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充满喜悦的沙哑之声,让阳青侮不当初,只能用力抱得更紧。
为什么要蒙蔽了心眼,不听不看也不想,让她承受这么大的风险?若皇家以为她得了怪病,将她火化,或是续命丸有个什么不测,那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的一切,就像太阳光照耀大地,他已知无处可逃,为何又要逃避,害她得要出此下策呢?
若能重来一次,他不会再去追寻看似重要却实如狗屁的事情,他会抱紧她,看着她笑、她哭、她喜、她悲,将一切印在心底,永永远远不和她分开,为了她,勇敢诚实地接受命运。
“妳这傻丫头,谁准妳这么胡来、任性的?”阳青哽咽问道。
朱烟感觉男人的紧拥,幽幽地张开眼,和一对晶莹明亮的眸子四目相对,她忍不住笑了。
“我不过睡了一觉……才睡醒……你别骂了嘛!等咱们以后有机会再骂……不不!还是别骂的好……”
朱烟话语娇憨,惹得阳青哭笑不得,明明他是在示爱,可这姑娘却一点也不领情。
靶觉至大的情感无法宣泄,他眸一敛,便低下头吻了那虚弱却喋喋不休的唇。
她的唇舌干燥得让他心疼不已,他轻轻地摩娑,不敢太过地啄吻了娇美可人的她。
朱烟吃惊得杏眼圆睁,有些失神地凝视他温柔的眼神,感觉人才醒过来,却又乱纷纷了。
“我不会骂妳,这辈子都不会。”阳青霸道却柔情地说道。
长长眼睫扬了几下,干涩的眼眶突地湿了,朱烟从不知自己是个爱哭的姑娘,可现在却控制不了地任泪珠滑落。
那泪水不是酸涩的,只是有太多回忆涌上心头……
“你上次说一辈子,却骗了我;这回你说一辈子,教我怎么敢信?”朱烟别扭地说道。
阳青朗然一笑,将哭哭啼啼的小人儿凌空抱起。
若朱烟不敢相信,就让他用一辈子来让她了解男人的魄力,让她知道什么叫作一辈子吧!
“朱烟,上回我要发誓,妳不让我发,这次,我要告诉妳……”
阳青的话语,又断在朱烟娇娇一握之下。
“别说什么死呀、活的,我不喜欢,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就算在棺材里,都要爬出来阻止的……”
听见朱烟的软语甜言,阳青冷漠的心如被加温,几乎就要融化在她任性而又掩藏不住的爱意里。
他啄吻了她的掌心,成功地感觉怀中身躯震了一震,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冲了上来,他忍不住又大笑出声。
笑着笑着,泪又涌现,他埋在朱烟心窝上,听着她的心房跳动。“呵!妳刚从棺材里爬出来呢!”
朱烟一听那话,语带双关,原本苍白的脸有些红了,嘟起小嘴,突然有个情景闪现她的脑海,她眼睛滴溜一转。
“我怎么样不重要,你之前说过永不分离之誓,可你违誓了,所以你是小狈!”朱烟嗔道。
阳青一听又笑。“霜晓天是小狈,可我是阳青。”
朱烟伸手触碰那笑意盈盈的眸子。“你是阳青吗?”
“这一辈子都是。”
“那来生呢?”
“不管是何姓何名,我注定会到妳的身边的。”
“也对,但那是好遥远的事情,咱们过好今生,若合该聚首,天南地北,来生总会相见。”
“朱烟,妳真不后悔?”
“呵呵呵,本小姐从来不曾后悔,如今有了你,你又怎会让我后悔呢?”
“妳吃定了我?”
“哼!阳青,你记住了,我不只吃定你,还把你吃得死死的!”
“好个骄蛮任性的六公主。”
“我只是朱烟,不再是公主,咱们忘了那些吧!”
