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彩昕闻言,表情古怪。“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下不是正好,落花流水皆有意,你就大方示爱吧!”
“不可以,她未成年,现在爱她是变态的行为。”齐天印死命的摇头,认真说道。
邵彩昕给他一个“干脆杀了她”的表情,下一秒抬起纤指戳他的眉心,希望把他那些古板的想法驱出脑海。
哟,难得这个男人任凭宰割呢,她要用力多戳几下。
“像你这样爱她爱得要死,还要在她身边默默等她长大的行为才叫变态好不好?爱就爱嘛,忍不住了只好爱啦,骗自己下爱也不能阻止啊!你一没压倒她,二没诱惑她,已经算是个圣人了,齐大圣人,您可以不用再自责了。”邵彩昕恶整归恶整,该说的话还是说清楚。
齐天印仍是一脸铁青。
许久,久到邵彩昕戳得有点累的时候,他才忽然开口。
“她一定是为了躲我这个变态,所以才要去日本的。”
邵彩昕睁大了眼。
“小霓要去日本,不会吧?”
那小妮子也是爱得半死不活,怎么可能离开他呢?而且,万一小霓离开了,以后她一定会和这只大熊打起来的!
齐天印也不想接受,但方才青霓的话和那些文件还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是真的,招生简章我都看到了,而且她是九号的飞机……”他的语气极为飘忽。
邵彩昕眉头一皱,“七月九号还是八月九号?”
“是……六月九号。”齐天印说完,整个人便有些支撑不住。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猛力摇晃,像是要摇醒他一般。
他抬起眼,邵彩昕的脸立刻映入眼帘。
“齐天印,你这个白痴,她再不到四天就要走人了,你现在还在这里干什么?你是嫌时间太多了吗?你是猪呀,赶快回去留她啊!”邵彩昕又叫又跳,被他气个半死。
“留她?”齐天印无意识的复诵着。
见他仍恍惚,邵彩昕受不了的长腿一抬,重重踹在他的月复部上。
齐天印一吃痛,赶紧握住她的脚。
“邵彩昕,妳做什么?”他怒声质问。
邵彩昕瞇眼一笑。很好,她的工作伙伴总算恢复正常了。
“男人,你的女人要跑了,再三天就不见人影,你慢吞吞的……喂,齐大哥,记得要谈前先把『RayondeLune』关起来,不要影响生意啊……喂,你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喔,你的公民教育是学到猪脑里啦?唉,算了,随你去吧。”
邵彩昕看他着拔足狂奔的背影,好笑的一叹,关上门回到屋里。
忽然间看见她的阿娜答,她整个人呆在当场。
哎呀,她忘了他还在……
是啊,留她!
什么都不重要,唯有留她最重要!
他还没有向她表白,她不能走!
齐天印遍心似箭,这回聪明了点,叫了部出租车,不到十分钟便回到家。
打开大门,他等不及的大喊了声“青霓”,突地月复部一阵剧痛,强烈的电流穿过他的身体,他脚一僵,便硬生生的倒地。
“天杀的,好痛……”全身处于麻痹状况下,好象连嗓子都麻了,齐天印虚弱的申吟道。
他只能望向天花板,慢慢的,有张小脸进入他的视线,她的手上还握着一个前端闪着青光的东西。
青霓?电击棒?
他整个人呆掉了。
“印扮,你还好吗?”青霓在他身边蹲下,柔声问道。
彼不得自己,齐天印努力的伸手握住青霓柔软的小手。
“青霓,别去日本,留在国内吧!”他丢开自尊,大男人心态,哀哀的乞求着。
他的语调足以让闻者心碎,可是天不从人愿,青霓是个一旦拿定主意,便头也不回的倔骡子。
“印扮,我要去日本念书,我要成为一个专业人士,我想制作可以让人幸福的泰迪熊,请你不要阻止我好吗?”青霓褪去小少女的表情,沉稳的说着。
“青霓,国内也有很多织品设计的科系,妳实在没必要特地到日本念书啊!”
“但是,既然要走这一行,我就要做最顶尖的。印扮,我很难得这么求好心切呢。”
他看得出来,面前这个总是言听计从的小女人,这一回是铁了心了。
“我很想成全妳,可是……”齐天印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大眼一转,正巧看见DVD录放机,于是道:“可是日本是一个变态的民族,比台湾多上十倍,妳这么可爱,到了那里根本像是一只小羊,胸口挂个教人把妳吃掉的牌子,干妈、我妈和所有人都不会肯的。”
青霓闻言,表情还是充满自信,她晃了晃方才制伏他的那个凶器。
“印扮,请你放心,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你看,只要我有心,连你都可以打倒,况且,日本的治安,尤其是京都那种有历史,守望相助发达的都市,治安是非常好的。”
相较起来,一入夜就不能出门的欧美反而可怕。
齐天印一听,知道青霓是有备而来,只怕任何冠冕堂皇的道理都无法发挥作用,于是他改采柔情攻势。
“妳为什么这么执着呢?让印扮保护妳不好吗?印扮不想再让妳遇到危险的事情了,妳一个女孩子,太容易发生意外。”
青霓闻言,眸光一柔,她明白他没出口的是什么。
那件事情发生至今已快一年,他仍旧像对待易碎品一样的呵护着她,可是,对待心灵受创彩昕姊,他并不是这样的。
“印扮,我并没有被强暴,我希望你不要再想着我会被强暴了。你一直这样对我,我彷佛觉得我真的是个弱者,所以永远没有办法学会用自己的脚走路,永远只能被人保护。我感染上你的恐惧,丝毫没有能力回绝。”青霓柔柔的说道。
齐天印沉默了。
那一天,那闷热的一天,他也在场,他很清楚事情的始末。
可是,他无法假设那次的事只是特例。
“青霓,妳是那么柔弱,那么美好,我想保护妳……”齐天印吐露出心底的话。
青霓间言,又是无奈的微笑。
“印扮,你并不会这样对彩昕姊,你会帮劝她,为她加油,希望她用自己的双脚重新从创伤中站起来,迈步往前走,对不对?我和彩昕姊并没有什么不同呀,如果我很柔弱,我可以学着变坚强啊!”
想了很久,她才弄清楚,之前心中一面欣喜于他的保护时却又隐隐作痛,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认为她有能力恢复,他还是把她当成小孩,而她并不愿意像个孩子般待在他身旁。
她想以一个成人,带着一颗坚定的心,和他并肩而行。
人生的路那么长,她爱他,而且享受他宠她,但是,他若没有从那样的心理创伤中走出来,那个阴影有一天会毁了两个人,原本应该单纯的爱情,会蒙上尘埃。
爱情是神圣的,而她很自私,allofnothing,非黑即白,她不要他是因为放心不下,所以为她负责。
齐天印咬了咬牙,他听懂了她的想法,但一瞬间,那份恐惧又像幽灵扑了上来,逼着他选择。
要相信她,然后发生万一,让他痛不欲生,或是否决她,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不受任何伤害呢?
“我不那样对彩昕,是因为我不爱她……青霓,我爱妳啊,我不能忍受妳受到任何一丁点伤害。”
青霓一听,甜蜜的笑了。
他说爱她了呢,可是……
“印扮,”她柔柔的唤了声,伸出手指,捂住他欲说话的唇。“那我的呢?那我对你的爱又该置于何处呢?我从小就很爱你呢,小孩子的爱是不顾一切的,所以我可以一直爱一直爱,就算你不在身边,我还是能一直爱你,爱了十一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