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双和静默两人针锋相对早已不是第一天,侦十队的众人早已习惯这种例行活动,不是看热闹就是各干各的事。
而盈维则是失神的瘫在座位上,外界的骚动和她没有关系,无法聚焦的视线里,却有一个清晰的身影,并末随着任务结束而消失。
她该拿单严如何是好?
他是天之骄子,只要他想,什么都不缺。
这一次,只是为了解决男女乱爱学园的问题,还需要一个保母,才会找上她。
昨夜,她从静默的口中证实了这件事情。
她以为的双向情感,其实只是单行道,一切的一切都是绮丽的幻想,她对他而言只是具有利用价值而已。
而任务已终结,他不再需要她了……
一想到这里,盈维连感觉都变得空茫,无力悲伤。
为什么无法悲伤?
因为单严太过温柔。
如果他绝情些,她也可以忘掉他,继续向前走,但是,她失去了前进的能力。
这样在原地打转的她,该何去何从?
盈维正失神,忽然被人拍了下肩膀,她回过头,看见单双正笑盈盈的望着她。
“如妳所愿,立了大功,现在心情如何?”
盈维知道自己应该为此感到欣慰,却开心不起来。
“我很高兴能够破案……”
单双的灵眸骨碌的一转。
眼前这个小女人太正直,这可不行啊,她这个性格,未来一定会扯她后腿,和静默一个鼻孔出气。
不过,她可不是傻子,知道盈维对哥哥动情,而且,她昨夜也发现,她那从不追求人的哥哥,在上了直升机后,眸光始终追逐着盈维的身影。
“妳甫来就破了大案,我给妳一个奖励吧!”单双奸诈的道。
盈维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她不想遇上单严,不想为了他的温柔而心动,不想为了爱他而乱了方寸……
等一下,她爱他吗?
心中初次涌现这样的情感,让盈维瞪大了眼。
看着她复杂的表情,单双确信她是生了恋爱病。
太好了,恋爱可以让人晕头转向,忘了一切呢!
单双优雅的坐上盈维的办公桌,勾起她的下巴。
“鼓励是一定要的,我要为妳加加油,好让妳再接再厉啊。”
“加油……”
喃念着这两个字,盈维的内心一阵温暖。
单严说过,他经营俱乐部,就是为了替人加油。
他是个那样纯粹的男人,那么孩子气……
单双笑了笑,“是啊。妳可知道小霖是单严最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
瞬间,盈维有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没错,无论对方多么令他着迷,他都不会爱人,也不会接受爱的,因为,他已经有了最爱的女人。
她即使义无反顾,也注定只是飞蛾扑火……
“知道。”盈维言简意赅,新生的爱苗立刻熄灭了。
单双抬起她那张因为难受而垂下的小脸,对她摇了摇手指。
“哎呀,不要失望得这么快嘛,我知道他心爱的那个女人是谁喔!”
盈维好半晌没有说话。那女人是谁和她无关,她不想再受到打击。
许久后,她才酸涩的开口:“那一定是个很出色,值得被守护的女人。单严在保护我的时候,也许心里想的是他也会这样保护那个人儿。”
他透过所有的女性追寻着心中那个女神,这个事实让盈维心痛难当。
她这词轻语浅的表白,引来单双讶异的一笑。
“呵,生下小霖的女人绝对不需要被守护。”
不明白单双为什么这么说,盈维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不需要?”
单双决定不钓盈维的胃口。
“因为那个女人就是我们的妈咪,现任火爆立委易伶伶。我还不及她的三分功力,妳看我,我会需要被保护吗?何况是她!”
易伶伶,立法院的百兽之王,有狮女称号的铁娘子……
闻言,由于受到意外的冲击,盈维不禁愣住了,回想昨夜单双冲锋陷阵,一副杀无赦的娇艳阎罗模样,她直觉的摇了摇头。
“是啊,可能不需要吧……”
他最心爱的女人,原来是他的母亲,那么,小霖是他的妹妹……
天啊,她能这么想吗?她真的能这么想吗?
单严是为了她喝下才掺药的酒,为了她挡下三枪……
谁来告诉她一个显而易见,只有她这么笨才没发现的理由?
她能相信他和她有相同的感觉吗?
单双发觉盈维终于理解了一件事,决定再推她一把。
“小霖,也就是单霖,确实是我们的妹妹,而且,单严身为单家人,绝对不会说谎。”
盈维点点头,这一点,她很明白。
单严是个单纯的男人,他的单纯,生出了无比温柔,而他的守护,真真实实是因为她。
就算今天他对别的女人也一视同仁,但是,她要因为这样子就放弃他吗?
而且,重点是她根本放弃不了他啊,她就是爱上了他无条件的温柔!
不管有多困难,她愿意待在他的身边,没有保留的爱着他。
爱着那个因为害怕寂寞而对所有人都温柔的他,让他不再寂寞,总有一天,他的眼神和温柔会只为她一个人停留。
她很粗枝大叶,不愿疑神疑鬼,光是笃信这些,就足够她勇往直前了!
“队长,他人在哪里?”盈维抓住单双的柔荑,慌忙的问。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他孤单!
单双微微一笑。“盈维,我给妳的奖励就是派妳去看管重要证人的安危。”她顿了顿,表情转为柔和,“他已经月兑离危险期了,现在在我家的康慈医院顶楼的VIP室,应该还没醒,妳快去吧!”
“遵命。”
知道单严讨厌医院,盈维好心疼,急忙往外走,话才说完,人已经自办公室消失。
全身无处不痛。
单严幽幽转醒,举目所见虽是个典雅的房间,仍掩盖不了刺鼻的药水味和生老病死的气息。
他知道自己躺在医院里。
懊死,他最痛恨的地方就是医院了,单双居然这样整他,把他送来这里!
昨天的一切他都记得很清楚,他只是虚弱得没有力气坐起来而已。
他从小就讨厌医院,儿时,他一住院就必须失去亲人的陪伴,彷佛全世界都遗弃了他,只下剩他一个人。
明明不冷,却想抱紧肩膀,明明不害怕,却无法不颤抖,他的寂寞有三公尺高,十公尺长宽,就是一间病房的大小。
空虚像是阴魂不散的幽灵,纠缠着他的心。
单严觉得好渴,却一点也不想喝水。
他渴切的是她,那曾陪伴着他的小女人此刻却不在身旁,让他在这里重拾那些寂寞。
他不想重尝孤独的苦,不愿和她分开。
其实独自活着并不困难,只要偶尔感受一下人的体温,就能够再过下去,不抱希望的过下去。
可是,她来到了他的身边,让他重新体会家的温馨,他已经不能,也不愿意再那样活着了……
他像趋光的蝶,而她则是光,甜美而诱人,让人痴痴的靠近,迷恋的追随,忘了自己是谁。
他的爱情,他的幸福,他的天地,被她照亮了。
这一切都只有盈维可以完整,有了她,他的生命才不会散落成掬不起的沙。
昨天的惊险事故,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确认了她的存在是无可取代的。
他扯掉点滴和维生氧气,挣扎着爬起身,昏昏沉沉的感觉让他差点又倒回枕头上。
“我又不是女人,没想到也会有贫血的一天。”单严自嘲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