“不用忘记,就算记得那些,也不碍着什么,咱们之间,不该有禁忌。”
朱烟听了,再也支撑不住地软在阳青怀里,笑着点了点头,突然看见站在一旁微笑的是英。
“是嬷嬷,对不住,小烟让妳伤心了。”
是英摇摇头,脸上满是安慰之情。“小姐、阳公子,快要天明了,咱们收拾收拾,此处不宜多留。”
阳青颔首,抱着朱烟快步走出,是英赶忙抱了个人俑放进棺木中,将棺钉全数钉回之后,料理好所有事物,轻功一使,也速速离去。
许久之后……
日光洒在皇陵前的士卒身上,他们慢慢地醒来,发现彼此居然犯了大忌,全都睡着了,吓得赶忙灭了火盆,齐立正站好。
环顾四周,却丝毫没有发觉任何异状。
一个月后
一望无际的蓝,宽广的天和无限的海水,粼粼波光,白浪淘淘,日悬正中,热辣得烫人。
在碧玉一般的大海上,有个庞大的船队乘风破浪地飞翔,威武又宏伟的阵容,张着白色的大风帆,好风一送,全数快速行进着,正航向未知的世界。
站在船头,朱烟看着大海,任身后的男人将她抱个满怀,而她也老实不客气地躺在他身上。
就算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
“哎唷,那药是你师父亲手制的,不会有大碍的,你天天诊我的脉,也应该知道我身子好得很。”朱烟埋怨说道。
这次真的不能说是她小心眼、爱任性了!
阳青任性起来更是吓死人,这一个月来,她又开始按三餐加点心吃药,进行他所谓的调养行程。
这种甜蜜的苦涩,让她快要抓狂了!
阳青一听朱烟的嗔怨,眸子里满是笑,可脸上却是正经无比。
二十来天假死,让她的肌肉无力,更别说是对脏器无言的伤害,若不趁年少调回来,她会活不长的。
而他还有一辈子之约要实现,她可不能早死!有他在,死期不是问生死判官,而是要看他肯不肯点头。
只是朱烟的耐性乃是夏天的大麾,没有半点作用,看她天天想要逃出房门,也让他有些不舍。
“妳再忍忍,反正现在在船上,不过就是些海水,没什么有趣的。”阳青好声好气劝道。
朱烟一听男人有些松口,小脸上溢满奸狡,眼睛里全是渴望,小手一伸,比向天边一贴贴微小的黑影。
“哪!五天后,我可不可以下船?”朱烟渴切地问道。
半个月前,他们停在南洋的阿丹国补给,看着船下异国情调,热闹非常,是她从未想过的情况。
外面的世界既新鲜又有趣,让她看得更丢了魂,想去得不得了。
可阳青一句不准,她只能关在船上,那些是英下船买回来的玩意儿,更是令她无法忍受,想亲自去瞧个究竟。
要知道望梅不能止渴,再有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
阳青拨开朱烟额前的细发,为了她的小孩心性而笑了。
在不经意之间,他猛一回神,总是挂着笑,没有芥蒂、没有忐忑、没有顾忌的浅笑、开怀大笑、微笑、哈哈笑,有时候笑得肚子、肠子都疼了,他还是没能止住。
每一天都似新生,他期待着新的日子到来。
而那些日子里,有着朱烟的身影、任性的言语、骄蛮的态度,他却移不开跟,意乱情迷地看着她。
也许,这样尽情享受的日子,就叫作幸福吧!
阳青忍不住又低下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吮吻了朱烟的唇瓣,甜蜜而又热情,让她晕头转向,不知今夕是何夕。
长长的一吻后,朱烟张开眼,听见周遭压低的笑声,恼羞成怒地拍打着阳青的胸膛,可偏偏她又舍不得,不敢拍重了。
这是他对付她的最新绝招,唉!又被他搞得忘了刚才到底在和他计较什么了。
“阳青!你……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来阻止别人发言?”
“我只对妳一人这么做。”