,所以我可以自己去的……”
女人一边说得语带保留,一边偷瞄着男人的反应。
方水人无可奈何的一笑。“请务必容我陪伴,为妳提沉重的行李吧。”
男人话出,女人绽笑。
“花言巧语。”
在安琪说话的同时,方水人已经开门离去。
落锁时发出卡的一声。
同时间,女人神色一凛,翻身而起,迅速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拨出一组号码。
“请马上派人过来。”
结束了七天来在方水人离去后必须的行为,安琪收了线后,若有所思的闭上眼睛。
有得选择的人才有后悔的权利,而她早就没有别条路可走。
“我不后侮,只希望你也不要后悔。”
安琪不知说给谁听的话语,在室内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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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回到住处,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方水人一进到屋子里,月兑下一身西装,简单沐浴后,赤果的走在黑暗中,放弃走进装饰用途的卧房,他进到厨房,在不起眼处伸手一推,打开了个只及半人腰高的密门,钻了进去。
视线范围内一片黑,但伸手可以碰触到四周,狭窄没有窗户对流的房间里,沉重的空气,让人呼吸困难,十分不适。
但方水人在清楚听见自己心跳和呼吸声的情况下,像被这层无形保护膜勒住并且紧紧保护着,他放松紧绷的神经,瘫在还有着夏夜特有暑气未退的地砖上,闭上眼睛。
表演了一整天的脸部完全放空,表神木然,他连揉揉僵硬的肌肤的都没有。
他只想回忆她的气味,她的吻,她的笑容,她说话时的声音。
安琪正如他记忆中的她没变,还是那么的感情丰富,有点骄蛮、有点任性,但是待人绝对真心,让人无法讨厌,反而深受吸引。
她好美,这句话已非陈述她的外表,而是她的全部。
他曾经听过一个传说,在人死后,走上黄泉路时,眼前会出现一盏灯笼引路,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曹中的鬼魂,就会着了迷一样的跟着走。
他也好像活在阴曹一般的地方,而安琪便是那盏灯,让他能够毫不迟疑的向地狱走去。
“安琪……安琪……”方水人喃喃自语。
安琪这两个字是他的镇定剂,将自己从创伤后症候群病发时的失心疯给拉回来,然后活着。
十几年来,无人知晓,他都这么低低地、不停地喊着,用以度过痛苦和濒死回忆来袭时的负面情感爆发。
但现在,他是因为她所引动的另一种暖流,日日夜夜在心底翻搅,而不能自己的唤着。
幸福感从坟场按活。
在很遥远的时光之前,他曾经被疼爱得不忮不求,被宠爱得温柔坚强,无所畏惧,天真的以为没有规则可言的未来不可怕。
真可惜,他没有死,如果死了,他就不必面对这种幸福得想要哭泣的悲一晃。
如果死了,他就不会伤害安琪了,他不愿伤害她,不想伤害唯一的光。
为什么他没有死?
为什么他非得要伤害心爱的她?
世上有没有神,谁能解释人的际遇为何如此不堪,如此像肥皂剧呢?
贴在黏黏的地板上,方水人神志迷茫,神游在另一个次元里。
“安琪,安琪……”
男人的声音渐弱,他伸出手,不靠视力,准确的拿起了一对耳机,塞在耳洞中。
“各位同学,今天要讨论的是刑法第三百三十九条,普通诈欺罪,意图为自己或第三人不法之所有,以诈术使人将本人或第三人之物交付者;在这个法条中,意图非常的重要,也就是要证明……”
疲劳轰炸,模糊一切感官,方水人听着法律函授课程,不断呢喃着一个名字,在绝顶的幸福感中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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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霓虹抢尽星光,在以消费为主要动力的城市里,吸引着人群的流动方向。
天下无不是的客人,天大地大,花钱的是老大。
在一间自诩集精品之大成的百货公司里,一名服务人员万分有礼的递回了一张卡片。
“小姐,您的信用卡刷不过去。”
原本正在和方水人天南地北随兴聊着度过等候信用卡签单流程的安琪面有难色。
“嗯,再刷一次……”
她话还没说完,以顾客至上为标榜的服务人员再度奉上了微笑,“我刷了两次,但您来往的银行已经停用了这张卡片。”
等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抖出刷爆信用卡这种不知节制的行为,对方谦恭有礼但看穿一切,只会加深顾客的难堪。
在这个年代,穷几乎等于罪恶,无地自容的安琪急忙收回卡片。
“呃,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有些慌乱,她放下原本预定要带走的名牌手炼,“我和银行方面再确认……”
正当女人急忙想处理,试图守住自己面子之时,另一张信用卡被放在玻璃柜上。
“让我来处理这笔款子吧。”方水人柔声说道。
服务人员笑容不减,不着痕迹的检视了下,无限信用卡让他随即捧着去处理刷卡细节。
松了一口气的安琪极为难堪的点头致谢。
“谢谢你帮我解围。”
扭捏的语气,女人的场面话引来男人的佯怒,他不甚同意的轻捏她粉女敕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